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屋簷一滴滴落下,祁景恆彎腰,垂落的雨水滑入他的脖頸間,濺起小小水花。


    洛書然能感覺到那雙溫暖堅實的手臂托起了她的身軀。


    她迴頭,就看到了祁景恆的臉。


    他的襆頭微微前移,陰影遮擋了他半張臉。


    被他整個抱在懷裏,洛書然身子顫抖了一下,隨後挪開目光,嘴唇緊抿著。


    不想言語。


    祁景恆看著她的珠釵搖曳擺動,雖然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也能想出幾分。


    “怎麽見著朕還要躲著?”祁景恆其實可能知曉答案,可耐不住好奇想要聽她怎麽說。


    洛書然嘴巴撇了撇,隨後扭過頭,直直地看著他,“放我下來。”


    當然,祁景恆沒有放手,而是繼續抱著她走著,眾目睽睽之下,走過長廊,穿梭後宮當中。


    幾乎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宓修儀被皇上抱著迴去的消息傳了出去。


    自然,這是要複寵的節奏。


    祁景恆沒有去別處,而是去了他自己的閣子。


    洛書然見狀,就要掙脫著下來,可是祁景恆的手臂就像是鐵塊,怎麽推都推不開。


    “皇上帶嬪妾來這裏做什麽?”


    她身上的衣服都還濕漉漉的。


    祁景恆隻是帶她上去,這次的閣子不再是隻屬於他的秘密,而是她們之間的迴憶。


    許是感覺到皇上的心思,洛書然沒有再抵抗,而是順從地隨著他。


    直到上去,就看到陳安帶來了新衣裳,這種小事,不過是主仆之間的一點小默契而已。


    洛書然看著那拿來的衣裳,正是前段時間,自己教授給尚衣局的繡法。


    雖然才剛學,但都是些有經驗的,根本無需太多經曆教,人家就能領會其中精髓。


    想到這裏,洛書然似乎想起什麽,抬頭,看著祁景恆。


    一點點靠近。


    祁景恆麵對著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還有些茫然,直到她的那顆小腦袋湊到他的眼前,盯著他襆頭。


    “這是李妃給你縫的?”上麵很明顯的刺繡手法,就是與李妃一樣。


    這些都是洛書然擅長的,自然瞧得出來,她很肯定。


    被她這麽一說,祁景恆愣了一會,隨後像是想到什麽,便點頭承認。


    “嗯,如何?朕覺得李妃的手藝不錯。”祁景恆便是故意的。


    說實話他確實有些惡趣味,瘋狂想看到洛書然吃醋的樣子。


    不同於當初她脫口而出的敷衍,而是真真切切出自內心的感覺。


    洛書然盯著他,那般眼神,幾乎都要把祁景恆逼退了。


    隻見她哦了一聲,伸手很快速地從他的胸前衣襟裏掏出一條帕巾,就要扔。


    “嬪妾繡的不好,扔了也罷。”洛書然說著,就要走到窗戶那邊去。


    剛剛窩在皇上的懷裏,就看到了他胸前兜著自己送的帕巾。


    隻是沒等洛書然打開窗,就被祁景恆一把撈了迴去。


    霎那間,帕子就被他奪走,“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取迴的道理。”


    祁景恆笑著,也沒去計較她越發沒規矩的事情。


    沒等洛書然說什麽,就被皇上推到了小榻上,他大手便解開了她的外衫。


    洛書然本能想要拒絕,這是要做什麽,禽獸啊?


    隻不過,皇上是絕對性力氣壓倒。


    “別鬧,省的著涼了。”祁景恆見她不服氣地看著自己,便解釋了一句,“朕給你換衣服,不動你。”


    洛書然暗地裏白了皇上一眼,伺候人的活自然有侍女,哪能讓皇上您屈尊降貴的。


    說實話,玩弄刀槍棍棒祁景恆是好手,至於伺候人的活嘛,手笨的。


    裏麵的佩帶,他忙活半天也是沒能解開。


    洛書然想笑,一直忍著,直到後麵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伸手就從後麵解開,甩到一旁去。


    “嬪妾自己來。”


    她手撐著要起身,但還是被皇上製止了,自然,是要昭顯實力的。


    裏麵的衫襖解開,露出了青色的肚兜,上麵還繡著幾朵並蒂蓮,與她白皙的皮膚相映襯著,無比引人注意。


    她的肌膚找不出一絲的瑕疵,真的好似嬰兒般的滑嫩,讓人想要撫摸的衝動。


    祁景恆手上的動作慢了幾拍,那雙幽深的眼眸裏,染上了幾分的欲念。


    不加掩飾的欲望,其中的炙熱幾乎要將她燃燒。


    洛書然清了清嗓子,指尖輕輕推開他靠近的胸前,“皇上,做什麽?”偏偏是沙沙的聲音,格外的勾人。


    祁景恆迴握她的手,靠近她,吻住了她的唇。


    就像是嚐到了甜頭,他拚命汲取。


    洛書然腦海裏一片空白,身子靠在了背後的褥子上,軟綿綿的觸感,如墜雲端。


    好歹理智迴歸,洛書然想要推開皇上,“剛剛皇上說不動我!”


    她聲音啞啞的,那雙柳葉眼裏,水波瑩瑩。


    祁景恆靠在她的耳畔,聽到她說這話,不由癡笑了一聲。


    他那白白的貝齒輕輕觸碰她的耳尖,“那就當朕說話不算數了。”


    洛書然看著他貼近自己,感受到那按耐不住的衝動,那句無賴淹沒在洶湧而來的波浪裏。


    “你。”


    “我錯了,然然。”


    洛書然沉浮在那俗世裏,耳邊聽見了他的那句然然,愣了神。


    許久,沒有人這麽喚她了。


    洛書然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盡頭,翻身而起,奪走了主動權。


    一場接力的運動,任意揮灑著汗水。


    沒有輸贏。


    隻有人世間最原始的沉淪,外麵的微風浮動窗麵,那是一曲動人的舞曲。


    停歇的雨又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來了。


    底下候著的奴才奴婢低著頭,紛紛避開目光,像是不想暴露出來什麽。


    可偶爾也會有人餘光往上瞧。


    雨越發大了,嘩啦啦的。


    屋內安靜下來,隻有間歇的喘息唿吸聲。


    “然然,會給朕生個小皇子小公主的吧。”


    不知是累了,還是覺得世間安靜下來。


    祁景恆輕撫她的小腹,那眼裏莫名地有那麽一絲絲的期待。


    累得不想動的洛書然閉著眼,沒迴應。


    但腦海裏還是想到了她可憐的孩子,淚水就不由自主地溢出來了。


    無聲的,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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