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年看向她,又稍微移開視線:“在你說夢話的時候。”


    “我說夢話了?”宋黎明顯不信,她睡覺素來老實安靜,怎麽可能說夢話。


    “嗯!被你的夢話吵醒了。”顧年起身,走到宋黎麵前,將她睡的有些淩亂的衣服整理著。


    “你是做夢夢到我說夢話了吧?”宋黎低頭看著他的修長的手指,吐槽道。


    “沒有做夢。”顧年將她衣服整理好,十分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朝臥室外走去。


    “那我夢話說什麽了?”宋黎將枕頭邊上的手機拿上,輕聲問道。


    “也沒說什麽,就是重複說一句話。”


    “什麽話?”


    “顧年這個狗東西。”


    宋黎:......


    “所以,我是又做了什麽事,讓你發出這種‘感歎’?”顧年把玩著她素白修長的手,語氣玩味道。


    宋黎抿了抿唇,原本不信自己說夢話的,聽到他這個話,現在基本是信了,畢竟她一般都是私下這麽罵的。


    宋黎清了清嗓子,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6點了,想到今天答應宋君源的事情,有些著急:“我得迴家了,你既然睡飽了,就該幹嘛幹嘛去。”


    “不陪我吃完飯再走?”顧年看著宋黎,眼神帶著一絲期待和祈求。


    “不行,我答應我哥晚上陪他吃飯了,你反正也不缺我這麽一頓飯,我就先走了,你自己解決吧。”


    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忽而想到什麽,宋黎迴過身看著顧年:“我的車好了嗎?”


    “走吧,司機已經在樓下等著了,送你迴去。”顧年輕聲歎息,在宋黎的心裏,宋君源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


    讓她放棄陪宋君源轉而陪自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心底一股莫名的情緒湧出來,顧年緊抿著唇,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宋黎跟在顧年身後上了車,拿出手機準備將靜音關掉。


    剛拿出來,宋君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宋黎聲音甜甜:“陪哥哥你吃飯嘛,我怎麽可能會忘呢,我就是忘掉天底下所有人,都不可能忘掉跟哥哥你有關的。”


    顧年偏過頭,看著宋黎眼底情緒複雜。


    原來對於宋黎,他也有不了解的地方。


    比如,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宋黎也會說這種好聽的話。


    眼睫微垂,眸底有錯雜的情緒翻湧。


    “我在迴家的路上了,很快就到家了,哥哥你要是餓了,可以先吃。”宋黎絲毫沒有察覺到顧年的情緒變化,一心想著宋君源所說的禮物。


    掛掉電話後,宋黎將未迴的消息都迴完後,發現車內異常安靜,這才後知後覺的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


    好像從出門後,顧年就再沒說過話?


    宋黎收起手機,偏頭看著麵無表情望著窗外的顧年,語氣關切:“怎麽了?是還覺得累嗎?”


    顧年收迴視線,側目瞥了眼宋黎,語氣平淡:“沒有。”


    宋黎好看的眉微微蹙起,她總覺得顧年的情緒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


    “那你是怎麽了?”宋黎繼續追問。


    “沒事。”顧年淡淡道。


    見顧年這樣冷淡,宋黎開始在心中迴憶是不是自己又有什麽事跡讓他知道了。


    “你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是顧氏要破產了嗎?”


    顧年此時情緒有些複雜,他明知道宋黎對宋君源的依賴,也知道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和羈絆。


    但他就是很在意,這種在意讓他根本無法平靜。


    見顧年不說話,宋黎垂眸看著他放在腿上的手,伸手握住,安慰道:“沒事的,如果顧氏破產了,我可以養你的,養一輩子都沒問題。”


    宋黎的這句一輩子,讓顧年心尖微顫,他忽然覺得是不是自己有些太小氣。


    正想開口,就聽到宋黎的聲音:“我哥賺錢可厲害了,別說養你一個,就是我養十個,都沒問題。”


    顧年原本上揚的嘴角瞬間凝固。


    原本壓抑的醋意,開始瘋狂翻湧,顧年轉頭定定看著宋黎:“如果有一天,我跟你哥同時失蹤不見,你是會先找我,還是先找你哥?”


    宋黎懵逼:“啊?”


    “你會先找誰?”顧年雖然知道答案,但還是忍不住期待。


    宋黎若有所思,像是在思考判斷顧年的問題。


    自己哥哥跟顧年同時失蹤,先找誰?


    這個問題就跟那些問自己跟你媽掉河裏了,你先救誰一樣。


    可是,像這種問題,不應該是自己問的嗎?為什麽這種問題是從顧年的嘴裏說出來?


    宋黎持續懵逼。


    顧年垂著眼睫,問題問出來的時候,他就後悔了,問這種問題,不就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這還用問啊,我肯定是先找你啊。”宋黎語氣輕快。


    顧年猛地抬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宋黎,他在心裏都做好她會選擇宋君源的準備了,結果她居然選了自己。


    巨大的驚喜在胸口蔓延,顧年眸中閃著細碎的光。


    宋黎繼續開口:“找你......”


    顧年伸手捂住她的嘴:“後麵不用說了,就到這裏就好。”想也知道,後麵不會是什麽好話。


    宋黎未說完的話被顧年堵了迴去,將他的手拿開:“你為什麽不讓我把話說完?”


    “不用說了,反正後麵說的,也不會是我想聽的。”顧年握住反手握住她的手,細細把玩著她柔嫩細軟的手。


    宋黎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顧年:“那我也要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嘖....”顧年皺著眉,顯然不想聽她說這種話。


    “哎呀,我說如果,再說了,是個人都會死,你嘖什麽嘖。”宋黎埋怨道。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需要你吃....蟑螂我才能活,你每吃一隻我就能多活一天,你會為了我吃嗎?”宋黎本來想說吃屎的,但怕顧年給自己一個爆栗,就改成了蟑螂。


    顧年歪著頭專注地看著她,黑色的眸子溫柔中帶著幾縷淡淡的蠱惑:“會,為了你,我能吃到蟑螂絕種。”


    宋黎愣住,轉頭去看顧年,卻正好對上他認真又溫柔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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