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爾雅騎著高頭大馬,居高臨下地看著太仆卿,沒有說話。


    太仆卿保持行禮的姿勢,額頭上開始冒汗。


    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頭頂上傳來趙爾雅溫和的聲音:“太仆卿多禮了,快快請起。”


    太仆卿直起身子,看向趙爾雅,卻意外於對方臉上的和善。


    趙爾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十駙馬,笑意盈盈:“十姐夫這是怎麽了?怎麽跪在地上?程直,快把十駙馬扶起來。”


    被好好扶起的十駙馬和自家親爹對視一眼,臉上露出忐忑和不解。


    太仆卿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有心想問,卻被對方搶了先。


    趙爾雅客氣地對太仆卿說:“本宮還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太仆卿請隨意!”說完一拉韁繩朝前走去。


    看著趙爾雅一行人遠去的背影,太仆卿父子二臉懵逼。


    十駙馬看向太仆卿:“父親,她怎麽沒打我?”


    太仆卿也在思索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什麽趙爾雅會放過他兒子。


    突然,一道靈光劃過他的腦子,他大叫:“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十公主!十公主為你說了好話,所以你才能逃過一劫!”


    十駙馬恍然大悟:“對對對,肯定是這樣!”


    他一臉感動地說:“公主真好,我何德何能啊!”


    以後一定要加加加倍對公主好!


    那邊太仆卿一家正在慶祝命運對他們的偏愛,這邊衛尉卿一家雞飛狗跳。


    趙爾雅一條鞭子使的虎虎生風,直把十二駙馬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要說十二駙馬也是一個武藝高強之人,天神神力,一把方天畫戟如臂使指。


    先帝在時曾說,十二駙馬是個天生的將才。


    然而,這麽一個猛人如今卻被趙爾雅按在地上打,怎麽也掙紮不開。


    “你這個瘋婆子,快放開我!”十二駙馬朝趙爾雅怒吼,醉酒的麵孔猙獰駭人。


    趙爾雅來時,十二駙馬正在自己院子裏喝酒,地上扔滿空酒壇。


    看到突然湧進來的人,十二駙馬愣了一下,等趙爾雅的鞭子襲來,他憑借著肌肉記憶順勢一滾,將將躲開,同時拿起身邊的木棍,與趙爾雅戰在一起。


    然而,沒過幾下,他就被鞭子卷住脖子狠狠砸在地上。


    趙爾雅在十二駙馬身上點了幾下,他立馬無法動彈,就連話都說不出來。


    迎著十二駙馬驚恐的麵容,趙爾雅將鞭子遞給十二公主。


    十二公主接過鞭子,用力抽向這個讓他恐懼又憎恨的男人。


    一直到沒了力氣,十二公主才停下手,抖著身子痛哭出聲。


    此時,她的一兒一女急匆匆跑過來。


    兒子南良看了看跪倒在地上渾身鞭痕的父親,又看了看手持鞭子的母親,衝過來用力推搡十二公主。


    “你瘋啦!你怎麽能打父親!”他大聲朝十二公主吼叫。


    漲紅的臉,扭曲的表情,和他的父親一模一樣。


    十二公主的女兒南薑一下擋在母親麵前,雖然害怕地身子都在發抖,卻還是一動不動,和十二公主相似的小臉上滿是倔強。


    她朝哥哥大喊:“你滾開!”


    十二公主看到這一幕,又哭又笑,彎下腰,雙手緊緊摟住女兒瘦弱的肩膀,將她擁入懷中。


    趙爾雅將南良提溜到一旁,讓手下製住這個小崽子,隨後轉身讚許地看著南薑,說:“是個好孩子!”


    她親手折斷了十二駙馬的雙手,命人將他送到廷尉。


    隨後,趙爾雅命人幫十二公主收拾完東西,帶著十二公主和南薑揚長而去。


    等衛尉卿收到消息,急匆匆地從茹良駿府上趕迴來時,趙爾雅一行早就不見了蹤影。


    趙爾雅沒有迴公主府,而是直接進宮了。


    她得和自家親愛的弟弟通個氣。


    趙暄已經聽說了趙爾雅的英勇事跡,他好奇地問:“阿姐,你怎麽變得這麽厲害了?”


    趙爾雅開始忽悠:“先帝喜歡溫婉順從的女兒,那我就隻能溫婉順從。現在你當了皇帝,我有人撐腰了,自然不必再隱瞞本性。”


    趙暄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


    先帝被彪悍的姑姑和弄權的媽嚇到了,恨不得把所有女兒都養成小綿羊,一有出格的地方就嚴懲,這就導致幾個女兒全都膽小懦弱。


    也就原身是個異類,骨子裏帶了自私和囂張,所以才會在後續鬧出這麽多幺蛾子。


    趙爾雅喝了口茶,問趙暄:“你說明天哪幾家會彈劾我?”


    趙暄想了想,報了幾個名字,說:“我覺得是這幾個。”


    趙爾雅摸摸下巴:“我覺得吧,明天可能不會有人彈劾我。”


    “啊?”趙暄不解,“怎麽可能?這都能忍?”


    要知道上次趙爾雅殺了一個和他們沒有什麽關係的蔡明遠,他們都一副恨不得弄死趙爾雅的架勢。


    如今趙爾雅是直接打了他們一巴掌,怎麽可能反而不彈劾啊?


    趙爾雅笑眯眯地看著趙暄,說:“打個賭吧!”


    趙暄來了興趣:“賭什麽?”


    趙爾雅反問:“你想要什麽?”


    趙暄挑眉:“若是我贏了,就要父皇曾經賞賜給阿姐的東珠吧,正好給皇後打副耳環。”


    “行!”趙爾雅應得很爽快,“若是我贏了,你給我打副鎧甲!”


    聽到這話,趙暄哪裏不明白,自家親姐對上戰場這件事情還沒死心呢。


    不過最後,他還是咬牙應下:“行,賭了!”


    他還就不信了,他姐鬧得這麽大,真的不會有人彈劾她。


    第二天上朝,趙暄興致勃勃地等著眾臣出來彈劾他姐,結果一直到所有事情都聊完,也沒人出來說句話。


    快要下朝了,趙暄實在沒忍住,開始點名:“南卿,你有要事嗎?”


    衛尉卿聽到這話一愣,出列行禮:“微臣暫時沒有。”


    趙暄轉頭看向八駙馬他爹:“姚卿,你呢?”


    光祿卿也表示沒有。


    趙暄又看向禦史中丞,把老頭子嚇得縮了縮脖子。


    趙暄無奈,隻能宣布退朝。


    迴宮的路上趙暄越想越不對勁,看到正和皇後悠哉悠哉喝茶的趙爾雅,他直接詢問:“阿姐,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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