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王然把身上的信息素阻隔噴霧塞到了溫嶼落手上。


    剛進到樓層,溫嶼落就嗅到了各種雜亂信息素混在一起的味道,讓人難受的很。


    他從口袋裏捏出個白口罩戴在臉上,衝王然道:“你別上去了,我知道他辦公室在哪。”


    王然雖然是beta嗅不到信息素,但頂級alpha失控的信息素對beta的危害也十分恐怖。


    留下這句話,溫嶼落逆著人群摁電梯往十樓去。


    戚遊的辦公室周圍被噴了許多阻隔噴霧,但溫嶼落仍舊能嗅到清冽的薄荷香。


    他躲著救護人員,貼著牆根扭開了戚遊辦公室的門。


    門一經打開,被隔絕的信息素驟然湧出,溫嶼落忙把門給關上,順手反鎖了。


    戚遊易感期的時候異常脆弱,溫嶼落是見識過的。


    見識的次數多了,此刻看他虛弱地躺在地上,襯衣淩亂,眼神不聚焦、掙紮痛苦的模樣居然毫無波瀾。


    溫嶼落雙腿打顫,猛烈的頂級alpha信息素讓他想要臣服,他硬撐著自己的身體,試探地叫了句:“戚遊?”


    戚遊被折磨到頭腦發昏,耳邊嗡嗡直響,感受到自己的領地被侵占了,抱著腦袋喊了一句:“走開!”


    “走開?”溫嶼落道,“那我走了。”


    他說完,扶牆扭身。


    戚遊這才發覺不對勁,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從地上爬了起來,“落落!落落!是你嗎!”


    他本能的往溫嶼落所在的方向奔去,快要觸碰到他時,突然克製住了自己的動作,暴虐的信息素淡了一點。


    溫嶼落看著他僵在半空中的手,“不是讓我走嗎?”


    “….落落。”


    戚遊眼神溫柔似水,他聽不清楚溫嶼落的聲音,沉寂在自己的小世界裏。


    “你來了?這次能陪我久些嗎?我好難受啊。”


    溫嶼落意識到戚遊現在已經神誌不清,試著放出了點信息素給戚遊。


    戚遊嗅到曇花香後目瞪口呆,信息素變得滾燙。


    “……今天的夢有些逼真,我居然感受到了你的味道。”


    溫嶼落不解,“夢?”


    所以戚遊覺得他是個夢境嗎?


    “我好疼啊,全身上下都在疼。”


    戚遊痛苦地咬著牙,信息素像是玻璃碎片,無孔不入鑽進他的身體。


    溫嶼落就站在原地看他,看他還會說出什麽話來。


    兩人對視了很久,戚遊蒼白的嘴唇勾了勾,“但看見你就不疼了。”


    易感期的alpha渴望肌膚之親,就算不做-愛,隻是親親抱抱也能稍微緩解症狀,但戚遊現在一副要跟他保持距離的模樣。


    溫嶼落很好奇,問他:“為什麽不觸碰我?”


    戚遊瞳孔劇烈收縮,此刻才聽到溫嶼落的聲音。


    溫嶼落戴著口罩,戚遊看不見他說話的動作,驚訝道:“落落,是你在說話嗎?”


    溫嶼落不理解戚遊的反應,不知道該迴複他什麽,幹脆不吭聲了。


    “……你問我為什麽不觸碰你?我…..不敢……你別想誘惑我碰你,你會消失的,我不想你消失….就算你是假的,我也不想你消失….”


    溫嶼落此刻確定戚遊的意識是混濁的。


    他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這樣的戚遊,濃烈的信息素已經讓他快要站不住了。


    忽地,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溫嶼落接過,王然問道:“溫先生,怎麽樣了?”


    溫嶼落看著眼前搖搖欲墜的戚遊,道:“他似乎以為我是幻覺,這種情況你知道怎麽迴事嗎?”


    “……那是戚總又癔症了,”王然說,“他經常這樣,特別是早上剛醒的時候,總是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


    溫嶼落心中升上一絲驚悸,想象不到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的戚遊是什麽樣的。


    他問:“……那現在….該怎麽辦?”


    王然語氣微微發軟,祈求道:“我在地下車庫,戚總現在這個樣子很好騙,你能哄他到負一樓嗎?必須得在他下一輪信息素爆發之前把他帶迴獨棟別墅隔離,不然附近的人都得遭殃。麻煩溫先生了。”


    溫嶼落歎口氣,“我盡量。”


    掛了王然的電話,溫嶼落抬手摘下口罩,將自己的信息素往戚遊身上纏繞。


    在戚遊的視角裏,這次的幻覺夢境格外逼真,不僅會說話,還會動……


    他冷峻的麵容垮塌,兩股飽滿的淚水順著臉頰墜下,“落落……你好香。”


    溫嶼落輕咳一聲,問:“你現在能控製身上的信息素嗎?我要帶你迴家。”


    “……帶我迴家?”


    戚遊的眼睛彎起一道好看的弧線,“好!好!帶我迴家,我們迴家……”


    溫嶼落還是能感受到戚遊的信息素在擴散,佯裝生氣,“我說了,你得控製好你的信息素,我們才能迴家。”


    “我……我控製,我控製。”


    戚遊呆蠢地收迴信息素,額角全是冷汗,衣領都濕了。


    溫嶼落拿出口袋裏的信息素阻隔噴霧,對著他全身都噴了一遍,確定威脅不到別人了,才去拉辦公室的門。


    溫嶼落人都跨出門外了,戚遊還站著不動。


    “跟我走啊,傻站著幹什麽?”


    戚遊眼神有些驚恐,易感期的他極度缺乏安全感,在辦公室他都適應不了,更別說出去了。


    溫嶼落伸手去抓他的胳膊,被戚遊靈敏地躲開了。


    “落落!別碰我,我求求你別碰我……我不想讓你消失,不想眼睜睜看著你離開……”


    戚遊發著抖,像一隻受驚的小貓。


    溫嶼落莫名嗓子幹澀,耐下性子哄道:“我保證,不會消失。”


    戚遊依舊搖著頭,“你騙我……你又想離開我。”


    “……”


    溫嶼落耐心耗盡,沒空哄小孩了,“不信算了,我走了。”


    他收迴自己的信息素,頭也不迴的出去了。


    “落落!”


    戚遊在辦公室裏叫他,死活不敢跨出那道門檻。


    看著溫嶼落越走越遠,他一鼓作氣奔了上去,“落落!不要…不要!不要走!…我真的很痛,像被電擊了……我不想被電擊……你救救我,你帶我走。我們迴家……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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