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道


    ‘師父,我現在突破了十一層三階,如果跟這個黑衣人對打的話,他肯定不是我的對手,那豈不是說,現在這個大老黑魔天杵也不是我的對手啦?’


    ‘啪’的一聲,正在用氣機給熬尼爾檢查身體的陳太衝,伸出左手來就給光頭陳勝腦門上打了一巴掌


    光頭陳勝摸著程亮的腦殼嘟著嘴不滿道:


    ‘師父,你打我幹嘛?!’


    ‘打你不好好讀書!《昆侖少問》第八篇講的是什麽?氣機作用於器械,則威力增強五倍!你說說你,一讓你讀書你就肚子餓、口渴、拉屎、放屁!’


    說著話說著話,陳太衝氣的不行,抬起手來照著光頭陳勝的腦殼上又是‘啪’的一聲


    陳勝趕緊跑開了,一邊跑一邊說:


    ‘知道啦知道啦,氣機附加於器械,器械自身之威力當計算在內,威力增強三五十倍不一而等,皆賴修身煉體元氣之厚薄也’


    ‘哼!臭小子!如果把你小子放到那一支血箭的爆炸之中,現在為師就要滿山穀裏找你的胳膊腿兒了!’ 陳太衝看著弟子陳勝的背影怒道,不過陳勝迴過頭來伸了伸舌頭給他擺了個鬼臉


    陳太衝一臉無語,他迴過頭來看著熬尼爾道


    ‘魔天杵,你的身體沒什麽大問題,隻需拿著我的藥方前去抓藥,服用三五個月就會完好如初了’


    熬尼爾急忙努力坐起身體朝著陳太衝拱了拱手道


    ‘多謝真人救治,無、無以為報,但聽差遣!’


    陳太衝有些愕然的看著魔天杵,好奇道


    ‘你和你的父母是從哪裏來到此地的,你還記得嗎?’


    熬尼爾迴答道:


    ‘記得,是從西邊的大山中來到這裏的’


    聞言陳太衝思索了起來


    東陸平原的人,應該已經有千年的光陰沒有到過橫斷山脈西邊的世界了吧?當年武祖神尊憑借著強大的修為曾經去過那邊的世界,還寫了《昆侖少問》一書,書中有大量的篇幅記載了那邊的狀況,尤其是以魔天杵這個族類的記載最多。


    像眼前這個魔天杵說話這麽溜的,《昆侖少問》中卻從未有過記載。


    魔天杵是茹毛飲血、暴虐無償、如同獸類的代名詞,即便是腦袋開化的魔天杵,也不過能說出來一兩個文字罷了,開化的魔天杵形成的部落其實跟獅子群差不多,一個雄獅帶著一群母獅笑傲江湖。


    而眼前的這個魔天杵,說話如此清晰,可以看出來他的頭腦確實是開化的非常成功,已經接近了正常人的思維水平,再加上熬尼爾居然還會抱拳感謝,不能小看了感謝的這個行為,因為這個行為很能說明眼前的魔天杵已經具備了人類的情感能力,陳太衝覺得這個事情實在是太不尋常!


    他站起來看著遠處山穀中正在收押西夷匪兵俘虜的大梁軍隊,陷入了沉思。


    從那一盞武祖神尊親手製作的斷異燈光芒強烈閃爍的程度來看,大奇人已經降於世間無疑。那麽這個大奇人到底是誰呢?是那個年輕的張浩棟?還是眼前這個‘變異’成功的魔天杵呢?


    可惜的是,武祖神尊製作的斷異燈感知的是大奇人的靈魂,而不是感知肉身,這就增加了分辨大奇人的難度。


    不過陳太衝忽然又想到祖師爺遺留下的另一部分話,那就是:大奇人自成,無可惑其左右,順天道而生,應天命而就。


    意思是大奇人是自然壯大的,沒有人能夠引誘他偏向左右,他的出現就是順應天命而生,應天命的預兆而成就。


    再直白點說就是別閑得蛋疼去管到底誰是大奇人,大奇人不需要你幫助也會自然而然的成為大奇人!


    想到這裏,陳太衝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被祖師爺給罵了!他急忙伸手看向天空比了個‘無量神尊’,默念了幾句恕罪、恕罪,便迴到了熬尼爾的旁邊


    ‘魔天杵,你現在站起來試一試’說著話,陳太衝伸手朝著熬尼爾虛托了托,不過熬尼爾卻真實感受到了陳太衝在托著他,一股淡黃色的氣機在熬尼爾的身下將他托了起來。


    熬尼爾站起來輕輕活動了一下胳膊腿兒,覺得胸部還是劇痛,但是勉強可以行走了


    ‘多謝真人救治之恩!’熬尼爾再次抱拳感謝


    ‘能走迴去吧?’陳太衝溫和問道


    ‘我能走迴去,多、多謝真人關懷,’熬尼爾忍著疼痛道


    ‘那就好’陳太衝說完又走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確實是一個形容枯瘦幹癟的小老頭,他跪在地上唯唯諾諾的看著陳太衝走了過來,


    ‘真人饒命!真人饒命!’口裏不停的嘀咕著,聲音不大


    陳太衝的弟子陳勝已經摧毀了黑衣人關元穴處的元氣之海,黑衣人成了修身煉體界的廢人了。


    ‘墨蓮教怎麽會跑到這荒山野嶺的地界?’陳太衝顯然已經知道了眼前黑衣人的身份。


    因為墨蓮教徒們常年挖墳、挖屍體以及隨身攜帶納氣粉的緣故,他們的身上會帶著一股腥甜的味道,不過這種味道一般隻有修身煉體的人才能夠聞出來,普通人隻能夠聞出來一股子土腥味兒。


    ‘真人饒命真人饒命’黑衣人依舊一臉呆滯的嘀咕著


    陳太衝給弟子陳勝使了一個眼色 , 陳勝立馬伸出手來‘啪’的一巴掌唿在了黑衣人的腦瓜子上,一下子把那黑衣人給打醒了


    ‘啊啊啊,真人饒命真人饒命!’


    陳太衝一臉不耐煩的看著弟子陳勝,陳勝明白!


    ‘啪啪啪’又是一連串的巴掌唿在了黑衣人的腦瓜子上


    ‘快說,你一個墨蓮教的人跑到這荒山野嶺裏做什麽!’


    黑衣人顯然不是什麽嘴硬之人


    ‘我說我說,迴真人的話,是教主派我來的,本來是要我前去邊關鎮裏尋找教聖的屍骸,可是有別的弟子發現教聖的屍骸已經被人偷走了,於是教主又讓我來到小莽山,說是要聽信球的吩咐做事’


    ‘嗯?居然還打起來你們教聖屍骸的主意了?’陳勝問完又是‘啪’的一聲


    ‘都是教主的旨意,我、我隻是奉命行事啊,真人饒命真人饒命啊’黑衣人依舊是在求饒。


    此時的黑衣人已經完全失去了對付熬尼爾的時候,隱藏在黑暗裏的那種神秘強大感了。。。


    武當山道門是不允許任何一個墨蓮教弟子從自己麵前活著離開的,既然從黑衣人的口中已經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陳太衝便迴到熬尼爾的身邊,伸出手來,凝聚出一團氣機扶著熬尼爾下了山。


    山上道門陳勝把黑衣人弄死了以後,用氣機炸出來一個大坑,將黑衣人埋了進去。隨後伸出左右兩隻手,凝聚出來兩團氣機拖著地上的兩個重傷員也下了山。


    陳黑站在山穀裏默默的看著士兵們收攏著戰死兄弟們的遺體。


    百戶馬四戰興高采烈的折磨著西夷匪兵首領信球,之所以興高采烈,是因為馬四戰壓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夠活捉敵酋!


    因此他一邊打信球,一邊哈哈哈大笑,也不問什麽話。。。


    一直到親衛提醒他的時候,馬四戰才將信球交給了手下的士兵們去審訊。


    信球也不是什麽鋼鐵漢子,他很快就招架不住傷痛,全都招了!


    原來安達拉拉的野心甚大,王大山的平夷軍還在篾鹿峽穀內的時候,他就開始接下來的布局了!


    而且這些西夷士兵也不是什麽匪兵,他們是正兒八經屬於安達拉拉的嫡係部隊,來到小莽山裏駐紮就是為了襲擊平夷軍的運糧道,等到平夷軍全軍覆沒後,安達就會立刻派兵進攻邊關山和邊關城,原來安達拉拉的目的是將大梁國整個邊關郡拿在手中!


    聽到這些絕密的軍事消息後,百戶馬四戰立刻寫了兩封信以及一封給大梁王的奏疏。


    一封信給了糧草營的將軍任從命,一封信給了邊關郡城守備雲知章。


    本來以他一個百戶的身份是沒有資格寫奏疏給梁王的,但是因為他從信球口中得到的信息太過於驚喜了,以至於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給邊關山糧草營將軍任從命的信中,百戶馬四戰將自己如何‘積極備戰’、如何‘積極說服’陳黑加入戰鬥以及如何大獲全勝等等這些真真假假的經過,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給邊關郡城守備將軍雲知章的信裏,他則是狀告邊關城守備軍百戶陳黑,擅離職守、私自動兵,以至於白白折損了十幾個大梁勇士,把陳黑寫成了一個不聽良言、魯莽行事、不顧手下將士死活的惡棍將軍。


    給大梁王的奏疏上,則是在給雲知章和任從命那兩封信的基礎上,再次誇大了事實。


    他說:卑職邊關郡城守備軍百戶轉邊關山糧草營百戶馬四戰鬥膽親呈王前,小莽山之戰大捷,皆賴我將士勇猛、無畏果斷之威.......................


    在奏疏裏的百戶馬四戰,親自布局了整個的戰鬥!親自斬殺了百餘西夷猛士,並且在浴血奮戰到天明以後,才在萬軍叢中發現了敵酋的蹤跡,最後則是全靠他馬四戰悍不畏死,才從敵軍之中活捉了敵酋!


    話頭一轉,則是對陳黑的猛烈抨擊,以及對熬尼爾這個魔天杵的強烈批評,如果不是魔天杵不等他馬四戰發出進攻命令就衝殺了過去,也不至於讓陳黑的守備軍傷亡二十多人等等!


    反正寫的就是個一分真實,九分胡編。


    突出他馬四戰一個英明偉略、臨陣不亂、橫掃四方的將軍形象,打造陳黑一個唯唯諾諾、狂傲不羈、自大自傲的莽夫形象。


    同時將熬尼爾豎立起來一個不聽話、蠻幹,與書中的魔天杵差別不大的猛獸形象!


    也許是因為百戶馬四戰太想要進步了,太想要上進了,太想要大軍主將的位置了,才導致他狂喜、大膽到如此的地步。


    以至於他忽略了幾個最基本情況:


    陳黑是誰?


    幾十年前,讓梁小福寫下:忠勇文達、救大梁與危難,滅西夷之野心,若無將軍之無畏,便無今日之大梁 如此高評價的人,不是陳文達嗎?


    假如沒有聽說過陳文達這個名字(事實上不可能沒有聽說過),你馬四戰跟邊關城守備將軍劉三楞、王大胖的關係那麽好,你至少也得聽說過陳蓬這個名字吧?這個陳蓬現在還是邊關城裏負責軍械輜重的千戶,地位與王大胖相同,皆為邊關城將軍劉三楞麾下的副將,作為經常去邊關城裏找劉三楞喝酒的小小百戶,你馬四戰還多次巴結陳蓬跟他比劃過酒量呢呀?!


    陳黑是陳蓬的兒子,陳蓬是名將陳文達的兒子,因此陳黑是陳文達的親孫子啊!


    陳黑作為一個名將之後,是梁王重點關注的人員之一,你在奏疏裏那麽羞辱陳黑,當梁王是個大傻子嗎?


    另外同時兩次越級稟報戰況,這也是犯了軍隊、官場中的大忌!


    梁小福看到馬四戰的奏疏後直接就扔到了地上,他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被氣的喘著粗氣。


    旁邊的梁玉田急忙將地上的奏疏撿起來,看了看,也覺得馬四戰太不懂規矩了,不過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因為百戶馬四戰顯然是打了一個大勝仗。


    梁小福是想要將百戶馬四戰按軍法處置,但是被負責兵事的左丞相器仲溫勸阻了,器仲溫認為人家終歸是打了個大勝仗,就算是犯了軍法也是可以賞罰相抵的嘛,再說了平夷大戰還在進行,怎麽能斬殺立下了大功的將軍呢?


    不過梁小福不認同器仲溫的說法,他下令邊關郡‘政法部門主管領導兼郡委書記’的文靠山同誌配合主抓郡府武裝的雲知章同誌,聯合調查小莽山之戰的具體情況,梁小福要求一定要真實、一定要真相、一定要給陳文達先烈一個滿意的交代!


    雲知章看到大王傳來的旨意後,也是氣憤之中帶著懵逼,懵逼之中又帶著氣憤!他是郡城的守備將軍,在他負責的防區內發生了一場驚天大戰,而作為防區總司令他居然什麽消息都不知道!至於百戶馬四戰給雲知章的那一封信,因為不合規矩,被雲知章軍中的主簿給攔下了,沒有呈到雲知章的桌案上,因為那主簿與馬四戰有些交情,看到馬四戰犯了這種低級錯誤,主簿就‘幫了’馬四戰一手。。。


    於是雲知章第一時間派人前去邊關山平夷軍糧草大營,要找任從命要個說法。


    因為任從命是從邊關郡守備軍裏出來的人,雖然已經暫時離開了邊關山守備軍的編製,進入了平夷軍的編製內,但是大戰結束以後任從命大概率還是要迴到雲知章的守備軍的,因此任從命依舊是要把雲知章當做頂頭上司來看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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