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書然下意識地扶額,笑了笑,岔開了話題。


    她這也沒法迴答什麽,怎麽說,可能都會變成炫耀,索性就不說了。


    這邊兩人走到了坤寧宮,裏麵已經來了不少的嬪妃。


    一進去,大部分人的眼光都在洛書然的身上。


    最近的事情,哪一件都是圍繞著宓修儀的,不管是尚衣局還是淑妃,亦或者是那個被打入冷宮的樂寶林。


    洛書然坦蕩地看迴去,而如此,那些人反倒是轉了眼神,像是根本沒有在瞧她。


    離得近的宋婕妤行著禮,心裏頭不情願,也得遵守宮規,人家位份就是比她高,能有什麽辦法。


    德妃後腳就到了,她穿著華麗的襖衫,裏麵褙子是棕褐色的,顯得她整個氣質都沉穩了幾分。


    內殿的嬪妃紛紛行禮問安,德妃抬手,隨後朝著前麵走去,經過洛書然身旁的時候,低頭看著她。


    “你怎麽還能被樂寶林這種貨色欺負了去。”德妃腦子直些,話語裏也充斥著恨鐵不成鋼。


    洛書然一時之間哽住了,不知怎麽迴答她的話。


    落入德妃的眼裏,就是她受了天大委屈了,連話都不願意講。


    她伸手拍了拍洛書然的肩膀,“都過去了,以後有這種事,就來找本宮,別那麽傻。”


    不就是淑妃教唆的人嘛,再怎麽,她現在與淑妃同位份,真鬧起來,也不好看。


    洛書然抿唇點了點頭,有些事情解釋不清的,就搪塞過去。


    “嗬。”一聲嘲諷的笑聲飄過。


    正是後麵來的和妃,顯然是聽到了她們所說的話。


    和妃走過去的時候還看了一眼洛書然,“也不知是誰傻。”說完,便走到前麵去了。


    德妃仿佛慢了一拍,等人走了,皺眉,“她在說什麽,誰傻?難不成她在說本宮?”


    一說到這裏,德妃脾氣就上來了,她扭過頭,就要上去問個清楚。


    洛書然拉住了她的胳膊,“姐姐莫動氣,剛剛和妃顯然是看的我,說得那自然是我了。”


    她說著,目光看向了和妃那邊,以前她覺得和妃隻是性格刁蠻,沒想到對宮中局勢,她倒是看得比誰都清楚。


    德妃被拉著,怒火稍微平息,自然,她也就是那麽一說,真的去找和妃的麻煩,她不敢。


    等各自都落座了,皇後娘娘走了出來。


    趙皇後自從三皇子沒了,整個人都瘦了很多,尤其是下頜角變得很鋒利,麵容上少了往日那般的平和。


    照常的例會,隻是到後麵,趙皇後提起了尚衣局春衣的事情,當著眾人的麵,把這個責任托給了洛書然。


    其餘嬪妃隻剩嫉妒了。


    這本來都是皇後的事,就算皇後忙不過來,也是分為高位嬪妃,而皇後偏偏是給了宓修儀。


    洛書然大大方方站起來,領了這件事。


    隻不過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竟然是毓昭儀。


    毓昭儀是大皇子的生母,向來在宮中十分低調,現在出來反對,倒是出人意料。


    “皇後娘娘,嬪妾隻是覺得宓修儀擔當難以服眾,就怕到時候會耽擱了各宮的春衣。若是因為宓修儀刺繡精湛,那嬪妾還見過李妃娘娘,刺繡女紅皆是極好的。”


    毓昭儀一番話,把李妃拉了進來。


    自從李妃一躍成了妃,都知道太後娘娘對她是極盡寵愛,也見過太後常常表揚李妃女紅一絕。


    齊昭容等人眼睛眨了眨,同時順著毓昭儀的話說下去,“娘娘,嬪妾覺得毓昭儀說得很有道理。”


    她說完,挑釁地掃了一眼洛書然那邊,接著說道:“這李妃娘娘最得太後歡心,尤其是刺繡,可是屢次得了太後娘娘誇讚的。”


    齊昭容笑著,把李妃架上去,知道她跟洛書然要好,一是要她們難受,二來,也是借著太後,趙皇後說不好顧及太後的麵子,會讓李妃來。


    她們打得什麽主意,洛書然心裏清楚得很,隻是她沒有去急著推辭,怎麽著,是想看看她們會怎麽抉擇。


    趙皇後沒說話,像是在思考著這些。


    李妃卻是直接起身,看著對麵的人,“各位妹妹還真是抬舉本宮了。”


    說著,她轉而看向皇後,行禮,“皇後娘娘,臣妾天資愚笨,刺繡也都是跟著宓修儀學了個一知半解,臣妾覺得,皇後娘娘慧眼識珠,的確是宓修儀最為合適,近來,臣妾跟著太後吃齋禮佛,今日也是要謝謝佛經,實在沒有精力了。”


    李妃之所以迴應,也是不想讓皇後顧及太後為難,主動拒絕,總比有人編排一些有的沒的,屆時傳到太後那邊去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趙皇後展露笑顏,微微點頭,便是把這件事定下來了。


    洛書然倒是沒有多說什麽,隻不過眼神與對麵的和妃撞了個正著。


    她是發現,這個和妃總是有意無意地觀察她。


    和妃被發現,也沒有窘迫,大大方方看著她,那雙丹鳳眼裏,滿是興趣。


    洛書然別過眼去,今日賢妃淑妃都沒有來。


    想到洛晚檸那邊,洛書然垂下眼簾,不知她送去的禮物,洛晚檸喜不喜歡,算算時日,也該有反饋了才是。


    ..............


    雲華宮,


    洛晚檸靠在小榻上,不停地抓著自己的手,抓出好幾條傷痕,她還沒有察覺。


    “她們來找我了。易嬤嬤!”洛晚檸有些害怕地四處看了看,最終承受不住,大聲喊了一句。


    易嬤嬤本來還在外麵安排著宮內的事務,聽到主子的聲音,趕緊往裏麵走,“怎麽了,娘娘?”


    她進來,就看到了洛晚檸蜷縮著,抱著膝蓋,似乎很難受,見到她進來,才稍稍抬頭。


    “易嬤嬤,我做噩夢了。”洛晚檸說著,就趕緊撲到易嬤嬤身邊。


    麵對著主子受到驚嚇的模樣,趕緊安撫著,“主子,您最近總是夢魘,奴婢看,還是請太醫給你診治吧。”


    洛晚檸沒有說話,手隻是僅僅攥著易嬤嬤的衣服。


    其實太醫都來了好幾次了,隻是給她開了藥,喝著那些藥,除了整日覺得乏困,也覺察不出別的感覺。


    在耐心安撫下,洛晚檸稍稍放鬆了心情,她早上醒來,就感覺夢裏死去的那些人好像都活了,在她身邊,洛晚檸渾身發冷,根本不敢挪開半步。


    到後麵太醫過來診脈,讓她注意休息,所以也就沒有去請安,沒想到剛睡著,就又夢到了死去的徐匯。


    ”皇上呢?”洛晚檸鬆開拽著易嬤嬤衣袖的手,她懷疑自己是衝撞了什麽,是不是該去去去邪氣。


    論天下最沒有邪祟的地方,那就是皇上身邊了。


    “帶我去找皇上。”洛晚檸再也受不住,直接光著腳下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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