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耶律延禧笑道:“有點意思,傳四位大力士上台來!”


    四位大力士興高采烈走上觀眾台,一起拜倒:“參見主上!”


    禮畢。耶律延禧問道:“報上你們的姓名。”


    “小人斡耳都魯。”


    “小人阿思達。”


    “小人忽得察耳”


    “小人阿裏花唄。”


    耶律延禧道:“斡耳都魯,你可是女真族人?”


    “迴狼主,我是女真族人。”


    “家住哪裏?”


    “小人家住上京道會寧府開州”


    “哦!”耶律延禧仔細端詳著斡耳都魯,話峰一轉道:“你可知道以前有個漢人名叫鍾馗?”


    “小人不知。”


    “你比他過猶之而無不及啊!”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一時間笑倒一大片。


    相傳唐德宗年間,終南人士鍾馗高中進士,因其相貌醜陋受唐德宗嫌棄。


    耶律延禧借此挖苦斡耳都魯,說他的相貌還不如鍾馗。


    斡耳都魯自知相貌粗陋,他從眾人的笑聲和怪異的眼神中已經明白了幾分,於是怒道:“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


    不說還好,這一說眾人笑得更歡了。


    耶律延禧道:“嘻嘻!瞧你長得這麽寒磣,讓我拿什麽封賞你這樣的人呢?”


    以貌取人,太他媽的傷人自尊心了。


    斡耳都魯苦笑了一下,張了張嘴巴,卻是一句話未說出口。


    說什麽呢!


    斡耳都魯天生孔武有力,加之他自幼刻苦訓練,為的就是要彌補先天相貌上的不足,若是有朝一日能夠出人頭地,取笑他的人就再也不會去笑話他了。


    十年磨一劍,斡耳都魯在大力士比賽中勇奪第一,他未曾想到在自己最得意的時刻,仍然逃不脫世俗的目光。


    耶律延禧的話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他所有的希望,這樣的君主還能指望他什麽呢!


    斡耳都魯強壓怒火道:“小人愚昧,今日能夠參加比賽已屬榮幸,能夠一睹主上的聖顏更是萬幸。我決定日後歸隱山林,從此不再踏入人世半步。”


    耶律延禧拍掌道:“如此甚好!早就應該如此”


    斡耳都魯伏地磕了一個響頭,起身頭也不迴地走了。


    他奶奶個熊!


    林猛衝目睹這一切,他在心裏不止一千次的爆了粗口。


    耶律阿達卻是忍不住,站起身道:“斡耳都魯乃勇武之士,主上不可不察啊!”


    耶律延禧鄙夷的道:“此下等之人,不提也罷!”


    耶律阿達道:“我主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昔日唐德宗鄙視鍾馗,後鍾馗不堪受辱而拔刀自刎,唐德宗追悔莫及呀!”


    “人都已經死了,他後悔有什麽用?”


    “可是斡耳都魯還活得好好的,請主上無論如何要遣人將他追迴來。”


    “你剛才聽見了,是他自己要棄我而去,還說要歸隱山林,就隨他去吧!”


    “他這是負氣而走呀!”


    “跟我負氣,我不治他的罪已經不錯了。你們給我聽好了,此人以後若是走出山林半步,見者格殺勿論!”


    “主上,你說過今日比賽要量才而錄,失去一個斡耳都魯事小,失信於天下事大啊!”


    “行了皇兄,這事到此為止吧!”


    耶律阿達見說不動耶律延禧,隻好氣哼哼坐下。他瞧了一眼旁邊的林猛衝,林猛衝正若無其事的在盤子裏抓了一顆葡萄送到嘴裏。


    葡萄真甜!林猛衝起初也是覺得生氣,之後就想開了,生氣就是拿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為了耶律延禧這個混球不值。


    耶律延禧做夢也不會想到,他雖貴為大遼一代君主,但在十年後的某一天,居然栽在了這個其貌不揚的斡耳都魯手上,此為後話。


    卻說阿裏思、忽得察耳、阿裏花唄三位大力士在一邊涼了許久,見最厲害的斡耳都魯已走,三人不禁暗中竊喜。忽聞耶律延禧對逍遙子道:“國師,你瞧此三人如何?”


    逍遙子搖了搖頭,道:“皆匹夫之勇,何足道哉!”


    三人見說話的人鶴發童顏,麵容清瘦,身披紫色道袍,手抱三尺拂塵卻是言語間盡顯傲慢,三人登時臉色大變,皆怒目金剛一般望向逍遙子。


    耶律延禧道:“國師何出此言?”


    逍遙子道:“若論力氣,這三人確實是千裏挑一的勇士,不過在貧道的眼裏,嘿嘿!說句不中聽的話,這幾個人都是酒囊飯袋。”


    狂妄之極呀,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此話一出,阿思達、忽得察耳、阿裏花唄三人臉上是掛不住了,忽得察耳喝道:“妖道,休得胡言亂語,有本事咱們較量一番如何?”阿思達和阿裏花唄也同時攥緊了碩大的拳頭。


    逍遙子微微一笑道:“貧道正手癢癢呢,別說你一個人,就是你們三個一起上,未必能傷到我半根毫毛。”


    方才眾人見到四個大力士將一隻犛牛撕成了碎塊,那血淋淋的場景還記憶猶新,如今雖然少了一個人,但他們三個人合起來的力量也應當是十分的恐怖,因此眾人覺得逍遙子的話說大了,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耶律延禧道:“國師,別開玩笑了!”


    逍遙子道:“主上放心,貧道從來不打誆語,不是我誇海口,這幾個人我還真不放心上。”說罷跳將起來,“蹭蹭蹭”幾下就到了台下。


    三個大力士不甘示弱,也是跳下台去。逍遙子道了聲:“無量壽佛,你們放馬過來吧!”


    忽得察耳扭了扭脖子,伸手向逍遙子抓去,每次眼見就要抓到了,偏偏卻是碰不到他半分。忽得察耳這才察覺,老道確實不簡單。


    阿思達、阿裏花唄貌似看出一些端倪,便顧不得許多,兩人互遞了個眼色,揮拳直取逍遙子。


    三位大力士圍攻逍遙子,老道居然臨陣不懼,身形如鬼魅般遊走在三人的拳腳之下,奇怪的是真的沒人能夠傷到他一絲一毫。


    這時的林猛衝眼前一亮,差點給忘記了,這個逍遙真人就是林衝的師叔,剛開始在夢裏穿越的時候,師父周侗時常提起這個人。


    鐵臂膀周侗的師父無名氏曾授徒三人,大徒弟是一位女弟子,其大半生居住在梅山,因此人稱梅山老母,擅長刀槍劍戟、飛刀暗器一類的陰柔之功。二徒弟周侗以十八般武藝硬功著稱,自創官方武術。三徒弟逍遙子以鬼影之功見長,他身形靈動,往往飄忽不定,能出其不意斬敵於馬下。


    乾統三年,遼朝契丹討伐西夏,天祚帝耶律延禧禦駕親征,率領十萬精兵渡過黃河,直撲西夏腹地賀蘭山。


    西夏黨項族人拚死抵抗,契丹人和黨項人都是馬背上長大的民族,雙方廝殺在一起,直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眼見耶律延禧就要大獲全勝了,不料戰場上霎時狂風大作,卷起漫天的黃沙吹向遼兵陣地。


    遼兵被大風吹得東倒西歪,沙子迷離了他們的眼睛,西夏兵急忙吹響了反攻的號角,一鼓作氣打敗了遼兵。


    耶律延禧帶領殘兵敗將潰逃數百裏,西夏兵窮追不舍。就在這個時候,逍遙子帶三百人衝入西夏軍中,西夏軍陣角大亂,逍遙子施以鬼影之功直奔對方中軍大旗,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繞到西夏主帥身後,縱身躍上馬背,手起刀落割下主帥首級。


    西夏主帥戰死沙場,隻能以慘勝收場。逍遙子一戰成名,被封為遼朝國師。


    話說三位大力士疲於奔命,累到氣喘如牛,別說傷到逍遙子,根本連他的方位也搞不清,明明知道逍遙子近在咫尺卻始終近不了他的身子。


    轉眼己過半個時辰,逍遙子身手異常敏捷的舞動拂塵“啪,啪,啪”三聲,在每個人的後背抽打了一記,然後急退出圈外。


    三個人均感脊梁骨一陣發涼,自知遇到了高人,若非逍遙子手下留情,他們三位大力士的性命堪憂也!


    眾人皆感震憾,原來逍遙真人並非浪得虛名。


    三位大力士本來想要賺迴麵子,沒想到顏麵掃地弄了個關公臉,此時此刻,三個人頓感沮喪。


    逍遙子道:“嘿嘿!你們三個人服還是不服!”


    三人灰頭土臉連聲道:“服!服!服!我等佩服至極!”


    逍遙子道:“貧道講究個陣前廝殺,能夠馳騁沙場方為豪傑。你等雖有蠻力,但是出手之間卻毫無章法可言,可惜了!”


    耶律延禧興致勃勃道:“我想知道,這三人如何才能馳騁沙場?


    逍遙子上前道:“若是他們願意,貧道想收此三人為徒,傳授武藝,三年以後他們即可威震一方,助我大遼基業千秋萬代!”


    耶律延禧問三位大力士道:“你等可願意拜人為師?”


    “這……,我們願意。”


    三人略加思索,便答應了下來。


    逍遙子道:“以後你們就是我逍遙子的徒兒,這拜師大禮就免了。即日起你等每個人各選一件趁手的兵器,我將教你等如何進退。”


    “是,是,是。”


    耶律延禧本來想通過大力士比賽為自己物色幾個玩樂之人,不想這幾人被國師逍遙子降服了去,他心有不甘的對三位大力士道:“你三位願不願意待在我身邊。”


    三個人不知天祚帝唱的哪一出,心想反正跟著狼主也不會錯,齊聲道:“願意。”


    耶律延禧又厚著臉皮道:“那個,國師,這幾個徒弟還是你的徒弟,但是可不可以把這幾個人借給我一個月時間,隻借一個月!”


    逍遙子道:“主上既然開了口,臣恭敬不如從命,不過可要說好了,隻能去一個月。”


    “這個國師放心。”耶律延禧道:“呃,阿思達、忽得察耳、阿裏花唄聽封。”


    三人同道:“小人在。”


    “我封你等三人為我的遊戲侍郎。”


    “小人謝過主上。”


    耶律延禧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道:“散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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