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暗墮情況很嚴重。”


    纏繞在江雪左文字周身的靈力氣味腐爛,和被丟進水坑裏浸泡數百天的屍體一樣難聞。


    “是。”淺色發的刀劍男士神色冷然,壓迫感十足,“那麽,您是要驅逐我嗎。”


    “理應如此。”


    蜜柑的神色不變,隻是在訴說一件事實。


    靈力並不能真正被嗅到,它帶給蜜柑的也隻是一種感覺。


    “審神者大人不是有解決的辦法嗎。”江雪左文字平靜道,顯然,雖困囿於本體,江雪左文字的弟弟也沒忘記和他交流。


    小夜左文字微微皺眉,有些不悅的看向了自己的兄長。


    刀劍付喪神對主人有一種完全的歸屬感,一旦真正認主,他們完全願意對曾經的同僚拔刀相向,包括自己的兄弟。


    說到底,他們不過是由血性堆積而成的下位神明,以廝殺掠奪為生,以主人的命令為宗旨。


    接收到小夜左文字的視線,江雪左文字抿唇,糾結不過兩秒就鞠躬認錯:“抱歉,我失禮了。”


    蜜柑搖頭:“無礙。你說的沒錯。”


    “我不需要無法上戰場的刀劍。”蜜柑再次強調,似乎不聚焦的眼眸裏倒映著江雪左文字的身影。


    江雪左文字平靜的抽出自己的本體刀,身上的肅殺之氣越發濃鬱:“刀劍罷了,生來便是為了廝殺。”


    小夜左文字平靜的看著自家兄長,但手卻下意識的按在了本體刀上。


    這座本丸裏沒有一個善茬,所以即便是休憩時間,他們也會帶著本體刀。


    江雪左文字並不在意自家弟弟的戒備,對他而言,能夠隨時拔刀的小夜左文字才是真正成長後的果實,他很欣慰。


    這才是短刀最重要的作用,護主。


    “你要留在本丸?”蜜柑仰起頭,對上了付喪神平靜無波的眼眸。


    “是。”


    “本丸的規則。”


    “小夜已經全部告知於我了。”江雪左文字習慣的撚動手指,隻是手腕上早早就沒了那串佛珠。


    “我無異議。”


    蜜柑點點頭,抬起了包紮嚴實的手。


    但江雪左文字輕輕搖頭,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小夜,先請你出去一會。”


    小夜左文字皺起眉,不同意兄長的提議。


    “小夜,去走廊下坐著吧。”蜜柑伸手揉揉小夜左文字的腦袋,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


    單看神態,真的很難不懷疑蜜柑是左文字刀派的刃。


    小夜左文字聽話的點點頭,但看著蜜柑的本體刀,他思考片刻後留下了自己的本體刀。


    姬君的刀太長了,不方便在屋內戰鬥。


    雖然江雪兄長也是。


    “請開始吧,審神者大人。”江雪左文字的視線從緊閉的房門移開,他將刀劍雙手奉到審神者的麵前,隨後規矩的坐下,開始褪去甲胄。


    蜜柑看著付喪神脫衣服的舉動,短暫的陷入了沉默。


    付喪神數百年的沉澱讓江雪左文字麵不改色,甚至看著躊躇的審神者有點想笑。


    他上一個主人就是如此模樣,最後卻能殘害一振又一振的,屬於他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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