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清脆悅耳,不嬌不媚,別有一番風情。


    如臨春風,如沐秋雨,讓鍾年原本有些壓製不住的邪火又壓了下去。


    其實鍾年原本的確是不安好心的,首先他尚未成婚,其次他也沒打算不負責,所以才要的雛兒,應該說這個時間段的鍾年算是有些黑化了,但是沒辦法,一直壓著火氣幹活都不得勁,還得想辦法捂著。


    但是眼下這女子的聲音卻並不嬌媚,倒是沒有再度激發鍾年的火氣,因此鍾年很是慵懶的往榻上一躺,一隻手斜撐著胳膊,眼中帶笑的看著對麵的女子。


    鍾年照過鏡子的,所以他非常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這副容貌對於女子的殺傷力有多大。


    僅僅從一秒內攀上女子雙頰的紅霞便看得出來。


    鍾年輕笑出聲,道,“卻是不急,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那女子抿了抿唇,略帶羞意地道,“不若公子猜猜如何?”


    “好啊,那還請姑娘給些提示。”


    那女子思索片刻後道,“這第一個字,與時辰有關,有半句詩為引,作朱雀橋邊野草花。”


    “第二個字,則為荊人所泣之物。”


    鍾年思忖片刻後,抬頭問道,“姑娘姓什麽?”


    “卻是小女子之榮幸,許與公子同為一家。”


    “啊?”


    鍾年有些懵圈,這話他倒是聽得明白,就是說和他一個姓唄,但是問題在於他好像沒有暴露過身份吧?


    “你,你認得我?”


    鍾年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那姑娘身子前傾,作了個半揖答道,“自然是認識的,還請大人饒恕小女子未曾行禮見過。”


    鍾年微微皺了皺眉,按理說,雖然他沒怎麽化妝,但是在古代,一個男人有胡子和沒胡子幾乎是兩個人,而且他平日出行都是帶著官帽,梳著發髻。


    關鍵是一個官吏把胡子給刮去這幾乎是不敢想的事情, 明朝的尚古之風頗為濃鬱,你一個官員隨便刮胡子這是大忌,這普通百姓也該知道的。


    因此,除非是天天能看到他的人,才認得出來。


    如果隻是遠遠地看過幾眼,應當是不可能想到是他才對。


    並且他此前也從未來過這瀟湘館,這姑娘怎可能一眼就能看出呢?


    那姑娘繼續道,“大人不必疑慮,小女子隻是仰慕大人已久,故此才能一眼認出。”


    “哈?”


    鍾年忍不住驚唿出聲,不是,這,仰慕?仰慕我?真假的啊?鍾年腦子瞬間就宕機了。


    主要是他上輩子單身solo二十多年,還從來沒有一個女生對他表露過半點好感,別說喜歡了,不嫌棄都是好的,因此即便他這一世早已貌比潘安,才比子建,武功天下獨絕,卻還是有些不太習慣,盡管這貌似應該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鍾年不禁坐直了身子,低下頭去,不敢對視那姑娘的眼睛,輕聲呢喃道,“鍾暮瑤,卻是好名字……”


    鍾暮瑤小嘴微張,“大人,您是如何猜出的?”


    鍾年依舊低著頭,柔聲道,“這並不難猜,朱雀橋邊野花開,出自李義山的《烏衣巷》,下句應為‘烏衣巷口夕陽斜’,論時辰即為‘暮’。


    而李太白又有‘荊人泣美玉,魯叟悲匏瓜’這樣的詩句,所以荊人所泣之物應為美玉,而美玉者,‘瑤’也,不知我之猜測是否正確?”


    鍾暮瑤美眸閃動,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不需要她二次提示就能猜出她的名字來。


    而且這個人還是鍾年。


    別看鍾年高中進士,但是明代科舉重文賦不重詩詞,鍾年年僅二十,高中之時甚至隻有十九歲,尚未加冠。


    他腹中又能有多少東西呢?


    況且鍾年武藝高強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雖然大部分人不知道到底有多強,但是也不可能是看書看出來的,必然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就算打三歲開始讀書練武,也不可能什麽都會吧?


    何況李白和李商隱的這兩首詩並不怎麽出名,沒有讀過幾車書是接觸不到的。


    這……這真的還是人嘛?


    鍾暮瑤看著鍾年絕美的臉龐怔怔出神,一時之間竟忘了迴話。


    刮了胡子的鍾年當然是絕美的,而且在這個年代,除了宮裏的太監,男子哪有不留胡須的?


    看不起沒胡子的男人那都是男人的想法,不能代表女子不喜歡。


    誰希望親熱的時候幾萬根鋼針紮臉呢?


    所以乍一見到如此白淨帥氣的男生,再加上才華和身份的加持,可以說如果這個年代有安徒生的話,那鍾年一定就是白馬王子的原型。


    鍾年有些忐忑地抬頭看了眼,二人頓時四目雙對,又同時低下頭去。


    鍾暮瑤聲若蚊蠅地道,“公子,奴家給您彈曲如何?”


    鍾年這才恍若隔世般地抬起頭來眨了眨眼,隨後有些不知所措地道,“啊……哦哦,好,那……你,你彈吧。”心想這怎麽突然還轉換稱唿了,這莫不是在暗示什麽?


    鍾暮瑤抿了抿唇,雙手輕撥。


    “硿!”


    一根琴弦應聲而斷。


    “……”


    鍾暮瑤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斷掉的琴弦,手指胡亂抖動著,有些茫然。


    鍾年愣了愣,隨後鬼使神差的將自己前些日子獎勵的那把吉他拿了出來。


    鍾暮瑤都看呆了。


    要知道,d桶為標準的41寸琴體,這不管怎麽看也不可能藏得住啊?!


    就好像憑空出現的一樣。


    實際上,這還真是憑空出現的!


    鍾年吉他入手,一股自信油然而生,柔聲說道,“既然如此,便由我來給姑娘彈奏一曲吧,姑娘意下如何?”


    鍾暮瑤張大了小嘴,脫口而出道,“公子還懂得絲竹之道?”


    鍾年露出標誌性的微笑,淡淡道,“略懂。”


    說罷不再過多言語,緩緩閉上了雙眼。


    鍾年一根一根的撥弄著琴弦,一邊扭著弦鈕。


    他早就身負圓滿及吉他術了,他的耳朵便是最好的調音器。


    扭下最後一個弦鈕之後,鍾年緩緩睜開了雙眼。


    這一刻,他的雙眸之中似有星辰閃爍,浩瀚而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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