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安匆匆離開,洛書然確實有些不太想進去,因為她覺得,眼下這個問題吧,自己也解決不了。


    不過猶豫歸猶豫,她還是提著裙擺,老老實實進去。


    一進去的時候皇上正站在小榻邊,大公主坐在地上哭,三公主倒是沒有在哭了,隻是在小榻上爬來爬去的,不受控製。


    祁景恆已經有些煩躁了,但還是第一時間察覺到房間裏來人,他轉過身,就見到正進門的洛書然。


    兩人目光交匯,祁景恆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狼狽,他垂眸,下意識丟開手上的撥浪鼓。


    正是這樣的舉動,卻讓三公主沒有安全感,猛然哭了起來,聲音尖利刺耳,“我要乳娘!”


    洛書然上前行禮,她明顯感覺皇上已經到忍受極限了,她笑著撿起撥浪鼓,晃了晃。


    正在哭泣的大公主三公主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洛書然。


    尤其是大公主,撐著小身板還爬起來了,她淚眼婆娑,小手還不斷地抹淚。


    “你長得真漂亮,可母妃說你是個壞女人。”大公主本來是想靠近洛書然,不知是想到什麽,悄然躲到了父皇身後,露出的一雙眼圓溜溜地打量著她。


    祁景恆麵色更加不好了,他正要詢問,就被洛書然製止。


    她輕輕彎下腰,眼眸彎彎,笑容染上眉間,“大公主這般聰慧,已經不是小孩了,是大姑娘了。”


    大公主聽著她的話,似懂非懂,但覺得是誇讚,不自主地抬起頭,儼然一副小大人模樣。


    洛書然指尖輕輕撫摸她的臉頰,溫柔到極致,“大孩子就有自己的判斷了,不能聽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對不對。大公主覺得我是壞人嗎?”


    祁景恆不自覺地嘴角跟著揚起,說實話,這女人真是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蛋,尤其是溫柔起來,幾乎能把人溺死其中。


    而小孩思想很單純,大公主仔細看了看洛書然,緩慢搖頭,“你是仙女姐姐。”


    她之前就見過仙女姐姐,隻是母妃會狠狠教訓她,說不能靠近壞女人。


    洛書然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話,若不是現場有人在,說出去都以為是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


    三公主握著撥浪鼓爬到榻邊,倒是也沒有說話了,她小手捏了捏腳丫,像是在偷聽她們說什麽一般。


    皇嗣裏還真是沒有醜的,幾個公主生的是唇紅齒白,粉嘟嘟的,讓人想咬一口。


    祁景恆享受著此刻來之不易的安靜,稍稍歇了會,喝口茶。


    等到陳安領著兩個乳媼趕來的時候,還有些發愣,怎麽兩個公主非但沒鬧,還這麽乖巧?


    莫不是提前感受到了乳媼過來的氣息了?


    陳安顧不得疑惑,迅速領著兩個乳娘帶著公主們下去用膳,把空間留給皇上跟宓嬪。


    大公主走的時候,還不忘上前摸了摸洛書然的手,然後才笑著對乳娘說,“仙女姐姐是熱的。”


    洛書然:“.........”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等人都走了,房間是一下空蕩了不少,洛書然迴過頭,怔了怔,皇上什麽時候到她身邊了。


    祁景恆垂眸看她,這段時間不見她,又覺得她更美了。


    當初她的美還有那麽一絲絲青澀,現在看來,是越發的成熟,連帶那耳畔的發絲都那麽嫵媚動人。


    “朕怎麽瞧著不像仙女呢,反倒是更像妖女。”祁景恆的話在洛書然頭頂響起,後麵的那句還故意壓低了聲音。


    怕是也知道自己說的話羞辱了。


    洛書然默默翻了個白眼,她抬眸的時候,換上一個嫵媚的笑,眼中秋波蕩漾,勾人心魂。


    祁景恆伸手就捏住了她的臉蛋,像是懲罰一般地扯了扯,“朕隻是說說你,愛妃還真是要當這禍國妖妃了。”


    洛書然不在意地挪開他的手掌,聲音軟糯,“禍國妖妃曆代都有,可皇上不可能會是昏君。”


    祁景恆啞言,到後麵失笑,不得不說她的小嘴是越發能說了,連他都敢去調侃。


    “朕要給公主們尋去處,愛妃可有意向。”祁景恆開口。


    如今大公主三公主不能繼續由生母撫養,那麽誰來養呢,他還得好好想想。


    當然喚宓嬪來之前,他也有想過,尤其是看到孩子跟她還算親近。


    “嬪妾沒有意向,嬪妾懶散慣了,還請皇上再安排別的姐姐吧。”洛書然幾乎是秒拒絕。


    雖說這樣的差事,有的是人會垂涎,可洛書然不想。


    一來現在不想分心,二來也是兩位公主都大了,養恩生恩是最難斷清楚的。


    若是本來關係好另說,她與貞妃是毫無情分。


    一旦撫養,說不定還會給自己招來災禍。


    祁景恆見她拒絕的如此果斷,倒是沉默了,雖說沒讓她一定要養孩子,但總覺得她是不是並不喜歡孩子。


    侍寢這麽久,她這肚子怎麽還沒有動靜呢。


    明明王太醫說過她的身體並沒有什麽問題。


    洛書然見他沉默,以為是不悅了,再多說了幾句,“嬪妾這個位份撫養定會引起諸多不滿,嬪妾不想出力不討好,還落得埋怨。”


    她說的夠直接了,若是祁景恆執意要她撫養,也隻能另尋他法了。


    所幸,祁景恆並未多言,而是點頭,“嗯,朕會另尋她人。”


    洛書然笑了笑,像是不經意感歎了一句,“養孩子是個活,可憐兩位公主了,在皇上這裏,心心念念的也隻有乳娘,”


    她這話一出,祁景恆眉頭緊簇,不悅地開口,“都是貞妃這個坐母妃的失職,生而不好好養,非人也。”


    但凡貞妃對兩個孩子上心,又怎麽到分離的時候,孩子口中心心念念的隻有乳娘呢。


    洛書然敏銳察覺到皇上的怒氣,是帶著一種戾氣的。


    很難看到皇上會這樣的發火,仿佛其中有私人恩怨般。


    “也許是不符合她的心意吧,之前嬪妾在雲華宮的時候,就見著愉妃娘娘總是提及自己的孩子,一臉愛憐,想來是對公主極好。”


    洛書然看著外麵窗口,像是嘮家常一樣與皇上說著這些宮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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