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都是寡婦?”龍躍喝得醉醺醺的。


    “也不都是,也有像喜兒這般,逃出來的,不滿包辦婚姻的, 丈夫虐待的。。。”


    秦良玉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蛋紅的發燙。


    “你們北上隻為尋夫?”龍躍是酒量大,喝多了也暈,說話都有點飄了,但是腦子還清楚。


    反觀秦良玉,看樣子腦子也迷糊了。


    “尋什麽夫,早死了,跟隨蜀王平息戰亂,驅除韃虜!”秦良玉還待再飲。


    龍躍一把搶過他的酒壺。


    “大元已經亡了。”龍躍正色道。


    “忘了,哈哈,好哇。”秦良玉眼神迷離,這消息她早已知道了,此時聽龍躍說出來,不知是悲是喜。


    龍躍見她嘔吐不止,把這個大姐大扶正,“大姐頭,小弟有些奇怪?”


    “說!吞吞吐吐,不像個爺們!”


    龍躍現在暈乎乎的,別人罵他誇他,他都慢半拍。


    “看你們這裝束,一身衣服破破爛爛,連套像樣的盔甲都沒有,吃的這些糠米,說實話連京郊的窮苦百姓都不吃,陳友諒不給你們發糧餉的嗎?”


    龍躍暈乎乎的沒見到秦良玉臉色的陰沉:“而且我似乎能認出來,這個大小似乎是我們種的糧食。”


    秦良玉大喝道:“住嘴!”


    拔出腰間寶劍,作勢要砍了龍躍。


    龍躍伸著脖子:“來往這砍,往這砍,我說怎麽麵館每天扔的那些糟米都誰撿去了呢,原來都施舍給你們了!哈哈!”


    秦良玉大喝道:“住口!老娘不活了,跟你拚了!”


    “來,往這砍,這裏嫩!”龍躍伸著脖子。


    秦良玉一襲白發披散開來,活像個瘋傻之人。


    白發的豈止她一人,周邊的姐妹們多多少少都是兩鬢斑白,看年齡也不是很大,還有不少營養不良的小女孩,穿著不合身的寬大男衣。


    “想要吃的?”龍躍笑道。


    秦良玉啐了一口,全是酒氣:“我們姐妹死了也不要你施舍!”


    一旁的小姐妹卻眼巴巴看著她,看著龍躍。


    他們不想再流離失所了,但她們更不想過那身不由己的日子。


    龍躍看了幾人一眼,眼神澄澈:“那用東西換!”


    秦良玉語氣終於緩和下來了,小聲道:“可我們什麽也沒有啊。”


    “我說有就有。”龍躍暈乎乎道,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秦良玉一陣臉紅,低低道:“您說有就有的。”


    龍躍一看要壞事,趕忙嚴肅道:“陳友諒三路大軍圍困我山海關,大姐大你幫我還是幫他!”


    秦良玉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就跟龍躍喝了次酒,就把忠實了大半輩子的蜀王給扔了,斬釘截鐵道:“幫你!”


    龍躍不相信:“大姐大,你看著我,不要眨眼睛。”


    秦良玉與龍躍凝視。


    龍躍看不出任何說謊的跡象,看這直來直去豪爽的性格,也不是那善於偽裝之人。


    “唉,女人心海底針啊,太可怕了。”龍躍暗暗替陳友諒鳴不平。


    一眾娘子軍特意打扮得精致起來,把平時藏箱子裏的珠釵也插上了,那些平日裏太重也是怕損壞的竹甲也穿上了,相比平日那般尼姑模樣,此時更像是披甲上陣的巾幗英雄了!


    頗有一番英姿颯爽。


    一行人雄赳赳氣昂昂朝京城趕去,路上正遇到徐小薇帶著一眾錦衣衛趕來!


    本來張玉要親自過來的,整個大營都炸了鍋了,可偏姚廣孝說不用擔心,西郊那邊確實有一夥娘子軍,徐小薇過去正合適!


    徐小薇見狀,連忙拍馬來到龍躍身前,打量了下他,“龍哥,有哪裏受傷嗎,你這一身酒氣,你喝酒了!”


    龍躍連忙抱頭:“工作需要,工作需要哇!”


    徐小薇一皺眉,正想著怎麽懲罰這個浪蕩“教主”,瞥見一眾娘子軍的白發,蒼白的麵容,骨瘦如柴,長期的營養不良,讓這隊人隨風而倒。


    徐小薇心下又不忍了,落下淚來。


    龍躍見到一眾女子感同身受,情感蔓延開來,要止不住了。


    趕緊拉了拉小薇,“她們都是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很自卑自賤,我也不知道怎麽處理。。。交給你了。”


    徐小薇迴憶,微微頷首,“交給我吧。”


    “山裏麵”後院,看到狼吞虎咽的一眾娘子軍,徐小薇連忙命人多加了幾個爐灶,先讓姐妹們吃飽了,泡個澡,穿件暖和衣服再說。


    龍躍坐在廳內飲茶,徐小薇上氣不接下氣跟龍躍說:“好多身上都起了癬,一撕一塊肉!太可憐了。”


    龍躍搖了搖頭:“山洞裏陰暗潮濕,好好一個姑娘家,估計得留下疤了。”


    徐小薇一聽,她女兒家更在意這個,起了一後背雞皮疙瘩。


    徐小薇道:“我去找李大學士來。”


    龍躍攔住他:“小薇不急,你先給大姐大幫我叫過來行不,她說有法子幫我們解山海關之圍。我夢中有位高人說大宋楊門女將就是學的她!有那奇門遁甲、諸葛八陣圖之術,神乎其技。”


    “龍哥,小薇有點亂,你說清楚一點。”徐小薇想不明白為什麽幾百年前的大宋,會能夠學習這個連幹幾碗打鹵麵的大姐大。


    “小薇你不要想了,你腦子不好使,你幫我叫來就是了。”龍躍酒還沒徹底醒。


    “好嘞,小薇這就去。”徐小薇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來不及細想了,還是別耽擱了龍哥的大事才好。


    大姐大秦良玉特意打扮了下來見龍躍,龍躍見狀,不忍直視,原來感覺秦良玉還挺颯的,現在看起來,臉上塗了厚厚的粉底,臉頰塗了兩抹紅暈,紅豔的嘴唇,一襲白發梳了個長長的大辮子。


    龍躍有求於人,心中計較,絕對不能說破。


    “大姐大,果真明豔動人!”


    秦良玉自我感覺良好,再聽龍躍奉承,喜不自勝!


    “教主,妾身有諸葛八卦天地門二陣法,另有以陣破陣之招,可助教主攻克陳友諒大軍,隻是這陣法繁瑣異常,子母陣、連環陣,複合陣,陣挨陣,陣連陣,環環相扣,非一時半刻可見功效。


    需長年累月演練實戰,方能發揮威能!”


    龍躍聽得迷迷瞪瞪的,但是他自信以他大學剛畢業練就的臨陣抱佛腳的功夫,掛那麽多科,大四的時候還不是都一起過了!


    給她抽象化簡下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然後龍躍想錯了,這將是他從小到大學過的最難的一門!屢次掛科,最後堪堪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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