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活的,範文宇這才湊上前來。


    鍾年掏出手電給他照了一下。


    待到看清之後,範文宇的表情變得有些精彩。


    “老大,我要是沒看錯的話,這好像就是鄒大人啊,就是那個之前那個縣令來著,我不是眼花了吧?”


    “放心,你沒看錯,就是他。”鍾年神色凝重地說道。


    範文宇戰術性後仰了一下,滿臉疑惑地道:“大人,雖然我也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但是他在哪我都能理解,唯獨不可能在咱們牢裏啊!他是吃飽了撐的嗎?”


    鍾年聳了聳肩,“嘖,其實吧,他反倒是最有可能出現在咱們牢裏的,你迴想一下,這牢裏麵原本關的是誰?”


    範文宇仰著腦袋思考片刻,隨後目瞪口呆地道:“大人,您的意思是,那個犯人的家裏人為了報複鄒大人,給他綁到這裏來的?”


    鍾年微微頷首。


    範文宇又顫抖著聲音問道:“那,那名犯人呢……是不是……”


    鍾年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兩個字:“跑了。”


    範文宇皺緊了眉頭,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哆嗦著聲音說道:“大人,莫不是咱們衙門裏麵……”


    鍾年輕輕點了點頭。


    顯然兩人是想到一塊去了。


    範文宇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該死,這麽大的事我竟然都沒有發現!”


    範文宇的臉上滿是懊惱與自責之色。


    鍾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別多想,我連半點蛛絲馬跡都沒發現,你能發現才怪呢,咱們當下最需要思考的是另一個問題。”


    範文宇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鍾年歪了歪脖子,指了指範文宇的身後,“比如說,為什麽這個點,衙門裏麵連一點火光都沒有,值夜的人都去哪了?”


    範文宇這才反應過來,“嘖,不是,合著我蹲在咱們自己衙門口半天,都沒一個人管我的?”


    “你這反應也是夠慢的,剛才要是有人想殺你,你這真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能不能帶點腦子啊?”


    範文宇幹笑兩聲,也有些後怕,但是更多的還是緊張。


    鍾年再次深吸一口氣,將地上的鄒俊平提了起來。


    “走吧,先迴去睡覺,明天再慢慢查。”


    其實,事情已經很明朗了。


    就比如說,鍾年推開衙門的大門,門後兩邊分別坐著一名背靠著牆的守門衙役。


    再比如,鍾年後來打聽之下得知,昨夜就沒人守門,隻是他一直沒關注。


    更有甚者,第二天單小屏驚恐地來報,庫房的稅銀憑空少了三百兩之巨,並且有一名書吏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嗐,咱們還蠻幸運的,如果當初收的是寶鈔,現在連一文錢估計都剩不下。”


    鍾年笑著打趣道。


    範文宇反駁道:“話不能這麽說,如果當初收的全都是銅錢,那現在剩的還得更多。”


    單小屏臉上滿是氣憤,“兩位大人!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有閑情說笑!三百兩白銀啊!這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鍾年掏了掏耳朵,滿不在乎地道:“安啦安啦,我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是知道又如何,不過是平添焦慮罷了。


    嘖嘖,哎,如果後麵那人有腦子的話,你信不信,那李平的父母此時也已經不在江寧了。”


    李平,就是消失的那名書吏,也是偷盜鑰匙和庫房銀兩的罪魁禍首。


    至少從目前的證據來看是這樣的。


    而且也不可能有什麽誤會的存在。


    因為除了他之外,庫房所有的書吏和搬運物品的衙役現在全都在這了。


    大堂之上,所有人的臉色都很是難看,衙門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們的同事當中出了一名內奸,並且給衙門造成了這麽大的損失,他們之前卻一點都沒發現。


    這玩意,丟臉的不止一個人。


    鍾年反倒很是平靜地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道:“行了,不就是三百貫嘛,早晚能追迴來,目前也不差這點,再說了,這事也不用你們操心,我也沒有怪你們的意思,至於一個二個垂頭喪氣的嘛?


    我說過了,作為有素質的公務員,咱們平常臉上要帶著笑,隻有抓人和打架的時候不能笑,其他時候,都給我把嘴咧開了笑!


    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誰不會笑?看見我桌子上這根雞毛撣子沒有?誰要是不笑,我就是拿著這玩意去撓他的腳底板。”


    說著,鍾年很應景地抬起腳,拿著雞毛撣子在自己的靴子下麵比劃了兩下。


    饒是如此,眾人依舊是哭喪著臉,根本沒人笑得出來。


    鍾年聳了聳肩,把雞毛撣子一扔,把雙手交叉疊到腦袋後麵,打了個哈欠後道:


    “這個其實吧,也不算是壞事,現在把這個內奸找了出來,避免了以後造成更大的損失!”


    眼見著眾人依舊無甚反應,鍾年隻好選擇轉移話題。


    “話說,那個鄒俊平現在怎麽樣了?活過來沒有?”


    範文宇上前拱了拱手,“迴大人,鄒大……鄒俊平今早四更的時候便醒了,在郭郎中那吃了些粥,這陣好像是又睡著了,但是目前來看沒有啥大毛病。”


    “行,那,那個誰,老劉啊,你叫上倆人去郭郎中那兒守著,下次鄒俊平再醒了就把他給我帶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堂下抱著水火棍的老劉忙行禮應聲,“是,大人,可是,大人,咱直接給他晃醒不行嗎?幹嘛還得等他醒過來啊?”


    “行了行了,你當個人吧,就按我說的做,快去吧。”


    “好叭,那我去了,大人。”


    不知道為何,鍾年總感覺老劉的背影裏麵帶著計劃落空的失意感。


    很難想象,這會出現在一名小小的衙役身上。


    “你們有沒有人知道,老劉和那鄒俊平可是有什麽恩怨?”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眼神裏麵滿是茫然,老劉的確是縣衙的老吏了,早在鄒俊平還沒來得時候就在這幹活了,到現在也有十多年了,此後走好幾任縣令了,這樣的人,滑溜得很,能跟誰有啥恩怨?


    鍾年注視著院中越來越小的人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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