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流轉,宋青書肯定道:“在教育孩子這一點上,老夫還是很有信心的。”


    “好!”


    聽到宋青書這麽說,顧擎天一合手掌,抬聲道:“老宋,如果你真的能夠把你這兒子重新拉出正軌,那咱們兩家結親之事,依舊可以進行下去。”


    “爹!”


    一旁的顧輕雪聽到顧擎天這麽說,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我剛剛已經明確表達我的態度了,為什麽你還是要我嫁給那宋義啊?”


    “輕雪,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顧擎天又瞪了顧輕雪一眼。


    這一瞪眼之下,威壓盡出。


    顧輕雪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默默的低下了頭。


    教訓完女兒,顧擎天又看向了宋青書,說:“老宋,口說無憑,你該如何證明?”


    “證明……”


    宋青書略一思量,迴答道:“這很簡單,這不是馬上秋闈了麽?如果犬子能夠高中解元,這應該就可以證明了吧?”


    “不夠!”顧擎天搖頭,“宋義可是少年天才,就憑他肚子裏現有的那些墨水,解元也是十拿九穩的。”


    “老宋,你得拿出更強有力的辦法才行!”


    宋青書:“……”


    他沉默了。


    這一時之間,他確實是想不到有什麽好的辦法。


    而顧擎天見宋青書沉默,則是爽朗一笑,“老宋,我這裏倒是有一個辦法,你要不要聽一下?”


    “顧將軍請講。”


    “很簡單,把宋義交與本帥。”


    “交與你?”


    “對,交與我,入賬參軍,你兒子的品行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這……”


    宋青書一時無話。


    老實說,顧擎天這個辦法確實不錯。


    但這樣一來,就完全背離了自己當初給宋義定下的規劃。


    他兩個兒子。


    宋正已經是一名軍人了。


    如果宋義也變成一名軍人,那自己的衣缽誰來繼承?


    而顧擎天見宋青書遲疑,便問道:“老宋,你是覺得我這個辦法不好,還是不舍得把你兒子交於本帥?”


    “方法很好,也不是不舍得把宋義交於你,隻是……”


    宋青書糾結少許,還是把自己的顧慮給說了出來。


    顧擎天聽完之後,抬手拍了拍宋青書的肩頭,語氣略帶訓斥的說道:“老宋啊,老宋,我說你迂腐你還不自知。從文或是從武,不都是報效朝廷麽?”


    “而且我給你說,你兒子跟了我,他提升的速度,絕對是比從文要快的。”


    “就比如,目前我們大陳和大梁的戰事還未平息,本帥迴京複命之後,還會繼續討伐那大梁賊子,到時候宋義在我身邊,隨便立一點兒功勞,就能撈個都尉當了!如果從文的話,能有這種速度麽?”


    顧擎天口若懸河,努力的想要說服宋青書。


    而宋青書聽了顧擎天這一番話之後,開始細細斟酌。


    好半天之後,他猛的一歎息,說:“顧將軍,犬子自幼體弱,真的不適合從軍。”


    “宋青書!”


    在宋青書這話剛剛落下之後,顧擎天的臉立馬沉了下來,“宋青書啊宋青書,你成功消磨我光了本帥的耐心!罷了,我看我們兩家結親之事,真的沒有必要了!”


    “至於你所說的幫你討伐水賊一事,我也當從來沒有聽說過!”


    說完,他大手一揮,朝著門口走去。


    宋青書見狀,連忙追了上去,攔住了顧擎天,語氣央央道:“顧將軍,你息怒,你息怒啊!我也隻不過是說不讓犬子從軍而已,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將犬子拉入正途就好啊!”


    “別的辦法?你有麽?”


    “我……我……我這就去把犬子叫來,讓他立下破鏡之誓,如何?”


    “嗯?”


    顧擎天聞言,微微眯眼,“宋青書,你一介讀書人,還知曉破鏡之誓?”


    “知……知道。”


    所謂破鏡之誓,是以人之靈魂起誓。


    若有違背,立誓之人就會如同鏡碎一般。


    失去性命。


    “如果真的能立下破鏡之誓,那這姻親倒確實可以繼續結。不過宋兄,你確定要立下這誓言嗎?你可想好?”


    “我……我想好了……”


    宋青書重重的閉上了眼睛。


    這屬實是無奈之舉。


    臨江府水賊之禍已經相當嚴峻了。


    就在前不久,水賊甚至屠殺了臨江府的一個縣台。


    縣台之內血流成河,亡者無數。


    這等逆天大罪,宋青書真的不能再任由其繼續下去了。


    所以為了百姓,也隻能讓自己的兒子立一個破鏡之誓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穿景雲長衫的少年走了進來。


    他手拿折扇,一臉淡然。


    正是從翠雲樓離開的宋義。


    他進屋之後,先是走到了顧擎天的麵前,對其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道:“小生宋義,見過顧將軍!”


    “你就是宋義?”


    顧擎天抬眼,打量著麵前的少年,“模樣卻是不錯,做我的女婿確實是合格的!”


    “哈?”


    宋義聞言,有些傻眼。


    這老頭子怎麽還想著讓自己當女婿啊?


    “將軍,你在開玩笑麽?還是說你女兒沒有給你說?我一個天天泡在青樓的人,還合格?”


    “改掉這個陋習就好了。”


    “改不了!”


    宋義搖頭,“我最大的愛好便是逛窯子喝花酒,你讓我改了這個,不如殺了我。”


    “你說的沒用,你父親已經答應讓你立下破鏡之誓了。”


    “這……”


    宋義忙跑到宋青書麵前,問:“父親,你真的答應了?”


    “義兒啊!”


    宋青書長歎一聲,“以後你重歸正途,和顧侄女相敬相愛,這誓言,當作不存在便好。”


    當作不存在?


    說得輕巧。


    而且自己也沒有興趣,讓別人掌握自己的性命啊!


    宋義扶額揉眉,“父親,我不會立什麽破鏡之誓言。”


    “你這孩子!”


    宋青書目光灼灼,“你如果你不立這個誓言,那你顧伯伯就不會同意和你和顧侄女的親事的,你明白麽?”


    “不同意就不同意啊!”


    宋義呲牙,這不正合了自己的心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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