趙皇後看著他,沒等說話,淚水先流下來,“皇上,臣妾做錯了?臣妾有什麽錯,淑妃害死我的孩子,臣妾隻是複仇而已。”


    “正是因為朕憐你,所以並未因為此事處罰你,可皇後你是大祁的皇後,後宮紛亂,你沒有能力管理,還要摻和進去,你養育四皇子,也是如此漠不關心,你想要的,就是權利,是隻想著朕死後,你便能穩坐太後的位置嗎?”


    祁景恆說著,眼裏對他滿是失望,他不知道皇後為何到現在還絲毫不覺得悔改。


    趙皇後聽著,笑著笑著,眼淚不斷落下,“臣妾是無能啊,臣妾不該與皇上心愛的貴妃作對,該幫著她,助紂為虐,皇上真的以為貴妃人畜無害嗎?你不妨問問她,淑妃賢妃還是之前被打入冷宮的人,哪一個沒有她的算計!”


    “夠了。”祁景恆不想聽下去,他站定在趙皇後的麵前。


    “你說的那些朕都知曉,皇宮爭鬥,與朝堂密不可分,不是一介女子就能撼動。你不必怪她,若是有怨恨,就對著朕吧。”


    祁景恆說著。


    趙皇後緩緩抬頭,淚還掛在臉頰上,眼裏充斥著不可置信,到後麵輕扯嘴角。


    “皇上您就這麽心悅她?您可是大祁的皇上,是九五之尊,你怎麽可能真的喜歡一個女人!”


    到最後,趙皇後的聲音有些顫抖。


    打入宮的那天起,任何人都告訴她,皇上不會鍾情於一人,三千佳麗,皇上喜歡誰,那都如雲煙,會散開的。


    隻有她,是正宮娘娘,百年之後,也隻有她能夠與皇上葬在皇陵。


    所以,她扮演者寬容大度,溫柔賢淑的皇後。


    皇上也是一個合格的皇上,相敬如賓,她有自己的嫡子,等到未來會是名正言順的太子,這一切多麽美好。


    可她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皇上的關注,她再也不會有孩子。


    哪怕是宮中的算計,皇上滿心都是想著榮禧殿的那個人。


    就是自己怨恨那個女人,皇上都心疼。


    那她到底算什麽?


    祁景恆轉過身,沒有看她,而是看向外麵。


    “帝王無心無情,那隻是世人給的束縛,若真的無情無心,那朕如何去體恤天下百姓,治理江山。”


    他的情隻是不會輕易去表露。


    趙皇後看著皇上的背影,她無奈地笑著,“那皇上今日來,所為何事?”


    皇上又怎麽會無緣無故踏足坤寧宮。


    祁景恆轉過身子,看著她,“皇後,朕知道你的本性不壞,失去皇兒,朕同樣心痛,你也算是盡了自己的仇恨,若是你好好待在皇後的位置上,後宮安寧,朕會讓你體麵,你的父親如今年事已高,朕也會讓他體麵。”


    皇上的話,無非不是在告訴她,安分就能坐穩皇後的位置,趙家也能安寧。


    家族是皇後的軟肋。


    哪怕是她要做一個有名無實的皇後。


    趙皇後嘴角扯動,擠出一抹笑,長歎了一口氣。


    她端跪在了地上,雙手貼著額前,匍匐磕頭,“臣妾謝皇上隆恩,臣妾謹遵皇命。”


    祁景恆點頭,隨後轉身離開了這裏。


    等人離開,趙皇後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後麵的趙嬤嬤趕緊攙扶著她,“娘娘。”她也忍不住心疼地落淚。


    趙皇後靠在她的身上,微閉眼眸,拂去淚水,她不能再繼續哭下去。


    “娘娘,皇上心裏頭還是顧念您的,皇後的位置隻能是您的。”蘇嬤嬤安撫著她。


    “皇上考量的,從來不是我。現在榮禧殿那位得了貴妃的位置,她終究是姓洛,若我這個皇後沒有了,她也不能順利坐穩這個皇後之位,反倒會激起群臣反對的聲音。皇上讓我坐穩這個位置,她貴妃何其自在。”


    趙皇後的聲音越發的小,她越細想,就越是覺得皇上為她謀劃的太多了。


    這樣的皇上,真讓人陌生。


    蘇嬤嬤聽著主兒這些話,也是暗自心驚。


    “那主子,我們就聽皇上的話吧,別鬥了,後宮安寧,興許皇上還會體恤您,家中也能得些好處。”


    趙皇後緩緩站起身,腳步也止不住顫,她艱難地坐在榻上,榮禧殿那位得皇上百般愛護,她拿什麽鬥。


    .........


    榮禧殿。


    溫冬拿了傷藥進屋給躺在床上的琴晚敷著,“皇後平日看起來溫柔賢淑,可這狠起來是眼都不眨啊。”


    明夏看著琴晚那幾乎要見骨頭的手指說著。


    琴晚隻是流著淚,整個人呆呆地,也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被折磨成這樣子。


    溫冬心疼安慰,“琴晚,來了這裏,你就放寬心吧,沒有誰能欺負你。”


    還好主子把琴晚帶出來了,不然這傷耽誤下去,定是廢了。


    琴晚流著眼淚,點頭。


    沒一會,洛書然從外麵走了進來,琴晚見著她,立馬起身跪在地上,“娘娘,奴婢叩謝娘娘救命之恩!”


    洛書然坐在一邊,抬手,“起來吧,琴晚,你幫本宮做事,本宮不能虧待你。”


    “多謝娘娘大恩大德,奴婢不敢奢求別的,隻盼望在娘娘這裏當一個使喚宮女便好。”


    琴晚說著,她知道現在貴妃娘娘盛寵後宮,榮禧殿更是尊貴,無數人擠破腦袋也想往裏麵闖。


    “溫冬安排吧。”洛書然說著就要起身,明夏連忙攙扶著她,“主子,您好好休息,這些小事就不要操勞了。”


    洛書然出了房間,明夏說著,“主子,我們這麽把琴晚帶迴來,想來皇後定然會心生不悅,我們要小心麵對才是。”


    “嗯。”洛書然應下,她知道自己現在行為張揚,可權利在手,不用豈不是糟蹋了。


    她本來無意於針對皇後,畢竟她清楚自己現在的根底,若是扳倒皇後,後位空懸,也許這個位置輪不到自己,還要給皇後另尋繼後。


    與其如此,還不如讓皇後好好待在她該待的位置上。


    而她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後宮權利在她的手裏,那些嬪妃也翻不起什麽風浪。


    十月二十七日。


    冊封貴妃的典禮。


    榮禧殿來往的人多,上午時刻,皇上一行人就來了,可見對貴妃娘娘的看重。


    洛書然正在換華服,就聽到了皇上來的消息,她扣好麵前的衣扣,“皇上怎麽這會來了,朝堂的事都忙完了嗎?”


    “忙完了。”那外麵來的人,撥開珠簾走了進來。


    服侍洛書然穿衣的婢女們趕緊跪地行禮。


    祁景恆進來,就見著穿著華服的洛書然,她平日裏穿著的簡單,今日這般裝扮,著實驚豔。


    那繁花交錯,祥雲朵朵,讓她真的猶如天上神女般,聖潔尊貴,讓人不能直視。


    “皇上萬安。”洛書然想走,但奈何身上的衣服重,沒人攙扶著,她還真不能隨意動彈,免得一個不小心傷著腹中胎兒。


    祁景恆走到她身邊,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也隻有你,嫌朕來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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