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個農人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而那高坐蓮台的他心中的信念突然崩塌,佛光瞬間黯淡,原本高升的蓮台也枯萎了下去。


    他的道,破了。


    自此之後,他宣告避世,迴到了出生的那個地窖,封閉了出口。


    如此一百年後,當人們都已經淡忘了他時,他悄然打開了地窖的出口,再一次出現在人們的眼前,人們發現他居然已經變得極為普通,甚至有些孱弱。


    他在佛宗內寫下了七本書後,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飛升而去。


    而那七本書便是【七佛經義】。


    自此,佛宗眾人才知道,他再度悟道,而且更勝以往,悄然躋身了飛升境。


    彼時佛宗之主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於是設下七佛釋經者一位,用來稱頌他的功業。


    而司非的那個缽盂,居然就是他當年破道之前,親手點化的那個真品!


    金蟬佛子收迴自己的紫金缽盂,看著上麵裂開的一道大口子,心疼不已的同時,又十分欣喜。因為他看到了七佛釋經者缽盂,這件寶物對於佛宗的意義重大,因此他看向司非眼神中也多了許多不可言喻的味道。


    “司非檀越,小僧一定要度化你!”


    收迴七佛釋經者缽盂的司非有些欣喜,他自然不知道佛子原本平靜的內心已經有了變化,他欣喜的是這個缽盂居然如此強大,連佛子手中那寶物都無法匹敵。


    “阿彌陀佛,看來檀越與我佛有緣,此番必須與小僧通往佛宗求法了!”


    金蟬佛子突然高誦佛號,整個人化作一張大傘,撐開傘布,瞬間遮蓋了整座試煉場,也屏蔽了周遭的法陣,令場外眾人看不見場中的情況。


    “這是什麽手段?”


    “難道佛子要使用什麽見不得光的手段強行鎮壓?”


    “這算不算作弊啊,賠率是不是要改一改?”


    “......”


    正當場外議論紛紛的時候,突然一聲尖嘯從場中響起,聲音之大幾乎震得眾人雙耳嗡鳴不止。


    唳——


    緊接著試煉場中突然飛過一道巨大的身影,似乎是一隻禽鳥,雙翅舒展,卻被佛子所化那大傘遮蔽,看不清詳情。


    嗯哼——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試煉場中發出了幾聲沉悶的聲響,接著再無動靜。


    等到大傘收起,佛子與司非現出身形,眾人看見,兩人氣息都十分紊亂,身上都有血跡,但司非的頭上已經戴上了一個亮閃閃的金箍。


    “是......佛子贏了嗎?”


    有人不確定地問道。


    “他到底用了什麽手段?”


    “真的作弊了?”


    “還請廣雲子師兄公證!”


    眾人看向廣雲子,他們認為金蟬佛子使用了不當手段,逼迫司非就範。然而廣雲子卻搖搖頭,告知他們,佛子手段盡皆正道,是正麵擊敗了司非,司非認輸後自願戴上了那金箍。


    嘩——


    眾人一陣嘩然,同時更加好奇,佛子到底用了什麽手段,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就擊敗了司非,為何此前鏖戰不曾使出?


    然而這個秘密隻能留在眾人心頭了,因為司非已經跟著佛子離開了。


    “去知世閣傳訊吧!【道法西傳】計劃,開啟!”


    廣雲子叫過宗內負責傳訊的弟子,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佛子一路順風,望早日抵達西部神州,向主持表明我三十六宗的誠意!”


    玉虛宮山門前,千寶道人帶著廣雲子正在送走一位重要的客人。


    而這位客人正是佛宗的金蟬佛子。


    “小僧自會送達前輩的意思。”


    對於對方的假惺惺的客氣,金蟬佛子自然也沒有當真,也不會戳破,至少佛宗需要這麽一位表麵上的盟友。


    佛子言罷便招了招手,三人便跟隨而上,一同離開了玉虛宮山門之處。


    “你還需要多久?”


    目送他們離開了山門地界,千寶道人收迴那笑嗬嗬的神態,無比嚴肅地詢問身旁的廣雲子,似乎這個答案極為重要。


    “快了。”


    而廣雲子也一改往日尊師重道的形象,仿佛是與千寶道人平起平坐一般的身份,淡淡地迴答了他一句。千寶道人異常地沒有追究廣雲子語氣中的不敬,而是大大鬆了口氣。


    “掌教師兄接下來這段時間都不在宗門之內,一旦你的這件事再出意外,我十一人不一定夠用,看來還需要召迴一些人才行。”


    千寶道人自顧自地走遠了,留下還目眺遠方的廣雲子一人獨處。


    “司非師弟,希望下次相見,你我能夠‘真正’一戰!”


    金蟬佛子一行人離開了玉虛宮便乘坐仙家渡船朝上清道門的地界而去。玉虛宮往南便是上清道門,兩家在地圖上看起來很近,但卻隔著一座足有數百萬裏之遙的內海。


    如果走陸路,需要經過如柳箭閣、飛星穀、割鹿宗等多家宗門地界,其中有些宗門與佛宗關係極差,而且不在三十六宗之內,對於玉虛宮賜給金蟬佛子一行的通關文牒是陽奉陰違,甚至可能私下使絆子。


    因此金蟬佛子一行隻好選擇乘坐渡船,橫渡大海直接抵達上清道門地界,避開這一係列的麻煩。


    “阿彌陀佛,司非檀越,十一道兄,既然已經與小僧同行,小僧便忝做隊伍之長,給幾位起一些佛宗之名,來日行走北部、西部神州,也好承接因果。”


    渡船的上的一個雅間之內,金蟬佛子召集了隊伍裏的全部人,匯聚在桌前。


    金箍入肉生根,司非的頭發即使垂落也不能完全遮擋,於是幹脆全部束在腦後。聽了金蟬佛子的話,司非有些不屑,但他也不拒絕,雙手往腦後一靠,然後躺在一旁的太師椅上,神情好不愜意。


    名為十一的年輕道人斟了一壺茶,移步到窗邊,慢慢地品嚐起來。他倒是不拒絕起什麽名字,但也沒有明確表明自己接受。


    隻有被十一喚作“青簪”的小童子,一臉希冀地看著金蟬佛子,她覺得自己的名字是國師隨口起的,不夠響亮也不夠好聽,但是讀的書太少,自己想不出什麽好名字。金蟬佛子是佛宗的佛子,閱覽百家典籍,肯定是個有文化的人,他一定能給自己起個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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