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說是小棋呢,因為鍾年的整個大場是拿下整個秦淮河南岸。


    第一步清掃賭坊,第二步把稅收上來,第三步盡可能的清掃私人產業的青樓,第四步與教坊司協商關閉青樓,第五步逐漸改造勾欄瓦舍,保留一部分風月場所,第六步將酒樓收歸衙門所有。


    這都是有數的,一步一步來的。


    這如今第三步才剛走出兩小步,任重而道遠啊!


    打卡下班之後,鍾年就癱在躺椅上等待著趙修然的到來。


    然而,趙修然沒等到,卻等來了頭上冒火的朱老四……


    這事還得從六個時辰以前說起。


    ……


    “你說什麽?繡春刀丟了?飛魚服也丟了?你他娘的怎麽不把自己弄丟啊?”


    話說張保本來是沒有起床氣的,但是被肖仁叫起來之後,他就變成這樣了。


    但是也不能怪他,任何一個錦衣衛千戶聽到自己手下的百戶說飛魚服和繡春刀被偷了估計都得是這個反應,甚至更嚴重。


    這玩意是真的要掉腦袋的,甚至還不止這麽簡單。


    但是沒辦法,訓了一頓之後還是找刀要緊,衣服還好說,衣服那玩意誰都能穿,無非就是偷偷買一件,但是帶印信的刀可不能丟, 不然真找個坑埋了。


    然後,這哥幾個全程搜捕小偷的時候,被“閑逛”的韓宣逮住了,待到問清了事情的始末緣由之後,韓宣當即就知道了“罪犯”是誰。


    害怕出事,韓宣第一時間迴到皇宮把這事告訴了朱棣。


    然後朱棣就來了。


    其實朱棣早就來了,但是看到鍾年在審案,就躲在人群當中做起了觀眾。


    由於今下午的觀眾實在是多,而且鍾年一心籌劃自己的大棋,所以竟然沒注意到人群裏麵有個頭上冒氣的老頭。


    等到他注意到的時候,那老頭頭上的氣已經著了。


    鍾年嘴角微揚,笑道,“喲,今兒什麽風把老郭你給吹來了?來看你孫子的吧?”


    朱棣聞言愣了愣,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老郭不是永樂大帝。


    朱棣強行把心頭的火壓了下來,站到鍾年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這鍾年能忍?


    當即就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誒?老郭你人呢,我怎麽都看不到你了?”


    “眼瞎當什麽縣令?”


    本來鍾年隻是想調侃一下朱棣比他矮,然而朱棣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鍾年的躺椅上。


    “靠!老郭你也玩上調虎離山了?”


    “哼!就你,還虎?花貓還差不多!”朱棣沒好氣地道。


    “喲,這話說得,老虎還是貓科動物呢,咋地,老郭你不服啊?要不咱倆比劃比劃?我讓你一隻手,哦不,兩隻手,好不好?”鍾年笑嘻嘻地說道。


    朱棣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再一次壓製住了想要刀人的念頭,冷聲道,“我家老三今天告訴我說他們錦衣衛當中有人的飛魚服和繡春刀被偷了,這事你可知道?”


    鍾年翻了個白眼,就知道是衝著這個來的,話說我這一路上都把視野排出去了啊!他就純靠猜也能猜到是我?


    “你到底知不知道啊?”朱棣的語氣當中已經帶了幾分火氣了。


    鍾年走到石桌前倒了兩杯茶,拿了一杯給朱棣,正要說話呢,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喜的唿喊聲。


    “爺爺!你終於來啦!”


    朱瞻基一個飛撲來到朱棣懷裏。


    “爺爺,我好想你啊!”


    朱棣卻是滿臉“嫌棄”。“嘿你個猴崽子,怎麽和個娘們似的?”


    嘴上是這麽說,可是朱棣還是摸了摸朱瞻基的小腦袋,臉上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果然,再兇的老虎也有慈祥的一麵。鍾年這樣想著。


    但是很快他就不這麽想了。


    隻聽朱棣說道,“猴崽子,你先去一邊玩去,我有事和這個棒槌縣令說。”


    “哎哎哎,怎麽個事啊你?什麽棒槌縣令,我勸你對我尊重點,我身上可是帶了聖旨的,知不知道‘見旨如見朕’的含金量啊你?”


    鍾年是真的不明白了,自己怎麽就棒槌了,自己難道不應該是模範好縣令嘛?


    朱棣冷笑一聲,心說要是哪天讓你知道我就是朕,朕就是我,你還不得嚇尿了?


    但是朱棣也就是想想了,他知道,就是天塌下來這小子都不帶怕的,又豈會怕自己?


    “你到底說不說?”


    鍾年將一杯茶遞到朱棣眼前,見朱棣沒有要接的意思,直接對著朱棣的手把手一鬆。


    朱棣看在眼裏,急忙握住下落的茶杯,饒是如此,還是有不少茶水濺到了他衣服上。


    “臭小子,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嘿,你這老頭還真不講理哩,我好心給你倒茶你還罵我?”


    說吧鍾年輕輕吹了吹手中的茶杯然後喝了一口。


    朱棣感覺自己都快要氣炸了。


    但是鍾年可不會給他機會爆發。


    “我這不正要說嘛,你急什麽?”


    “我!——唿——說!”


    “這事說起來也簡單,就是我偷的。”鍾年很光棍的說道。


    朱棣對此早有猜測,因此並沒有過多的驚訝,而是冷聲道,“你偷錦衣衛的衣服,就不怕他們請你去詔獄喝茶?”


    鍾年聳了聳肩,“那不能怪我,誰讓他們一群錦衣衛假扮成商人偷偷潛入我江寧縣的?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想對我江寧縣的百姓圖謀不軌啊?那我身為一縣父母官,有責任保護我治下的百姓吧?這有問題嗎?”


    朱棣隻感覺有一股火已經頂到腦門了!


    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明明是怕你圖謀不軌,派人來監視你的,你還惡人先告狀上了?


    朱棣道,“你別扯別的,先不說錦衣衛出行,必然是有皇帝的直接命令,就算如你所說,你偷東西算怎麽迴事?”


    鍾年知道,自己不說點有用的,這老頭不會罷休的,於是就把自己假扮錦衣衛把朱尚煜給嚇跑的事告訴朱棣了。


    反正這事自己不說朱棣早晚也能查到,錦衣衛的監視能力太強大了,就算查不到自己的行蹤,但是跟蹤一個阮武還是太簡單了。


    朱棣直接就把被子一把砸在了躺椅的扶手上,“胡鬧!你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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