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佐的出現,像一道光,照亮了銅鑼灣的街頭。


    站在飛機身後的小弟,雖然個個悍不畏死,但自家龍頭一直消失不見,也讓他們的心頭籠罩了一層陰影。


    此刻從電視屏幕上看到雷天佐出現,所有人心中大定。


    原來龍頭沒有跑路,那我們就不一定輸!


    不少年輕古惑仔歡唿雀躍,甚至吹起了口哨。


    頂在最前麵的飛機,眼中也閃爍出神采。


    馬路這邊歡欣鼓舞,馬路那邊同樣熱鬧。


    黎胖子坐在地上,一邊摳腳一邊奚落道:


    “所以說,出來混不食腦,一輩子都是古惑仔啊!看看這些傻屌,一個個還笑得那麽開心?你們跟錯人啦!九龍城寨是什麽地方啊?就算你們這些人全部加起來也打不進去!現在雷天佐一個人進去?靠!他在拿命裝逼啊!呐,我把話放在這裏,他今天要是不死,明天的香蕉周刊,我黎胖子親自上陣,穿成兔女郎給你們看呐!”


    “哈哈哈哈哈......”


    東星、洪興的打仔們笑彎了腰。


    飛機目光一寒,手向後一伸。


    立刻就有小弟傳過來一把西瓜刀。


    飛機握住刀柄,正要抽刀砍人,軒尼詩道上疾馳來一輛銀色轎車,攔在了馬路中間。


    黃誌誠從駕駛座下來,將車鑰匙扔給下屬。


    一邊掛證件,一邊掃視馬路兩邊。


    “謔!真熱鬧啊!”


    “洪興幫陳浩南、大飛、肥佬黎,嘶...怎麽東星社的司徒浩南也來了?幹什麽?你們穿一條褲子了?不是說銅鑼灣隻能有一個浩南嗎?撲街!矮騾子就是矮騾子,真不要臉......”


    教訓完馬路這邊,黃誌誠扭頭,衝著馬路對麵笑道:


    “謔!雷天佐的人也不少啊!”


    “你現在威啦,飛機哥!一個多月前還在鯉魚門的漁船上睡覺,怎麽?搖身一變,成了銅鑼灣扛把子啊?”


    手指著陳浩南,黃誌成高聲喊道:


    “看見他沒有?銅鑼灣靚仔南,以前很出名的!結果呢?大佬b死了,他就成了喪家犬!飛機,我勸你長長腦子!他老大死了,你老大也離死不遠了!”


    “你講咩啊!”


    “差佬就巴閉啊?q!”


    ......


    飛機依舊不愛說話,但他身後的小弟咒罵不已,黃誌誠帶來的警員立刻迎上去,兩邊即將發生衝突。


    師爺蘇站了出來。


    隻見他走近黃誌誠,掏出名片,又塞了迴去。


    “黃sir,我們也算是老熟人了,名片應該是不用發了。我呢,小律師一個。但是警隊後勤服務部的錢大狀是我同學,需不需要我給他打個電話?”


    黃誌誠冷笑一聲。


    “結巴蘇,你跟錢啟明十幾年前就是同學了,怎麽一直沒見你提起他?偏偏跟了雷天佐,你就把同學情撿起來了?出來混,別那麽天真!人家錢大狀根本不是給你麵子,他是給雷天佐麵子!雷天佐死了,你以為人家大律師會理你啊?”


    師爺蘇推了推眼鏡,嚴肅道:


    “這位警官,如果你在執行公務,請注意你的言辭!你講我都沒所謂的,但你要是咒我的當事人雷天佐先生,我有權向警隊投訴你的!”


    “投訴我?哈哈哈哈哈......”


    黃誌誠大笑起來,指了指飛機身後,又指了指陳浩南身後,大吼道:


    “你們這群矮騾子跟我裝什麽?敢不敢把後麵那些包裹亮出來啊?裏麵全都是砍刀、管叉!幹什麽?帶著武器逛街是吧?信不信我把你們全都拉進差館呐?!”


    “好啊!”


    一聲大吼!


    黃誌誠的聲音大,師爺蘇的聲音更大!


    “你拉!我看你們差館裝不裝得下這麽多人!今天晚上全港島的社團都出動了!警方的壓力有多大你比我清楚!現在所有人都在等九龍城寨的消息,裏麵沒結果,外麵就不會動手!”


    “怎麽,你要打破這個平衡啊?信不信你前腳把我們拉走,後腳銅鑼灣就要打起來!到時候鬼佬問責,你擔不擔得起啊?黃sir!”


    針鋒相對!


    絲毫不退!


    黃誌誠是真沒想到,過去唯唯諾諾的結巴小律師,怎麽忽然這麽硬氣了?


    他甚至都不結巴了!


    就在二人臉對著臉,誰也不退的時刻,一輛黑色轎車疾馳而來。


    灣仔警署重案組警司陸啟昌跳下車,笑嗬嗬地走過來,同時拍拍二人的肩膀。


    “兩位都是斯文人,怎麽古惑仔還沒打起來,你們倒先杠上了?來來來,黃sir,我們去那邊聊。”


    說著話,陸啟昌摟著黃誌誠的肩膀走開了,邊走還邊朝身後的警員招手,示意他們把車開走,不要影響交通。


    軒尼詩道上,第一次出現這樣古怪的場麵。


    東星和洪興站在一起,穿一條褲子。


    差佬退到遠處,給社團曬馬讓出場子。


    黃誌誠叼著純白色的香煙,就著陸啟昌手裏的zippo點燃。


    陸啟昌壓低聲音,憂慮道:


    “這麽搞會不會出事啊?萬一真打起來,我們不好收場的......”


    黃誌誠吐了口煙氣,紅色的火芯再次亮起。


    “那你有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們警隊就這麽多人手,全抓起來?你們灣仔警署裝不裝得下?”


    “可是...”陸啟昌麵露難色。


    “我們就站旁邊看著?鬼佬已經屌過我一次了,再屌一次,我真的要去銀樂團報到了!”


    “噗嗤...”黃誌誠笑了,瞥著眼神看向遠處的兩撥社團。


    “放心吧,我們剛才已經製止過了,該走的流程都走了一遍,鬼佬沒話講的。人手不夠又不是我們的問題,誰讓鬼佬舍不得錢批經費啊?”


    “接下來隻要攔住兩頭,不讓普通市民受傷就行了,至於那些古惑仔,全死光了才好!話說迴來......”


    黃誌誠的眼神看向那幾台大電視機。


    “雷天佐一死,首先打起來的肯定不是這裏,是荃灣!我來之前,荃灣道上已經集結了林懷樂、火牛,北麵還有大埔黑。和聯勝要清理門戶,大d要替兒子報仇,那邊是非打不可啊!鬼佬要怪,也怪不到你們灣仔警署,畢竟荃灣歸我們西九龍警署管嘛,我這個o記警司才是第一責任人,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陸啟昌張了張嘴,艱難道:


    “你就那麽確定,雷天佐一定死?”


    “切...”黃誌誠不屑一顧。


    “一人一刀入九龍?這波他要是還不死,我就從天台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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