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都是安大夫,總不會隻有她一人不害怕吧,有什麽好驚訝的。”柳夫人總覺得突然談論這個是否背後有人想搞事情。


    “也不隻有她一人,還有一個從西南邊寨子來的,但,西南那是什麽地方?風俗習性跟我們可不一樣。”王夫人立刻表情誇張地說道。


    “對對對!”其餘幾位夫人連忙點頭。


    “天,這女娃子的膽子真是潑天的大了。”中年婦人不由把心底話脫口而出。


    “這不正常嗎?安大夫經過培訓考核,未來可是成為醫官,這醫官雖說職位不高,可都是有真本領,不能與尋常大夫一般看待,近到達官貴人的健康,遠至邊疆士兵的性命,都可是與他們息息相關。”柳夫人聽著這些貴婦討論越發偏了,不由得把討論的重心往另一個方向扳去。


    “雖說這段日子來往德濟寺安全了不少,既然上香了,還是早點迴府。”柳夫人看了看天色,這德濟寺在京郊,一來一迴也耽擱不少時間,正好有個借口可以勸說散去。


    見柳夫人走遠,王夫人扯了一下嘴角,“哼,不就是他家老爺升了官為工部尚書,這就擺起譜子。”


    “不過,確實得迴京城內了,這路程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且今日燒香拜佛的人甚多,迴去可得花費些時候。”中年婦女看著不遠處的人群歎道。


    除了王夫人,其餘幾人也深覺得早些迴程為妙,紛紛互相道別。


    王夫人看著這群夫人們遠去,擦了擦額間隱隱滲出的汗珠,那柳夫人不知道今天吃錯什麽,總覺得她在和自己唱反調,幸好自家老爺交待的任務她還是完成了,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柳夫人的馬車慢慢地朝著迴去京城路上走去,現在沒有旁人,靜下來迴想方才與其他夫人的談話,直覺王夫人這話裏有話,不斷把矛頭映射到靖國公的幺女身上,想起這個可憐的女娃,配合最近這一籮筐針對靖國公府的事情,這水真是深不可測,都不知是何人在後麵推波助瀾搞針對,這事必然要讓兒子暗中轉告靖國公府那邊,畢竟有救命之恩,不能隻做看客。


    “林叔,如果路上人多,繞下路盡快迴府。”柳夫人掀起馬簾環視了馬車外的絡繹不絕人群。


    *****


    叩叩叩!日落時分,靖國公府大門處響起了敲門聲。


    “在下柳載坤,有急事找餘二公子借幾本書,勞煩通傳。”


    開門之人見過柳載坤,看他神色略有緊張,便把他請入前廳等候。


    “柳公子,聽說你有急事找我?”餘鴻博方才正與小妹在研究新式的武器製作,聽聞小廝所說,便緊忙趕到前廳。


    “餘二公子,正著急找你借書,便直接過來,這……還有一件事。”柳載坤看了周圍一眼吞吞吐吐說。


    “你們都下去吧。”餘鴻博明白柳載坤必然是有要緊事要說,借書隻是一個借口,便讓下人都退下。


    柳載坤見此刻隻剩下他與餘家兄妹,小聲道:“餘二公子,有件事也可能是我多慮,是關於令妹的,我長話短話吧。”


    “我的?是什麽要緊事。”餘笙知道柳載坤口中的“令妹”指的是自己。


    “今日我母親去德濟寺上香,這京中有個別貴婦繪聲繪色地描述餘妹子在國子監學習的情況,而且似乎往不好的方向引起,然後結合京中又有些流言直接指出這靖國公府的幺女被山精妖怪附身,我與餘妹子曾是同窗,必定知曉這是無蹊之談。這就是怕這京中再起妖風亂了人心。”柳載坤直言。


    “竟然有如此荒謬之說,今日謝謝柳兄弟的提醒。”餘鴻博心裏暗喊一聲不妙,這針對靖國公的人看來隻是消停了一陣子,這又要開始了。


    “餘二公子,今日除了說這事,其實,也是順道借書,聽聞餘二公子藏書眾多,想請問您是否有種植相關的書籍,這些書籍在市麵上並不好找。”柳載坤雙目帶著期盼問道。


    “柳公子問對人了,我這裏聖賢書未必齊全,但其他類的‘雜書’可是多了。”餘鴻博特意地加重說出雜書二字。


    “那可太好了。”柳載坤雙目充滿了星光,眉毛和嘴角不禁揚起。


    “來,這邊請。還是第一次聽聞柳公子對農學有興趣。”餘鴻博引著柳載坤往研究院走去。


    “也是最近才發現,前線日子路過京郊,剛好有一老者在對著麥子說話,我一時好奇便走過去問為何這般做,這老人家便說他天天誇讚這麥子對著麥子說好話,能讓麥子收成更好。我瞧了瞧這老人家的麥子長勢確實比其他的田長得好些,笑了笑便迴家。”


    餘笙在跟在後麵聽著若有所思,在上輩子,有一個研究,如果經常誇讚植物,那株植物確實會長得更好。


    柳載坤停頓後繼續說:“這莊稼人每天就是守著一畝三分地,這莊家就是他們的命根子,往小的說,這莊稼收成情況影響這一年一家生計,往大的說,兵馬不動,糧草先行,這糧食的收成可牽動著國家的每一個地方。”


    “讀書人都有抱負的心,實不相瞞,這些日子,我對農學產生濃厚的興趣,也想通過我的努力讓莊稼長得更好,讓大慶國的百姓們都不愁糧食。”柳載坤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出了自身的抱負。


    餘笙聽著心裏大大比了一個讚,這妥妥一位建設祖國的大好青年。看來有空要迴憶一下上輩子了解到的糧食雜交技術,然後整理寫下來給他,讓他實際操作,看能是否提高糧食產量。


    “關乎農學種植類的書籍都在這邊,柳公子看是否合適,合適的話待會直接讓人送到府上。”餘鴻博此刻很欣賞麵前的少年,更難得的是京中的貴公子竟然能有如此抱負。


    柳載坤翻動著麵前的書如獲至寶,這些書他都未曾見過,看著這好幾排書籍,笑容也在藏不住了,“謝謝餘二公子,這些書真是好極了,竟然還有幾本是孤本。”


    “你我不用客氣,今日還感謝你告訴我們如此重要之事。”在這風雲不定的局勢,餘鴻博對於柳載坤的及時提醒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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