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長費子坤趁機嗬斥道。


    語氣顯得很差。


    目光中透著兇芒。


    參謀次長徐誌沅很失望。


    長官……


    也就隻能看到那點蠅頭小利啊。


    收複幾個鬼子防守薄弱的縣城,有什麽意義。


    鬼子既然都防守薄弱了,現在沒將這些縣城放在心上,難道就為了能夠在報紙上好好吹噓一下嗎?


    就因為這個目的?


    從骨子裏…透著這樣那樣的卑劣?


    “長官。”


    “我斷定,鬼子在太塬,隻會留下一個師團的兵力駐守,不過兩萬頭鬼子。”


    “而我們全軍出擊,能集結二十萬部隊。”


    “隻要謀劃得好,未必不可……”


    參謀次長徐誌沅還想再勸。


    長官低垂著臉,眼神中閃爍掙紮。


    “不是這麽算的。”


    “二十萬打兩萬?”


    “十倍兵力就有用嗎?”


    “太塬的城防情況我們最清楚了。”


    “難…很難攻破的。”


    “雖然我們的兵力十倍於鬼子守軍。”


    “可是短時間內,就能拿下嗎?”


    “一旦出現意外呢?”


    “到時候會是怎樣的場景,都想過沒有?”


    “鬼子的援軍從四麵八方趕赴過來,集火於我們……”


    “到那個時候……”


    “才真的是死路一條。”


    “誌沅。”


    “我不能冒險。”


    “忻口之戰。”


    “我已經冒險了一次。”


    “而事實證明,我的冒險,一文不值。”


    “這一次。”


    “若是再冒險,也不知道將來結局如何了。”


    “可能…就此走向終滅了。”


    “這注定,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必須,要製止!製止!”


    言辭激烈。


    目光赤誠!


    眼神中的光芒跟著加速溢散!


    長官轉過頭去,已然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了。


    他不想,也不願再冒險了。


    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長官,現如今似乎也找不到的。


    現如今出現在眼前的…又是什麽?


    隻剩下……


    畏縮不前?


    參謀次長徐誌沅顯得很失望。


    “長官,既然太塬不能打。”


    “那…那我們可以退而求其次。”


    “趁著鬼子大規模部隊調動之際。”


    “去奪取…朔城!”


    “長官!”


    “朔城是鬼子三省鐵路匯集之地,自然也就是三省物資集結之地。”


    “那裏有鬼子最大的糧倉和軍火庫。”


    “一旦拿下了朔城……那就什麽都有了!”


    “長官!”


    “如此良機……”


    “若是把握住,那可就是全新的風采。”


    “長官!”


    “現如今就看您…看您究竟能不能拿捏住……”


    “長官……”


    嘶吼聲跟著傳來,唿吸聲逐漸緊促……


    此刻不停地吞咽唾沫……


    情緒跟著加速飛騰……


    參謀次長徐誌沅退而求其次。


    太塬打不了,沒膽子打,攻打朔城也行啊。


    長官此刻沒說話。


    一旁的參謀長費子坤倒是有些等不及了。


    “笑話。”


    “你都知道朔城是鬼子三省鐵路交匯之地,那你就該知道,隻要朔城有什麽風吹草動,鬼子的部隊完全可以在兩小時內抽調數萬部隊乘坐火車抵達朔城。”


    “嗬!”


    “還真是笑話!”


    “也不知道腦子裏麵究竟裝了些什麽東西!”


    “愚蠢!”


    “愚昧!”


    “蠢豬!”


    “徐誌沅!”


    “你和長官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


    “啊?”


    “難道就非要將長官給拖累死?”


    “你心裏麵,到底是怎麽想的!”


    嗬斥聲跟著傳來。


    參謀長費子坤好不容易找到這麽好的機會,自然不會輕易錯過。


    參謀次長徐誌沅此刻壓根不在意費子坤的想法。


    此刻他的目光執著地盯在長官臉上。


    隻要長官點頭就好。


    長官皺著眉頭,看起來似乎在進行深度思索。


    時不時的搖搖頭。


    時不時的,又跟著深吸一口氣。


    時不時的,又將目光轉到其他方向去。


    總而言之,此刻的情緒顯得十分不穩定。


    目光渙散間,也不知道此刻的真實體驗。


    一切。


    儼然都跟著亂了套了。


    亂…亂…亂……


    最深沉的體驗感,在此刻…聚焦於此。


    “此事。”


    “再議吧。”


    “誌沅。”


    “你年輕氣盛,鬥誌昂揚,這是好事。”


    “可也不能過於衝動了。”


    “太塬不好打。”


    “朔城就更不好打了。”


    “就算機緣巧合將其拿下了。”


    “然後呢?”


    “意義何在?”


    “鬼子會將你視作成肉中釘眼中刺。”


    “真要是這樣的話,那才是真的徹底完了。”


    “我們的這點家底,如何經得住這樣的折騰?”


    “嗬嗬……”


    “訕城那邊,可一直在盼望著我們能自取滅亡。”


    “要是能和鬼子同歸於盡的話,他們就更興奮了。”


    “誌沅。”


    “你雖是黃埔出身,但是跟了我這麽多年,我早就將你當成是我的心腹了。”


    “我是相信你的。”


    “好了。”


    “我先去休息了。”


    “最近這精神頭,總是不太好,也不知究竟是怎麽了。”


    長官打了個哈欠,轉身離去,留下參謀次長徐誌沅一個人在淩亂。


    “哼!”


    參謀長費子坤冷哼一聲,也轉身離去。


    參謀次長徐誌沅緊握雙拳,雙目緊閉……


    “長官對我有提拔重用之恩。”


    “然……”


    “以前的長官,尚存壯誌……”


    “時刻想著同鬼子決戰到底。”


    “今日之長官……”


    “哎……”


    “怎…怎麽就變成了如此模樣。”


    “臨城的溫柔鄉,當真就這般令人迷醉嗎?”


    “我徐誌沅!滿懷報國之誌!”


    “現如今呢?”


    “難道就注定…報國無門?”


    “長官啊長官。”


    “我徐誌沅此生所學,就是為了殺鬼子。”


    “你若是如此畏懼殺鬼子……”


    “你我之間…恐怕就沒什麽可說了的。”


    “從今往後……”


    “可能就要分道揚鑣了……”


    “哎!”


    “當今天下……”


    “哪裏才是我的歸宿之地,能讓我…痛快殺鬼?”


    參謀次長徐誌沅情緒混亂。


    “報告!”


    “參謀次長。”


    “358團團長楚雲飛求見!”


    隨從進來匯報道。


    “嗯?”


    “雲飛兄?”


    “快!快快邀請!”


    參謀次長徐誌沅頓時臉上露出笑意。


    他和楚雲飛同是黃埔出身,彼此之間自然要走得更親近些。


    除此之外,兩人誌趣相投,對殺鬼同樣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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