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舒一步一步走向方青澤,身上的異能閃爍著白色的光芒。


    一眾探路人麵麵相覷,大叔看了一眼向山行,以眼神示意:


    “喂,這下是什麽情況,這兩不會又打起來吧?”


    向山行瞥了他一眼,沒有搭理。


    “喂,喂!”


    無論他怎麽使眼色,向山行都跟沒看見似的。


    大叔見狀也不再自討沒趣,悶悶看向前方。


    方青澤站在隊伍的最前麵。


    徐文雋看著江芸舒越來越近,微微蹙眉但也沒阻止。


    作為葉家情報局局長,徐文雋了解的情況比較詳細。


    包括曲琴曾經謀劃的細枝末節,做交易的虛擬賬號都查了出來。


    而這兩人的關係很難評價。


    兄弟姐妹反目成仇的劇本,她也不是沒見過,往往都是以一方淒慘結局收場。


    但同父異母的還是第一次見,這兩人先前對對方的態度截然相反,一個冷淡一個熱情。


    如今也算是徹底統一,做到真正的反目成仇。


    “徐局長,可以請你們先往後退嗎,我想和她單獨聊聊。”


    方青澤迴頭看向徐文雋,他的生命力基本已經恢複,但頭頂的白發依舊沒有恢複的跡象。


    徐文雋沉吟片刻後點頭:“好。”


    一眾探路人退到遠處,大叔跳上民房樓頂,氣息隱隱鎖定方青澤和江芸舒兩人。


    江芸舒臉上有淚痕,她看著麵前麵無表情的少年,第一次覺得他好陌生。


    “這不是真的,是夢對嗎?”


    方青澤眼角微跳,沉默了一會才說道:“如你所見,我殺了她。”


    聲音很輕,卻如同晴天霹靂,目之所見也不如他親口承認刺痛她的神經。


    豆大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江芸舒心如刀絞,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也曾埋怨過母親,但從未想過她會是這樣的結局。


    身上異能的白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最終還是沉寂下去。


    她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看方青澤,隻是轉身離開。


    方青澤看著她背影,那是他從未見過的頹唐,不複記憶中的高傲和冷淡。


    遠處的天台上,一襲青花旗袍的女人遠遠看著戰場。


    身邊的任天河轉頭看向她:“你早就看到了,或者說推演到了,對吧?”


    餘仙兒手裏依舊捧著一杯咖啡,她淡淡點頭:“你想問我為什麽不阻止?”


    任天河搖頭:“那倒沒有。”


    餘仙兒抿了一口咖啡:“不管你有沒有這個想法,我都不會阻止少年替母親報仇,這樣做,事後會讓他怨恨的。”


    她抬頭看向烏雲密布的夜空:“有些事情也是天注定,我看到不代表我能出手。”


    她眼睛忽然往某個方向瞥了一眼,然後又淡淡移開,看向另一處天台的那隻貓。


    它似乎永遠都跟在方青澤身後,就像一位護道者。


    不論是湖邊和紅麵具的戰鬥、別墅區尋找夢魘、外出狩獵還是這次的戰鬥。


    也不知道方青澤怎麽做到的,讓這麽一隻快七階的荒獸死心塌地的。


    不論餘仙兒用什麽美食引誘,都無法動搖它跟著方青澤的想法。


    戰場的人已經盡數離開,僅有葉家的幾人就在原地,準備和葉家派出的施工隊交接工作,修補損壞道路。


    餘仙兒收起被清空的杯子,突然看向任天河冷不丁說道:“你喜歡她,對吧?”


    “別否認,我是過來人,看得出你對她的心思。”


    任天河默然,他自然知道餘仙兒指的是誰,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餘仙兒眼眸微垂:“可惜了……”


    聽著她惋惜的語氣,任天河聳了聳肩,淡淡開口:“喜歡誰是別人的自由,她不喜歡我,我並不覺得有什麽好可惜的。”


    餘仙兒眼神莫名,欲言又止,好一會才說道:“你倒是拎得清。”


    任天河看向江芸舒離開的方向:“我得先走了。”


    任天河離開後不久,餘仙兒再次看了一眼先前的角落,才轉身離開。


    足足半個小時後,角落中的空氣才發生波動。


    刀尖突然從波紋中冒出,豎直的裂縫在刀尖劃過之後,逐漸擴大。


    裂縫中鑽出一名中年男人和一名少女。


    少女有些忐忑地看向中年人:“叔,那女人是不是看到咱們了?”


    中年人眉頭緊鎖:“應該沒有,我們處在空間裂縫裏,按理說,她看不進來。”


    他想了想:“也許隻是因為她七階的感知比較敏銳吧。”


    “那視頻還要給他們嗎?”


    “視頻……”


    中年人沉吟片刻,眼神變得果決:“當然要,不過要處理一下,把那個女生的畫麵給p掉。”


    “走吧,先迴去。”


    中年人帶著少女鑽進裂縫中,很快裂縫閉合消失不見。


    第二天清晨。


    太陽剛剛升起,照亮往生公墓的一座座墓碑,也照亮墓碑前滿頭銀發的身影。


    方青澤跪在母親的墓碑前,默默燒著紙錢。


    墓碑上,母親的笑容依舊溫柔。


    “媽,我替您報仇了,害您的人已經下了地獄,都是我親手殺的。”


    “媽,也請您別怪我殺了三個無辜的特警,反正,反正這世界就沒讓您受到多少公平的待遇。”


    “他們既然要阻止我,要保護兇手,那我就和兇手一起下地獄。”


    “媽,我知道這有悖於您的教誨,但我不得不這麽做,請原諒我。”


    方青澤摸了摸自己滿頭的銀發,突然笑了笑:“媽,您以前總說討厭白頭發,希望我這個樣子,您不會討厭。”


    他的頭發從昨天劈出那一刀之後,就一直成了銀白色,把生命力補滿後也沒有黑化的跡象。


    方青澤還有很多話要說,但兜裏的手機卻在不停震動。


    方青澤掏出手機,發現是葉初晴給他發的消息:“阿澤,我很不想打擾你,但我們得迴去了。”


    方青澤收起手機,對著母親的墓碑磕頭之後,吹去落在墓碑上的紙灰:


    “媽,我下次再來看您。”


    往生公墓門口停放著一台外表很普通的轎車。


    方青澤打開車門坐上駕駛位,看向葉初晴:“是有什麽事嗎?”


    訓練之餘,他每天都在學車,如今小有成就,於是就嚐試自己上路。


    赤色魅影實在太過昂貴,葉初晴敢“站起來蹬”,方青澤可不忍心拿來當訓練車。


    這輛轎車隻花了他幾萬新幣,相較之下十分便宜,刮花了也不心疼。


    “諾。”葉初晴把平板遞給他:“還是昨晚的事。”


    “你殺人的視頻經過剪輯,被人發到網上,還特意給你殺人的鏡頭做了特寫。”


    “發視頻的是聯邦政府的人,你所展現的實力已經超乎他們的想象,他們不甘心就那麽放過你。”


    視頻上,曲琴臉上的恐慌、三名特警臉上的無畏,以及方青澤臉上的冰冷,清晰可見。


    很明顯,聯邦政府想把方青澤塑造成殺人狂魔,發到網上利用輿論對葉家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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