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鍾年從房頂下來的時候,朱棣已經拄著石桌睡了過去。


    鍾年從房間給他拿了一床毯子蓋上,然後自己斜靠在躺椅上,眼神呆滯地望著遠方的那一輪殘月。


    如今已是六月的末尾,能看到的隻剩下一道黃色的邊弧了。


    他……想媽媽了,不過,並不是現在這一個,而是前世的那一個……


    鍾年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迴去,但即便可以,他也不能迴去了,他必須要對這兒的人負責,尤其是鍾暮瑤和丫丫,也包括他現在的母親和父親等等……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為思念那個生他養他的母親。


    唯一令他感到有些慰藉的是,他還有一個哥哥,並且他嫂子對他母親也很好,倒是不需要他操心,何況他在那一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現在就算迴去,怕是也會把人給嚇死。


    鍾年想到這裏,也明白沒有想下去的必要了,晃了晃腦袋,雙眼緩緩聚焦,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現在,擺在他眼前的,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也是他過來之後麵臨的最大的挑戰:


    張三豐!


    盡管這一次算是打了個平手,但是靠的也是鍾年最後那一下出其不意的爆發以及張中等人的救援。


    按照朱棣的說法,那老道也有幫手,看樣子應該是他的徒弟之類的。


    如果,如果說這老道真的有七個徒弟……下次一塊帶來……鍾年都不敢想那個後果。


    他這邊能用的人滿打滿算也就四個,張輔明顯還不夠格,紀綱也就是摸到二流門檻,真正算得上二流高手的就隻有倆,哪怕退一步講,他就算能和張三豐打個平手,剩下的人也不夠人家平推的!


    到時候如果想勝,恐怕就隻有調大兵出動了,即便這樣,也很難保證把所有人都留下。


    但這邊他一死,那張三豐再想實現他的所謂“夢想”,怕是再沒人能攔得住了。


    鍾年習慣性地在地上畫了一個方框,又畫了幾道橫線,撿起幾塊石頭,將他當前的牌全都用內力刻寫下來,然後寫下張三豐手裏的牌,兩下做了一個對比。


    他先是將均勢部分丟掉,然後將剩下的石頭依次擺放在橫線上,朱棣這邊占優勢的就放在偏左一邊,然後將左邊的線都劃掉,石頭以及石頭右邊的一條線就代表著朱棣在這一方麵的優勢力度。


    朱允炆那邊則同理。


    那麽雙方的優劣對比就很明了了。


    第一點,雙方頂尖實力的比拚,這一點上很明顯,張三豐一方完勝。


    第二點,雙方兵力比拚。實際上,如果不是要考慮到張三豐對朱棣性命的直接威脅,都根本不需要鍾年出手,大兵壓境之下,任何江湖高手都要飲恨當場。


    鍾年作為有係統加持的bug存在,如果是密集的步兵團,鍾年全力出手之下,可換掉足足一萬人,畢竟人擠人站在一塊的話,一道劍氣全砍了,和十個人也沒什麽太大區別。


    但……如果說像是輕騎兵那樣整個分散開來,鍾年估計自己耗盡內力,也就能換掉三千人,甚至還不行。


    因為一劍破萬和一劍數十頭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那麽很明顯,朱棣這邊的兵力占據壓倒性優勢,先不說雲南那邊,沐家未必願意響應朱允炆,即便是他們真的反了,兵力上也不會超過十萬。


    兵力方麵,朱棣一方完勝。


    第三點,雙方將領比拚,這個沒啥好說的,依舊是朱棣一方完勝,即便是少了姚廣孝這個謀士,剩下的將領也不是那邊隻有沐家兄弟四個人比得過的。


    當然,這就有涉及到雙方的第四點比拚:


    民心。


    俗話說,得民心者的天下,鍾年早就從全方麵論述過,在這一點上,朱允炆是略勝一籌的。


    畢竟朱棣就算再不那麽嗜殺,絕大多數事跡都是後人給編造的,但是有那麽四五場大屠殺是實打實擺在那裏的,朱棣自己也都承認了,再加上這兩年又加征糧食為北伐做準備,雖然幅度不大,但是還是有影響。


    既如此,再加上一些心懷不軌的試圖混個從龍之功的人心思開始活絡,第二、三點上的差距倒也會縮小一些。


    但是很明顯,將領上的優勢和民心上的優勢是沒法比的,因此,這三點下來,大致是一個勢均力敵的狀態,朱棣略勝一籌。


    兩籌吧,畢竟還有糧食優勢,但是這兩籌顯然比不上兩邊頂尖戰力的對碰。


    要知道,不算張三豐和他的弟子,武當的三代弟子有多少還是個未知數呢!


    emmmm不對,鍾年暗自思忖,武當三代弟子這時候都得八九十歲了吧,現在的年輕一代都應該是六代弟子乃至七代了。


    二代三代應該都死絕了才對,或者說這些個是老道士新收的弟子。


    畢竟正常人哪有能活一百二的啊,這老道可都是一百六的人了。


    這樣算起來……“靠!打個集貿啊!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人了,這差得哪是一星半點啊?”


    鍾年都不敢想下去了,這太可怕了!


    “哎哎,別睡了,出大事了!”


    鍾年“大聲”地將朱棣給叫醒過來。


    當然,其實是搖醒的,畢竟其他人都睡了,鍾年不可能真的太大聲。


    朱棣這下倒是沒有惱羞成怒地罵人,而是眼含深意地道:“雖然我不認識那什麽琴,也不是很懂那曲子,但是我從你的眼睛裏麵看出了思念,可你父母愛人什麽的都在身邊,你莫不是……想家了?”


    鍾年神色怔了怔,木訥地搖了搖頭。


    朱棣咦了一聲,“那還真奇了怪了,還有什麽能讓你小子如此記掛的?”


    鍾年嗐了一聲道:“先別想那個了,咱們現在的局麵帶點危險……”


    鍾年旋即將自己剛才的發現從頭到尾給朱棣講述了一遍。


    起先朱棣還沒覺得有什麽,直到鍾年給他開始羅列自己這邊的頂尖戰力。


    “能和那臭老道交手的不用想就我一個,然後張道長……能對上他手下一個徒弟,差不多是他那邊的三四號戰力這樣子,你宮裏那位也是一樣的道理,差不多的水平都,我猜,他那邊應該還有最少一位僅次於我和那臭老道的高手,當然也可能沒有,但我們現在隻能算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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