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來,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著一股獨特的氣質,令人天生心生親近之感。


    這便是源母之氣無形之間對司非肉身的改造。


    “多謝阿稷哥給我的那卷劍經!”


    司非睜開眼睛,看見了阿稷哥,正色肅穆,對著他行了一禮。


    “道友客氣了!”


    阿稷哥連忙迴禮,也沒有注意到自己話語間居然對司非開始尊重起來了。


    司非自然沒有注意到阿稷哥態度的變化,他現在渾身輕鬆無比,道種發芽,邁入八境的最大阻礙已經跨越,剩下的就是時間的積累了。


    “走,出去看看。”


    司非麵帶喜色,身形一晃便出了山河社稷圖。


    \"怎麽是晚上?\"


    司非摸了摸頭,有些疑惑,自己在山河社稷圖內修行足有七十年,按時間來算,現在至少應該是午時,為何現在是晚上了?


    “悟空師兄,你終於出來了!”


    正在疑惑間,一道雄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身形高大的悟淨端著餐盤走來,上麵是齋飯和幾樣蔬菜。


    “哦?悟淨師弟,這麽晚了還沒用飯?”


    司非覺得有些驚訝,步入七境之後便進入了辟穀階段,他們都可以不食煙火,打坐補充靈氣即可。至於沈青簪,不過是個六境的小丫頭,而且十一有意讓她保持吃東西的狀態,似乎另有打算。


    “這是為玄纓女施主準備的。”


    悟淨搖了搖頭,隨後指了指司非西麵的房間。


    “悟空師兄閉關了近兩日,佛子讓我們不必打擾,於是這兩日我跟隨佛子在城中宣揚佛法,悟能師兄和悟醒師妹則四處行醫。玄纓施主不願出門,便留在客棧守候師兄出關。”


    悟淨說清緣由,司非這才恍然大悟,感情自己的時間算錯了,猛拍了一下大腿。


    “悟淨師弟先去送餐,我先去見過佛子。”


    司非問了金蟬佛子所在,便大步流星往悟淨來時路走去。


    途中突然感覺一股寒意刺骨,令他心悸無比,但司非神識掃過,卻沒有任何人無端出手。


    夜晚之下,隻有一輪明月高懸,月色皎潔,月光如練,垂下萬千絲絛。


    “啊!”


    司非伸出手,月光灑落,一股寒意瞬間從手掌上遍布全身,一時間疼痛難耐。


    “我七境奇景為【明月】,按說與明月有緣,為何眼下居然會這樣?”


    司非不由得疑惑起來,他不明白。


    “你忘了嗎?”


    阿稷哥的聲音響起,提醒他,此前有一番因果被他接下。


    “【大日金烏劍經】?”


    司非皺眉,那位霸道的金烏皇者是說過這話,自己也確實接下了,但倒是沒有仔細詢問一番,他的因果是什麽?


    “敢問阿稷哥,那位的因果是什麽?可是又一位至強的大敵?”


    司非小心翼翼,生怕又說出什麽名字,牽動其他因果。


    “強是強,但不算大敵吧?”


    阿稷哥有些猶疑,卻還是告知了司非大致。


    原來司非接下的大因果並非簡單擊殺敵人的殺劫,也非重鑄金烏族群輝煌這樣困難的大事,而是一番頗有來曆的情劫。


    遠古之時,傳聞金烏誕生於烈陽大日之中,為先天生靈,天然親和火係大道,執掌天地光芒。


    而與之對應,清寒月宮之上,也誕生了幾個生靈,修為不弱於金烏一族。


    金烏族中皇者,也就是傳下【大日金烏劍經】給司非的那位,為了平衡自身大道,確保金烏一族日後長遠發展,親上月宮,與那幾位生靈交談論道數百年。


    後迎娶了其中一位月宮之主,金烏一族尊之為後,與那位皇者並列,位高權重。


    但盛極而衰之理,亙古如此。


    金烏一族也曾揚名萬界諸天,後來遭逢大變,跌落凡塵,僅剩殘餘幾人遁世而去,不見了蹤跡。


    那位皇者於最終一戰隕落,那位月後亦是為之殉情。


    但好在月宮之上,先天生靈不少,有一位月宮仙子不忍月後就此香消玉殞,聯合月宮其他幾位,截下了月後一片殘魂,以月桂之樹溫養,以期其再現人世間。


    “那金烏皇者與月宮的因果在哪?”


    司非乍一聽來,隻覺得金烏皇者與月後伉儷情深,怎會還有未了因果?


    “這就是關鍵所在了!”


    阿稷哥沒有隱瞞,將這樁因果緣由大致講述了一下。


    金烏皇者與月後曾有子嗣,隻是因為一些算計,子嗣隕落得七七八八,加上一場大劫掩蓋天機,使他們都認為自己沒有傳承血脈。


    但隨著金烏皇者隕落,月後被截存一片殘魂。


    那位月宮仙子在大劫後推算了一番,發現他們仍有一子留存,於是以月後姐妹的身份尋找到了那最後一子,將之送往一座仙山修行,了解劫後因果。


    至此,那位月宮仙子立下規矩:日與月,朝夕不可共見。


    換句話說,就是隻要修行火係大道的人,與金烏一族有關的人,隻要踏上月宮,必殺無疑。


    “這......”


    司非突然想到一個人,羿!


    【大羿射日圖】!


    “十日淩空之說,大羿射落九日,莫不是?”


    司非摸了摸下巴,感情這些上古傳說原來可以連貫起來看,這麽一看巫族退居十萬大山似乎真的另有隱情,隻是彼時修為低下,巫族傳承之地他也不敢多做查探。


    “這下完蛋了,我修行巫族【大羿射日圖】,似乎與金烏族還有一樁因果。眼下又修行了【大日金烏劍經】,又接下了月宮因果。環環相扣,莫不是自尋死路?”


    司非欲哭無淚。


    “你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阿稷哥有些不滿司非的狀態變化,他修行的這些法門,無論哪一本拿出去,都足以作為一個門派的底牌之一了。


    “月光刺骨,隻不過是因果使然,但隻要你不踏上月宮,那樁因果暫時便不會影響你。”


    但想到司非如今連踏入主世界的門檻都還沒有達到,也有些釋然,於是安慰了他幾句。


    “暫時?”


    司非捕捉到了阿稷哥話語中的關鍵詞。


    “因果之道,循環往複,起承轉滅,不過一瞬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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