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猴子終於定下方針,頓時喜得人人踴躍,個個爭先,就連唐朝和尚也立刻又擺出大唐禦弟的姿勢,拿腔捏調望著猴子道:


    “悟空,為師也表個態——”


    “從今兒起,我要麵朝大海春暖花開,做一個自食其力的人。我要擔水喂魚,劈柴燒飯,周遊世界,一心隻向大唐。從明天起,再也不騎馬壓人,自己去化緣,關心糧食和蔬菜。”


    “徒兒們,我要從今天起就告訴你們我的幸福,也包括那些曾經的妖怪和未來的陌生人。願有情人終成眷屬,願傷心人能得永生,阿彌陀佛。”


    小龍女受不了啦,第一個眼淚汪汪地望著可愛的大唐禦弟道:


    “師父,師父,我第一次發現這世上,真的有人說的比唱得還好聽,聽到教人隻想哭,哭了還想哭。”


    豬也流了,不過流的是一嘴的哈喇子,便擦著嘴便傻嗬嗬笑道:


    “禿頭,好個禿頭,真不是個東西!非要一下子叫俺老豬抬頭想看月亮,低頭想望高老莊,左右都不是個人!”


    沙和尚都快把自己的禿頂抓出血絲了,最後一臉苦惱道:


    “俺老沙是個粗人,今日叫師父這一嘴弄的——唉,其實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也是憋得難受。想我在那一望無垠的天河兩旁,每逢夏日,都會有宮裏無數仙子去河中嬉戲。那時我、我就想,倘若有朝一日我老沙,能與其中一位結下一段塵緣,哪怕、哪怕再被打入流沙河一次又如何!”


    猴子突然一臉驚奇地連連擺手道:


    “等會兒,你們且都等會兒,各人有何故事路上再聽。倒是你,大唐禦弟,你把俺老孫真嚇著了,你、你怎麽也會念這首詩,莫非師父你老人家也曾去過那地方——”


    猴子說著,下意識地胡亂指了指天上。


    雖然,天知道他應該往哪兒指。


    “悟空,”唐朝和尚一臉喜道:


    “你也覺得為師剛才那番話很是經典對嗎,連我都十分驚奇,怎麽一嘴說出來,就是滿嘴餘香,好生叫人疑惑。”


    得,猴子使勁敲了敲自己腦袋,一揚手示意道:


    “算了算了,還是說點別的吧。師父脫了凡胎,如今飛行之術練得怎樣了,現在且弄幾個雲朵我們瞧瞧。”


    唐朝和尚一聽,頓時忘了那詩歌,踮起腳尖興奮地張開雙臂,果然是腳下立刻就踩出了一朵小雲彩,然後一縱身就到了幾丈高。


    “悟空,可還使得?”


    唐朝和尚炫耀地在半空玩了幾個花樣,一低頭,卻發現下麵早就一個人影都不見了。


    遠遠的,豬八戒垂頭喪氣,沙和尚唉聲歎氣,一句話,叫兩人在路上顛來倒去說了不知多少遍。


    “唉,還以為一眨眼就能到大唐。瞧他那樣,沒個十年、八年休想!”


    猴子臉上倒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悄悄拉了一下小龍女,隨後將一樣東西,隔空丟到了她手中。


    “咦,我的項下明珠——”


    小龍女拿起來一看,先是驚喜地大叫一聲,很快便垂淚道:


    “這珠兒還是當年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戴在了我項下,直到菩薩在那鷹愁澗將它摘了,我也就變成了一匹白龍馬。”


    突然,小龍女捏著珠子一激靈,一臉驚恐地望著猴子:


    “珠兒怎麽會在大師兄手中?不,不,我如今已經亮明女兒身,雖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但、但要我像從前那樣再去、再去馱師父,我、我——”


    “放心,好龍兒——”


    正說著,唐朝和尚從天上下來,一臉堅決地接過話茬道:


    “為師就是死了,也不會再、再騎你——哦不,不,罪過罪過。是此生為師決不再騎馬了,哪怕一路累死。就像悟空,做了一次弼馬溫,就足夠了。”


    猴子頓時臉一黑,扭屁股掉頭走人。


    媽媽的,這是什麽事呀。僅僅做了一次弼馬溫,就得一輩子像背著黑鍋,時不時叫人拿出來叨叨兩句嗎?


    這一日,師徒五人且行且走,不知不覺便到了取經路上的最後一站——凡世間的銅台府地靈縣。


    說是凡世間,說的是從此過去,一邊就是祥雲瑞瑞、香氣連綿的靈山,一邊就是淒風苦雨、生計艱難的煙火人世,可不就是算得一個仙界與凡世之間的分水嶺麽?


    因為走的是迴頭路,不多時,就連一向時都不認路的唐朝和尚,也都一驚一乍地連連叫喚,一會兒認出那座山叫什麽名字,一會兒又想起那條河是什麽名字。


    又走了半日,便看見了那座如今修葺一新的華光行院,遠遠地矗立在路的盡頭。


    “咦,悟空,那不是光華行院麽?我們走過到靈山時,他們說一定要重新修繕,果然言而有信,遠遠望去,看來我們有得景致瞧了。”


    猴子哼一聲,心道還不知如今這世界變成什麽爺爺奶奶樣兒了呢,便瞪著兩眼沒有搭腔。


    唐朝和尚看了猴子一眼,uu看書 .uukansh.om嘴張了幾張,最後還是乖巧地閉上了。


    前途渺茫——不,應該是歸途漫漫,什麽六丁六甲,四方揭諦,值日星官,一切護送取經人的諸神都已不知去了哪裏。


    就連至高無上的佛祖,都帶著諸佛、菩薩與眾多金剛、比丘尼硬生生消失於眼前,如今除了這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還有誰能倚靠呢?


    當然了,在心底唐朝和尚還是隱隱的有一絲自己的看法的。他總覺得,眼前突然發生的這一切怪事,說不定又是佛祖給他們師徒設置的新考驗。如若不然,這一切又怎能說得通呢?


    不過想過想,唐朝和尚早就打定主意,自己的這個念想,絕對不說出來。佛不是常言道嗎,不可說,不可說矣。


    再說了,現在一個二個都跟悶頭葫蘆一般,他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都得費勁喊一嗓子。


    悟淨因為挑著擔子,落在最後,像一頭任勞任怨的老黃牛。


    悟能吧,往常都是能偷懶就偷懶的貨,眼見又要重入凡塵,好吃好喝近在眼前,早早就跑到了頭前第一的位置。


    小白龍麽,以前這個時候一般都是在自己胯下。


    唉罪過,罪過,現在一想到騎馬的事情,就有一種巨大的負罪感襲上心頭。


    而且,而且現在小白龍變成了小龍女,一襲白衣,完完全全的女兒身,就這樣夾雜在幾個禿頭之間,怎麽看都怎麽別扭,怪異,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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