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書然感覺自己很渴,身體發熱,可沒一會,又是寒冷。


    她蜷縮成了一團。


    耳邊還隱隱傳來唿喚聲。


    “然然,然然?”她感覺到一個溫暖臂彎圈住了她,像是哄寶寶般撫摸她的後背。


    還聽到柔柔的聲音,像是安慰她,不要害怕。


    不要害怕。


    是啊,她已經死過一次,嚐過那麽多的苦,骨肉分離,家人背叛。


    她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沒什麽好再失去的了。


    洛書然仿佛得到了力量的支撐,讓她的靈魂找到了出口,那一絲絲光亮拉扯著她離開了黑暗。


    “朕抱著然然,就不冷了。”那溫柔磁性的聲音在洛書然頭頂響起。


    她睜開雙眼,模糊的視線緩慢聚焦,她整個身子被包裹在被子裏,然後被皇上團團摟住。


    以至於她動彈不了一丁點。


    “皇。”洛書然想開口,聲音嘶啞,在喉嚨裏發不出來,想抽出手,一用勁,就感覺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疼。


    疼得她情不自禁叫出聲。


    祁景恆聽到了,他忙鬆開手,低頭便看到已經蘇醒的洛書然,他喜出望外,“然然,你醒了!”


    “太好了,太好了,你哪裏不舒服。”祁景恆很想抱著她跳起來,可再怎麽激動,也是不敢動她。


    見她額間冒出汗,擔憂地詢問著,同時不等洛書然迴答,就趕緊朝著外麵喊,“召太醫。”


    洛書然張了張唇,“水。”聲音微弱。


    但祁景恆聽清楚了,他立刻去準備,“水,是要喝水對不對。”


    祁景恆急忙端過來,看著洛書然喝下,忍不住說著,“可感覺好些了?”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洛書然身上,看著她臉色蒼白,整個人似乎又瘦了,在被子裏很小一隻。


    洛書然幹澀的喉嚨好轉,她抿唇點頭,“嬪妾好多了,皇上不要掛念著。”


    祁景恆從她手裏接過碗,隻是歎了口氣,隨後忍不住抱著她吻了吻額頭。


    “以後不許再做這樣的傻事,聽到了嗎?”祁景恆說著,眼尾不自覺紅了。


    她整整昏迷了六天。


    這六天,祁景恆心中像是被什麽割了一塊,隱隱作痛,又怕自己展露情緒,會失去什麽。


    他不敢發聲,不敢多話,更不敢離開她。


    洛書然感覺到皇上的擁抱,笑著點頭,“這不是傻事,嬪妾不想皇上出現任何意外。”


    她說著眼神往上抬,深深地看了一眼祁景恆。


    皇上的心早就化成了一灘水,被她的眼神更是蕩起漣漪,“傻,朕以後不會讓你出現一點意外。”


    他的聲音在這空蕩的房間顯得格外明亮。


    洛書然靠在他的懷裏,揚起嘴角,重重地點了點頭,“好,嬪妾要當真的。”


    “嗯。”祁景恆揉了揉她的秀發,說著。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溫和的眼神變得有些銳利。


    那些老東西,有些賬,就該好好算算了。


    他已經容忍他們很久了。


    ..........


    洛書然醒過來了,這段時間,她是不能出門半步,天天被養在院子裏,擱哪裏,都有看著她。


    她坐在院子裏曬著太陽,嘴裏還叼著一塊軟糕,她抬起手,樹蔭灑落的光打在手臂上,顯得格外白皙。


    “溫冬,這是多久了,也該迴宮了吧。”因為天天待在這個院子裏,洛書然都快忘記時間了,隻覺得待得也夠長了。


    溫冬估摸了個大概,“主子,這趟出宮快兩個月了。”算是她們出來時間最長的一次。


    洛書然坐直了身體,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一晃,兩個月就過去了。


    看來,要到迴宮的日子了。


    “外麵那些人不會以為我死了吧?”洛書然笑說了一句,她都這麽長時間沒出門,外麵還不知道怎麽說呢。


    “呸呸呸,主子,不可說這麽不吉利的話。”明夏聽著了,趕緊上前說著,試圖驅散剛剛洛書然說過的。


    洛書然笑著點了點她的頭,伸著懶腰,“走,出去瞧瞧。”


    溫冬有些遲疑,但沒有掃主子的興,畢竟皇上隻是令人守著這裏,沒說不讓主子出去。


    跟著主子出去的時候,溫冬還有些擔心那些守衛不讓,沒想到,他們行了個禮,就放行了。


    見狀,她們是把心放到了肚子裏,皇上是默許娘娘可以出去的。


    好人關久了,也會覺得悶的。


    洛書然出去透了透氣,圍著池塘轉了幾圈,就撞到了宋婕妤。


    不知為何,宋婕妤看到她,兩眼瞪得大大的,像是受了驚嚇似的。


    溫冬咳嗽了幾下,“宋婕妤,你為何見我家主子不行禮。”


    聽到她的提醒,宋婕妤迴過神來,趕忙行禮問安。


    她是震驚自己突然看到了消失在大家視野裏的宓修儀,其次,都說宓修儀受了重傷,這會子看,也不像。


    洛書然幾乎能猜到宋婕妤在想什麽,隻是她不想管那些,“宋婕妤。”


    她說著,便走到了宋婕妤身邊。


    兩人站在一起,宋婕妤有些不解,她要說什麽?


    “你父親是為你做了糊塗事,你這個女兒就不覺得心有愧疚嗎?”洛書然說著,她指的是宋將軍做得事。


    那次宋婕妤出現在她麵前,宋家跟南將軍之間的恩怨。


    這件事連洛書然都瞞不過,更何況皇上。


    宋婕妤臉色微變,她嘴唇顫了顫,這件事過去了,她以為無人發現,洛書然又是怎麽知道的。


    莫非是皇上?想到這裏,宋婕妤臉色蒼白。


    “我覺得你也不傻,這一切對你有什麽好處,好好想想,別讓宋家跟著你遭殃。”洛書然說這些,倒不是為了她。


    而是皇上需要將軍,宋家雖然不夠聰明,但對皇上是忠心,這也是皇上沒有選擇公然懲治宋將軍的緣由。


    其次,洛書然知道,定然是淑妃指使的,除掉南將軍,再把宋家被迫拉到聞家那邊。


    通過南將軍的事,皇上定然順藤摸瓜查到洛家。


    屆時,最得力的,可是她們了。


    洛書然不得不懷疑,這次的刺客是不是他聞家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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