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柑揉揉眼睛,在察覺到那種令自己感到舒適愉悅的注視時,他垂下手,對著視線走來的方向粲然一笑。


    是明亮的,讓人眼前一亮的笑容。


    就好像一朵含苞待放,卻隻為自己開綻的櫻花。


    甘露寺蜜璃因為這個笑容怔愣住,就連懷裏伊黑小芭內顫動著睫毛蘇醒都沒有發現。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著神明。


    原來真的有著為自己誕生而來的神靈。


    伊黑小芭內是甘露寺蜜璃青春和追求的答卷,萩和鐵珍則是她成長之路的見證和救贖。


    於甘露寺蜜璃而言,見證和救贖在以前並非是蜜柑,但在現在不單單是萩和鐵珍。


    “請再休息一會吧。”蜜柑關切道,他的舉止很自然,直到現在也沒有摯愛或者好友逝去應有的反應。


    就好像,伊內丸的逝去於他而言不過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有人想問蜜柑的冷血,但他們也忍不住思考,自己有什麽資格,又是站在什麽立場去質問。


    “家主大人,您……不傷心嗎?”膝丸問出了在場所有人想問的話,盡管這卑劣的像是在揭人傷疤。


    膝丸隻是不明白,為什麽他們做了那麽多,他們的主君仍是這般冷情,為什麽還是將所有的情感隻留給他的姬主。


    此時更是連伊內丸也失去了家主的垂憐。


    哪怕一點也好,哪怕是偽裝也好……


    為什麽不能對他…們,流露出真情的模樣。


    無數道視線落到身上沒有讓蜜柑感到任何的不適,因為他完全沒有理由在意這些。


    本身救下他們,也不過是為了在姬主麵前給自己塑造一個姣好的形象。


    “為什麽要傷心?”蜜柑的聲音脆脆的,帶著迷茫,明明沒有任何冰冷或者負麵的感覺,卻讓人的脊背一瞬寒涼。


    人世間,這種仿若無知的旁觀,才是最為致命的冷漠。


    “這是他的職責啊。”


    膝丸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掉進了冰窟,他覺得蜜柑在欺騙自己。


    明明那個時候,在和現在一般走向的時候,家主大人毫不猶豫的緊隨半身而去。


    哪怕他們卑微乞求,家主大人也沒有留給他們一個眼神。


    冷漠的,像是抽走衣袖一樣輕飄飄,毫不留戀的離開了他們。


    將他們拋棄。


    膝丸對蜜柑最後存留的希冀徹底消失,他覺得三日月宗近或許說的沒錯,他們無法獲取家主的真情,但卻可以通過別樣的手段留下家主。


    或者讓家主記住逝去的他們。


    膝丸收好髭切的遺物,在向蜜柑請示後轉身離去,走的很是決絕,也引起了一片驚愕。


    但其實,不過都是誤會罷了。


    伊內丸和蜜柑的情感此消彼長,因為三日月宗近多走的那一步棋,伊內丸有了產生情感的機會。


    所以離開之際……


    伊內丸對蜜柑以及其主產生的情感波動,換走了蜜柑對刀劍付喪神們的所有寄托。


    盡管他隻是稍稍有點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位置被簡單的取代。


    .


    我妻善逸折返,他躲在安全的地方圍觀鬼舞辻無慘和灶門炭治郎的戰鬥,心情從急迫擔憂轉為了震驚。


    因為哪怕打不過鬼舞辻無慘,鬼化的灶門炭治郎也憑借著受傷快恢複更快的身體將鬼舞辻無慘纏得死死的。


    鬼舞辻無慘被灶門炭治郎鬼化後失控,還反過來阻撓自己的行為感到憤怒,但他沒辦法,鬼化的炭治郎簡直就是狗皮膏藥一樣的存在。


    明明他計算好了的,灶門炭治郎本絕對不會脫離他的控製!


    在心底第一萬零八次斥罵著珠世,鬼舞辻無慘爆發著一股怒氣,將灶門炭治郎切成數塊分別用十幾根骨鞭釘在地上控製了起來。


    但他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他必須在這個家夥爬起來拚好自己之前逃離。


    地平線的位置已經開始泛白,黎明即將到來,太陽升起來的速度很快,他必須在那之前離開。


    控製住灶門炭治郎,鬼舞辻無慘開始操控著身體膨脹,他準備啟用最後的底牌,這一招曾讓他在繼國緣一的手裏死裏逃生。


    在鬼舞辻無慘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之際,躲起來的我妻善逸急的掉眼淚,但他也有著應對之策。


    這一擊將會拚上他的一切。


    “雷之唿吸……”


    “柒之型-火雷神!”


    金色的蛟龍拔地而起,我妻善逸如同閃電一般出現,似是降下神罰的高天原神明。


    這是我妻善逸的獨創奧義,亦是他賭上身體極限的最強一擊。


    我妻善逸的刀落到了防備不及的鬼舞辻無慘身上,一瞬間,鬼舞辻無慘的上半個身體鮮血四濺,身上生出的骨鞭也被盡數斬斷。


    趁著不過一唿一吸的安全時間,我妻善逸強行調動型,一連六閃將炭治郎的身體聚集到了一起。


    炭治郎的恢複速度很快,幾乎達到了和鬼舞辻無慘比肩的程度。


    但同樣的,他的消耗也極大。


    從化鬼開始,灶門炭治郎就未曾補充過一絲能量,全然是憑借僅剩的理智和鬼舞辻無慘撕鬥。


    這也是他手握日輪刀,卻像野獸一樣用手腳獠牙戰鬥的原因。


    猛地用刀柄擋住炭治郎的嘴,我妻善逸渾身都在顫抖著發力,但他的體力所剩無幾。


    如果炭治郎再不恢複理智,我妻善逸大概會是第一個葬送在灶門炭治郎嘴裏的人。


    “笨蛋!趕緊醒過來啊!”我妻善逸大哭,他嗷嗷的嚎叫,終於引來了動靜。


    是鬼舞辻無慘親自上陣落下的拳頭。


    發現自己無法爆體逃生的鬼舞辻無慘理智徹底崩斷,他現在不講究一切戰略,無差別的開始攻擊。


    我妻善逸防範著炭治郎的撲咬,根本來不及對無慘的攻擊做出反應。


    有沒有人救救他!


    我妻善逸驚恐的看著即將捶到自己腦袋的肉球,被炭治郎震得發麻的手有些失力,是因為對死亡的恐懼。


    “水之唿吸,壹之型-水麵斬擊!”


    富岡義勇緊急救場,作為師兄的他一直在讓炭治郎戰鬥,已經很失職了。


    “交給我吧。”


    我妻善逸也很想交給他,但是他沒力氣了。


    “嗚哇——伊之助你個混蛋趕緊醒過來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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