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迴程的路上,蘇老被自己的思緒所纏繞。他和吳玉峰雖然是戰友,但他們的關係並不像其他戰友那樣親密。


    其中一大原因是他懷疑學長錢惠州一家的遭遇和後來錢惠州的失蹤都與一個人有關聯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吳玉峰的哥哥吳玉林


    當年在他聽說學長錢惠州出事的消息時,他立刻想要伸出援手。然而,他當時隻是一個普通的窮學生,無法提供任何實質性的幫助,甚至連靠近一些都會被人懷疑


    至今,他仍然清晰地記得那些人瘋狂的模樣,這讓當時的他無法理解。


    子女舉報父母,學生舉報老師……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在那些瘋狂之中,他看到許多熟悉的麵孔,那些都是來自他的母校的學生。


    他們的麵容扭曲,神情猙獰,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操控。這使得他心生無力之感,他深知自己根本無法對抗這股強大的力量


    在那個晚上,在人群都散去之後,他終於見到了學長和錢教授夫婦。他們的目光空洞,傷痕累累……


    他知道,在今天受傷的不僅僅是他們的肉體,還有他們被摧毀的信念


    當錢惠州看到他時,他的眼神有了焦距。然而下一刻,他開始觀察周圍,並催促他離開那裏


    \"蘇然,快離開這裏。\" 錢惠州焦急地說道。


    看著自己的偶像變成了眼前這副模樣,蘇然的聲音哽咽了:\"學長,怎麽辦?我該怎麽做才能救你們?\"


    錢惠州蒼白的臉上表情嚴肅:\"蘇然,忘記今天見到的一切,記住,你和我從未相識!離開這裏!! 快!\" 他說後麵幾個字的語氣幾乎變得嚴厲


    \"你不要想著來救我,也不要打聽有關我的消息,更不要參與他們,迴去!迴到學校去,記住你現在是身份,你是個學生。重要的是學習,黑暗終將過去,快走!\"


    \"學長…我想救你…\" 蘇然的聲音開始顫抖


    “可你們怎麽辦?”


    \"不用管,你也管不了,走!”


    “快走!\"


    \"好,我走……\"


    然而,他並沒有真正離開,而是躲藏在一個角落。因為他想知曉學長為何如此急切地讓他離開。


    接著,他看到三個人出現了,其中領頭的他似乎見過“吳玉林”。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學長的妹妹好像嫁給了吳玉林的弟弟。


    不僅是因為學長妹妹的婚禮他也參加了,這吳玉林也是他的學長,隻是他的性格孤傲,所以很多人並不熟悉他。


    他怎麽會在這裏?難道是為了救他們嗎?


    他看到他們三人進去幾分鍾後,有一個人走出來。


    再過一會兒,一輛汽車駛來,停在房子前。開車的人下車後並沒有將車子熄火,而是徑直走進房間。


    不多時,他和另一個男人再次出現,他們抬著一個男人。這個被抬著的人看起來毫無反應,似乎陷入了昏迷,吳玉林就跟在他們後麵。


    被抬著的男人是誰?不知為何,蘇然心中湧上一股不安。


    他並非是一個善於逃避的人,盡管他答應了學長離開,但他仍無法抑製自己想要弄清事情真相的心情。


    於是,他悄悄地跟隨著,盡量不被人發現,然後,在微亮的月光下,他看到了被抬著的男人的臉,竟然是——錢惠州!!!


    他剛想要出來阻止,就聽到吳玉林罵了其中一個男人“你小心點兒,要是再把人給我磕了碰了,我饒不了你。”


    原來是那個男人不小心使得錢惠州的手碰到了車門


    蘇然看著吳玉林小心翼翼的把錢惠州的手拿起來看了看,又輕輕的放了迴去,雖然他心裏有些怪異,可看這樣子,吳玉林也不像是來傷害他的,又想到他們畢竟還是有親戚關係的,他就沒有阻止……


    ……


    在往後的無數歲月裏,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後悔,他在一天沒有阻止錢惠州被帶走,他怎麽也沒想到,那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見到他的學長錢惠州


    後來的一切發生的太快,錢教授夫婦被下放了,他托人找關係在下方的名單裏,同樣找到了錢惠州的名字,他本以為學長和他的父母一樣被下放到某個地方的農場。


    他當時隻是一名學生,在那個年代並不能隨意的去另外一個地方,想到學長的話,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


    一直等他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後,他才以探親的名義去了學長下發的那個地方。


    可等他找到地方的時候,那裏卻沒有這個人,他不死心的找了很多地方,包括學長父母下放的那裏,他才發現他的學長錢惠州在很久之前就失蹤了……


    後來他又去找了學長的妹妹,他才知道,原來在學長家出事不久後,他的妹妹也離婚了,沒人知道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去了哪裏……


    那天,他站在吳家大院的門口,心裏止不住一陣陣的發冷,他不知道真相是什麽,可卻知道,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就必須要站的高一點,不然的話就會像他之前一樣被人打出去。


    他再次去了錢教授夫妻下放的地方,安頓好兩人後,除了一張車票他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那裏的管理人員,又讓他們看了自己的畢業證,拜托他們好好照顧一下夫妻兩人,並保證隻要兩人好好的,他後續還會寄錢過來。


    那時候雖然時局動蕩,可在農村鄉下,大學生的身份還是讓人有所顧忌的,再加上又有錢拿,管理人員很樂意做個順水人情


    就這樣他去參軍了,他本人苗根正紅,本就是貧苦家庭出身的,很順利就進入了部隊……他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死……再加上他本就聰明的腦袋,所以一路晉升……


    每個月他把他的津貼分成兩份,一份寄給家裏,一份寄給了錢教授夫妻,就這樣過了幾年……


    那天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吳玉峰”,後來他更是跟這個人一起上過幾次戰場,


    他有想過要不要給他使些絆子,畢竟他當時的職位已經比他高了,可他自己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他也不想讓自己變成這種人,所以他還是沒有做


    有一天,隻有他們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他試探道“說起來,剛聽到你名字的時候,我還愣了一下。”


    吳玉峰疑惑“怎麽了?”


    “嗯,我有一個好友,他妹夫正好跟你同名同姓”


    “這麽巧,”吳玉峰並沒有多想。


    “嗯,他叫錢惠州”蘇然緊緊盯著吳玉峰的表情。


    看到他從一開始的不在意到神情恍惚,下一刻他又眼神專注的看著蘇然


    “那我應該就是他的妹夫,我的妻子叫錢惠敏”


    “哦,這麽巧的嗎?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我之前突然聯係不到他了”蘇然也是一臉意外的表情


    吳玉峰神情暗淡“我也在找他們”


    “他們?”


    “實不相瞞,我的妻子女兒包括我的嶽父,嶽母,也不見了,我一直在找他們。”吳玉峰表情沉重,看著好像是真心實意在找人


    “抱歉,我並不知道”雖然嘴上說著抱歉,可他的心裏卻沒有絲毫的同情他,


    他當初隻是一個學生都能托人找到下放名單,他一個大家族出身的子弟,居然說找不到人,真可笑,人呀!果然是很複雜的,


    “沒事”


    ……


    可從那天過去之後,蘇然發現吳玉峰確實一直在找人,他那天說的話又不像是假的,他把這些情況告訴了錢教授夫妻


    “小蘇,你已經做的夠多了,他要找就讓他去找,我們的消息你就不用告訴他了。這些事情你不要參與了”這是錢教授說的,他並不希望他們的事把蘇然牽扯進來。


    “蘇然,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找個姑娘成家了,以後也不要到這兒來了,對你不好”錢母希望這個善良的孩子離他們遠一點,這樣他之後的路才會更好走一些


    “好,我會的”他當時已經和妻子確定了戀愛關係,並打了結婚報告,隻等著報告下來就結婚了


    可他沒想到在他結婚後不久,這對老夫妻在一個冬天的雪夜裏一起去世了,


    人常說心病難醫,大抵就是如此吧


    他一個人迴去給夫妻兩人辦了喪事,因為兩人當時的身份很複雜,喪事很簡單


    等他再次迴了部隊後,他每次找個由頭就跟吳玉峰打架,指導員知道後兩人都被罰了禁閉,可蘇然並不後悔,


    吳玉峰就覺得莫名其妙,他和蘇然本就不是很好的關係,更普通了


    可蘇然像是沒發覺一樣,仍然跟吳玉峰說話,是他想交這個朋友嗎?當然不是,他隻是還抱著一些僥幸的心理,萬一對方找到人了呢!不管是找到的是誰!


    ……


    車子在路過一個陡坡時突然晃動了一下,也把沉浸在迴憶裏的蘇老給驚醒了,他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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