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與大哥跟隨這翰林醫官院的顧使來到了顧氏醫館,醫館裏有十來個等著處理外傷的百姓,一個年約三十歲的男子帶著學徒和藥童,正在查看傷員的情況。


    顧使箭步踏進醫館,焦急地走到弟弟身旁問:“質弟,方才是有一個雙腿不能動的婦人送來了嗎?”


    男子停下了動作,迴頭看到了大哥來到,“對,大哥,皇城司的侍衛把那婦人送過來了,我把她暫時安排在治療室,讓一個婆子幫忙照看著。”


    “你我先過去看看她的情況,她的情況有些複雜,需要好好處理。”顧使擔憂地說道,“小女娃,你也跟我跟來,方才你清楚她的情況。”


    餘笙看了看大哥,畢竟跟著兩名男子進去,餘笙還是要征求大哥的意見。


    餘笙見大哥頷首示意,立刻迴複“好。”


    “小娘子,你現在感覺怎樣。”餘笙進入治療室後,抓起小娘子的手問道。


    “姑娘,我還是無法動彈雙腿。”婦人焦急地說道。


    “小娘子,讓這兩位大夫也看看你的情況吧。”餘笙安慰著婦人。


    “顧大夫,你對於外傷經驗足,你先看看。”顧使對著弟弟說道。


    顧大夫讓婦人嚐試抬動了雙腿,問了問具體情況,哪裏不舒服,婦人都如實迴答。


    顧大夫背對婦人輕歎了一口氣。


    “小女娃,你說呢?”顧使一臉慈祥地看著餘笙。


    想到自己醫術鮮為人知的,毫無名氣,這翰林醫官院的顧使可是這個朝代的大牛啊,竟然問自己的意見,但是沒有現代的醫學影像支持,餘笙心裏突然有點慌


    餘笙糾結萬分,忽然想到醫學就是在不斷的爭論和實踐中發展的,她決定還是把她的想法說出來。


    “我,我方才在現場的時候還可以觀察到她的腳趾頭能活動,應該還是有恢複餘地。”餘笙略帶緊張地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哦?何以見得。”顧使繼續問道。


    餘笙在治療室環顧了一下,看到了一個小木錘子,拿起小木錘,用手肘托起婦人的膕窩,另一手執起小木錘用手指摸了摸髕骨下緣的肌腱,用小木錘輕捶在肌腱上。


    隻見婦人的小腿向前踢動了一下,膝跳反射存在,餘笙眉眼露出些喜悅的神色,方才她在現場因為條件限製,並沒有詳細檢查,這樣看,這婦人脊髓壓迫的情況並不是很嚴重,極有可能恢複過來。


    顧使兄弟倆的眉毛都挑了一下,心想這小女娃,懂得真多。


    “小娘子,你稍作休息,我兄長是翰林醫官院的醫官,我們出去商量一下你的治療方案,待你的家人到來我們就告訴他。”顧大夫說道。


    “謝謝大夫。”婦人聽到顧大夫所說,一直緊繃的眉心舒展開了,竟然還有翰林醫官院的醫官,那平日可是幫達官貴人看病的,心裏高興極了。


    “小女娃,你也過來一起探討下。”顧使對方才餘笙露的那一手,感覺很好奇,迫不及待想問問。


    “哦。”餘笙立刻跟著顧使兄弟走到屋外。


    一出屋子,就看到大哥在屋外等候自己,餘笙立刻走到大哥身邊,麵對醫學大牛,她還是有點緊張,走到大哥身邊才會安心下來。


    “餘大公子,想必這小女娃就是靖國公最近尋迴的幺女吧。”顧使記得這上次見過她的幾個方子,真的很不錯,後生可畏啊。


    “迴顧使,是的,這就是在下最小的妹妹,剛迴到府裏,禮節學習還不牢固,如有不敬,還請顧使、顧大夫見諒。”餘鴻嶽生怕自家妹妹有些古怪的想法衝撞到顧使他們了。


    “不,令妹甚是聰慧,我們很好奇令妹方才的檢查原理。”顧使興味地問道。


    餘笙腦袋頓了一下,這現代醫學的,怎麽解釋好呢,低下雙眸深思考著。


    “我以前在鄉下,看到過一隻小狗和大狗打架,大狗用頭把小狗的背部撞在石頭上,後來我丟石頭趕跑了大狗,發現小狗後腿站不起來,我摸了一下它的後腿,沒發現任何骨折,就想著是不是背部的傷引起的,然後我把它的背部固定住,用一些活血化瘀的藥,一個多月後,小狗竟然能慢慢站起來,半年後就恢複走動,雖然不如受傷前的利索。”


    “我很好奇,便去問了村裏的殺豬匠,豬的背部骨頭是怎樣的,他就把一條完整的豬脊骨給我看。我就想猜想是不是這脊骨受傷了,導致氣血淤積,如果高位的脊骨受傷,那可能雙手、雙腿都動不了,低位的脊骨,那就影響雙腿比較多。”


    “方才問過那位小娘子,她平日打理家中的大小事務,就有腰痛的毛病,那她的腰骨存在的舊患,被那個騎馬的人衝撞導致傷上加傷,當時我也有個疑慮怕腰骨斷了那就無法好轉,直到剛剛感受到這小腿還能向前踢,得到及時的治療和後續康複鍛煉,應該可以再次走路。”餘笙把自己的初步分析意見說出後看著顧氏兄弟,希望聽聽他們的意見。


    “質弟,你的意見呢。”顧使看著弟弟顧質。


    顧質沉思了一下,“按照剛才看到的情況,這小娘子的情況確實與我在軍中見到的脊骨損傷不太一樣,那些覺得不到都無法迴複,癱了,但是現在沒經過治療,不好說。先等她的家人到了告訴他們情況,有些事我們也不能做主。”


    餘笙知道顧大夫的意思,這個時代的女性,自由度極少,要看丈夫的意思,況且聽這小娘子說過在家還要幹重活,可見她在家中低位並不高。餘笙心中無限歎息和無奈。


    “這小娘子的家人應該很快就到了,我們先去處理外麵的傷患吧,不知道會不會繼續有人來。”顧大夫見過太多類似的事情了,這婦人的家人還沒到,不敢貿然治療出了什麽狀況就麻煩。


    “好,我們現在出去幫忙,這小娘子和她的孩子就暫時讓一個婆子照料。”顧使說道。


    餘笙也跟著出去,幫忙給那些傷患包紮。


    忽然,藥館衝進來一名老婦人和一名男子,在藥館大堂轉了一圈後,立刻嚷嚷,“大夫呢?我兒子的媳婦在哪?又說受傷了送過來,怎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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