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不覺心頭大震。


    天呐,我真不敢相信,古月的終極理想竟如此簡單。


    “是呀,”古月極其認真地點著頭,卻又無限悲哀地重複著我的話,


    “迴到地麵,重新迴到我們熟悉的地麵上,這就是我們終極的理想。”


    古月說著話的時候,我就已經變得無比安靜了。


    因為我知道,無論是她說的極限理想,還是終極理想,不管是哪一個理想,幾乎都是一種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但也正因為它近乎為一種不可能,古月的臉上才會閃動著一道不可言說的神聖光芒。


    不知道我的臉上是否也會有一種光芒,哪怕僅僅是一道希望的光暈,我也會從今天開始一直高舉著它,和古月站在一起等待那一天來臨。


    不知不覺,古月心事重重地到底還是睡著了。


    我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起來,到底還是沒忍住偷偷多看了兩眼古月。


    此刻,已被一天來的疲倦和緊張拖入沉沉夢鄉的古月,連睡夢中都還微微皺著她那一雙又彎又黑的眉毛。


    老實說,一刹那間我險些伸出手,想要用手指輕輕撫平那雙惹人愛憐的眉毛。


    但不知為何,手伸到中途,我慢慢地停住了。


    我當然知道在這座深不可測的地穴中,任何人的一舉一動,都將會有另外不少於七八雙“眼睛”同時緊盯著。


    但我想的不是這個。


    而且我如此心無雜念,我想我即使真的伸出手撫向古月,王也不會把我怎樣的。


    這一點,我早已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某種異樣。


    這種異樣,似乎像一種隱形的力量,從一開始就一直在試圖不露聲色地將我和古月拉在一起。


    曾有一刻,我暗暗問過自己,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我應該怎樣辦。


    但我很快就不願深想下去。我是一個懶人,過於頭疼的事情,我經常是一觸即潰。


    不管怎樣,在我上麵不還有一個王嗎?


    既然有他操心,何必多一個人整天多餘的操心勞神呢?車到山前必有路,雖然我已經下定決心在這個活死人墓裏呆下去,但路總要一步一步走吧。


    所以,我真實的想法也許隻有一個人可以窺探到,不過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因此發笑。因為我停下手的真實原因,是不想弄醒了古月。


    往往表麵看上去越複雜的事情,是不是私底下再簡單不過了。


    這個二律背反的道理,其實我也是一知半解的。


    正因如此,我的眼睛一離開床上的古月,我的腦海深處忽然就劃過了一絲不安。


    我使勁揉了揉腦門,靜心一想,好像是少了一件什麽東西。


    是什麽呢?


    哦,我恍然大悟地立刻四處尋找起來。小黑,是我的小黑。


    該死的,直到現在,我才想起了它。


    不過,這個死小黑也真夠意思,居然可以在我人事不知的時候溜號,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瀆職和挑釁。


    待我捉到它,看我不狠狠地在它屁股上輕輕踹一腳。


    然而,當我氣哼哼地走出古月的房間,循著小黑的狗味一路尋去,卻怎麽都找不到它的影子。


    又走了幾步,我不覺頭大起來。


    可惡,可恨,我竟然忘了小黑雖然賤為一隻狗而已,但它畢竟是馬上要做媽媽的。哦天呐,它如果不小心在哪裏碰一下,豈不是我馬上就得當一迴狗保姆了呀。


    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一聲熟悉的狗叫傳到耳邊。


    我循聲奔去,定睛一看,蓬蓬鬆鬆的一堆狗毛裏,正是小黑。


    “小黑,你個臭壞蛋,原來躲在這裏,看我不踢死你。”


    我一邊作勢在嘴裏罵著,一邊大步流星地跑過去,俯身就要抱起小黑。


    忽然一隻手從旁邊伸出來,攔在我的手臂前。


    “哎你是誰呀,不問青紅皂白的上來就搶,你沒看見它在朝你呲牙咧嘴嗎?”這人說著,抬手就將我向外推。


    我定目向這人一看,不禁一愣,怎麽又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如此兇巴巴的女人


    。再仔細一瞧,我不覺又傻了。


    怎麽迴事,怎麽眨眼間我的麵前就一下子冒出這麽多的孩子……


    一群又一群的孩子,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在單調的灰白色洞穴裏,簡直就是一叢叢五彩斑斕盛開著的鮮花,讓人看上去忍不住的心花怒放。


    因為,這一群群孩子,五顏六色,高矮不等,男孩女孩——


    無論他或她是黑人,白人還是黃種人,卻都令人驚訝地穿著他們各自民族的服裝,有的鴉雀無聲,有的嘰嘰喳喳,都無一例外地大睜著他們純潔無邪的目光,好奇地盯在小黑身上。


    完全可以想象,在乏味的不見天日的地底深處,一身純淨的黑,以及蓬鬆開來就像一團既肉唿唿、又毛茸茸的小黑,帶給這些可憐孩子們的,將是多麽大的一份驚喜和萬千寵愛。


    哦,可憐的小黑,它還不知道自己也許一夜升天了。


    以後,不知道將有多少雙稚嫩但卻一定是疼愛有加的小手,去輕柔地撫摩它,並在它耳邊一聲又一聲小心翼翼的唿喚著它了。


    “小黑,”我不禁快樂地大叫一聲。


    “小黑?”


    那個在一旁跟我兇巴巴的女人,忍不住瞅了我一眼。


    “真有趣,原來它的名字叫小黑。”


    她說著,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莫名其妙地兀自搖了搖她的腦袋。


    我不禁斜起眼睛瞅著她,說:“怎麽,我不可以叫它小黑嗎?”


    “噢不不,”她放下捂在嘴上的手,uu看書ukanhu 索性大方地咯咯咯的笑出聲來,好半天方才仿佛笑夠了一般,接著一本正經地朝我伸出手說,


    “我已經知道你是誰啦,認識一下吧,我叫王晴,晴朗的晴。”


    “簫,你叫我簫就可以啦。”


    我看了看她遞過來的手,冷冷地地答道。


    這個叫王晴的女人,哦不,準確地說,她看上去並沒有那麽老,隻是因為她剛才的一副兇相,讓我想當然地將她當作一個老女人了。


    其實,如果不違心的話,這個王晴,看上去不僅很年輕,而且好像比古月還多了一份妖冶和嫵媚。


    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她好像會巫術似的,一下子洞穿了我的內心。


    她很快指了一下小黑,對我這樣解釋了一句:“請你不要生氣了好嗎,我沒有要冒犯你的意思。我隻是因為小黑這個名字,讓我一下子想起了很多往事,所以情不自禁地就墮入到自己的想象中去了,還請你不要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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