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有話好好說,先把人交出來!”龍躍披甲抽刀大喊著。


    一眾錦衣衛一齊大喊:“秦良玉,快快下山受死,沒準我們教主開恩,留你做個壓不寨的小妾!”


    龍躍瞪了這幫人一眼,“莫激她,撕票了該當如何!”


    這幫人黑著個臉,抱著肩膀瞅著龍躍。


    張玉在旁拍馬揚鞭,也不等龍躍吩咐,一頭朝永安禪寺衝去。


    龍躍大驚:“張玉賢弟,不可莽撞哇!”


    張玉大喊道:“抬器械,撞開牌樓寺門!”


    一眾錦衣衛扛起路旁的大木樁,不顧龍躍阻攔,將寺院外門撞開。


    裏麵是長長的青石板路,往日裏香客們沿著這條路上去,前程跪拜,焚香禱告,後麵的院落群有著各方神明,是為中寺。


    龍躍見已然衝撞了神明,也不知道秦良玉一幫人是否在此地,但諾大香山,也隻有此地可占據藏身。


    龍躍率先提刀衝上,一位老和尚站在廟前衝龍躍鞠了一躬,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龍躍也深施一禮:“老方丈,龍躍唐突了,手下救人心切!”


    老和尚微微一笑:“龍施主所救之人定然是福運滿滿,吉星高照的良人啊。龍施主放寬心莫要自亂了方寸哇。”


    龍躍喜道:“方丈可為在下指點迷津?人命關天,龍躍怎能不亂!”


    “龍施主,你攻破大元,所幸均是善舉,老僧鬥膽,也曾為閣下在佛前求了幾炷香。”老和尚緩緩道來,“阿彌陀佛。”


    龍躍真有點耐不住性子,心係徐小薇安危。


    張玉帶頭:“來人,殺了這老和尚,定是同黨,拆了這破廟,大炮轟成齏粉!親如玉狗賊一肚子男盜女娼,定然全軍覆沒!”


    一眾錦衣衛拔出腰間寶刀,喊殺震天!


    龍躍撓了撓頭。


    老和尚已然合十微笑。


    “你們都退下,張玉,帶著這幫二貨退到寺外去!”龍躍實在忍不了了,他忍了一道了。


    “得令!”


    隻片刻,整個寺內鴉雀無聲,撞壞的木門也給掩上了。


    龍躍深唿吸了幾次,對老和尚雙手合十,打了個佛禮:“老方丈盡管講來。”


    “我佛慈悲,善有善報,惡有惡果,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龍躍歎道:“平日素來不喜這般,總要尋個根由。”


    老和尚捋了捋那長須,破舊的袈裟泛黃卻格外整潔,一看便是生活規律仔仔細細之人。


    老和尚打了個佛語:“阿彌陀佛。”


    “龍施主要聽那根由,前幾日我那小徒自武當山歸來,也曾開宗立派,道佛雙修,不曾忘了這佛家箴言,他替龍施主測算了一番。”


    龍躍“哦?”了一聲。


    方丈繼續道:“施主五行昌盛,木身水格,遇土則生,遇火則燃,金銳硬剛則易折。這是施主命格。”


    龍躍歎了口氣:“何解?”


    方丈道:“道家講命格,我佛家卻有解,偏那些繁文縟節,施主不喜,老僧執拗,又偏要施主來做幾月繁文縟節,如何?”


    龍躍誠懇道:“若小薇無事,當來還願!”


    方丈微笑頷首,指了指後苑,施主不妨探個究竟。


    龍躍大喜,幾個縱躍穿過層層院落,後苑還要穿過山腰連廊,轉過石階,豁然開朗,有亭棲之。


    牌匾上書“燕迴”二字,寓意北燕南歸。


    一長裙少女,鬢間發,隨風生。


    山石上片片白雪映襯著美女如畫。


    腰帶、披紗、束發絲帶,長虹落日,天空中一抹紅霞,霎時間蔓延開來。


    堅強發著嫩芽的杏樹,竟然奇跡般生長出一朵朵小花,淡雅的花香飄飄蕩蕩,落到山下,籠罩整個京城。


    龍躍走上前去,牽住徐小薇的手格外用力。


    小薇也沒有掙脫。


    二人俯瞰著蒼茫的大地。


    整個皇城,紫禁之巔外是車水馬龍的鬧市,東西市,南北街,車馬行、布匹市、古玩街、珍寶行。。。


    一條中軸貫穿南北,一派繁華景象。


    真是龍脈護佑的風水寶地!


    天空飄灑起小雪花。


    龍躍脫下毛皮披風給徐小薇披上。


    徐小薇伸手撫摸著飄落下的小雪花:“龍哥,小薇真想一輩子都能和龍哥一起賞雪。”


    龍躍認真道:“會的!”


    “但小薇要走了,陳友諒抓住了爹爹,小薇要當人質跟秦姐姐去南方了。”


    龍躍一臉迷離,剛剛得到又要失去嗎。


    一時間沒有留神,小薇已然跑出數丈,秦如玉帶著一眾娘子軍從寺廟中轉出。


    “龍躍,天地二門陣你已盡數學會,我也還了恩情,山海關之圍,我如何能同室操戈,背叛蜀王!”


    龍躍搖了搖頭,指了指秦良玉,沒有說出話。


    他不解,小薇為何會如此相信此人。


    秦良玉把徐小薇擋在身後:“你若有心,便在這燕迴亭中對老天發誓,此生唯徐小薇不娶,你二人拜天地後我便帶著她離開了,此後需在此處剃度出家,不可妄下山門一步,指揮大陣,你在此處也看的清楚。”


    龍躍頭腦混亂,眼神中露出狼樣的目光:“秦良玉,你要作何!”


    “給你們最後的時間。記住我的話,莫要斷送在這相似劫!”秦良玉大聲喊道。


    徐小薇遠遠朝向龍躍方向跪了下來,龍躍見狀也跪了下來,二人齊聲誦道:


    “山無棱”


    “山無棱”小薇堅定的聲音。


    “天地合”


    “天地合”龍躍眼睛模糊了。


    “乃敢與君絕!”二人一齊道,放聲大哭。


    龍躍嚷道:“小薇,等著你的龍哥,龍哥這一生非你不娶!定要護你一世周全!”


    徐小薇眼裏,嘴裏全是淚水,嗚咽著,滴滴道:“小薇此生無憾了,唯願龍哥一生平安喜樂,撼天動地!”


    同一時間,山海關大營中孝莊皇後為張三豐梳理順了那一頭亂發,像幾十年前一般,照顧著那個遍體鱗傷可憐兮兮的小和尚,像姐姐照顧弟弟般,實際張三豐比她大上不少呢。


    山海關這些日夜並不太平,接連的戰報忙壞了田明,藍玉是甩手掌櫃,隻等著那巔峰一戰!


    朱棣、尹清帶人離開已經月餘,自有他們的安排。


    大戰前的寧靜格外攝人心魄。


    孝莊皇後聽完京城歸來的張三豐敘述龍躍的故事,手撫著六弦古琴,東漢蔡文姬的遺風在漠北皇室流傳至今。


    一曲飄蕩而出,將士們無不落淚。


    想到龍躍、小薇,孝莊皇後內心中的那份悸動也迸發出來,唱道:“碧雲天,黃花地,北雁南飛,總是離人淚。。。”


    “龍躍,小薇,哀家每日在佛前禱告,願你二人終能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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