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很成功。


    不但時舟吃得很開心,就連啾啾,都吃得很開心。


    飯飽酒足之後,時舟很有默契地和尼普頓來到了偏廳。


    在這裏,尼普頓就仿佛是放下了偽裝一樣,沒了先前大廳之中的笑容,反而有點陰沉。


    他不想在家人麵前表現出自己無能的一麵,因此很多時候都在強撐,特別是在白星麵前。


    其實直到現在,白星都不知道白胡子已經死了,還是死在他依賴的時舟哥哥手上。


    而時舟的懸賞令,也如同沒有出現過一樣,一直沒有讓白星見過。


    對於魚人島來說,沒有白胡子,和有白胡子,其實是兩個時代。


    由於天龍人對人魚的貪婪,曾經一度差點讓魚人島滅國。


    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尼普頓的親身經曆。


    他作為這個國家的國王,沒人比他更了解海賊對人魚的貪婪了。


    如果不是白胡子在羅傑死後的大海賊時代兩年後,把旗幟插在魚人島上,那魚人島的後果,還真的不可預料。


    畢竟光是前兩年,魚人島就因為大海賊時代的無數海賊,而被破壞嚴重。


    那兩年對於魚人島來說,簡直就是地獄。


    也正是那兩年,才會讓大量的人魚和魚人,成為天龍人,又或者是某個國王的奴隸。


    而當魚人島插上白胡子海賊團的旗幟之後,這種狀況,就持續變好。


    雖然偶爾也會有人魚外出被抓,但總的來說,可少得太多太多了。


    而就這些,就足以讓魚人島,讓他,對白胡子感激涕零的了。


    其實還有一件很多人不知道,包括魚人王國的很多老人,都不知道的事。


    那就是他年輕的時候,其實就和白胡子認識。


    那個時候,白胡子還不是船長,還是一個跟著洛克斯海賊團,在新世界興風作浪的無名小卒。


    而他,也還不是國王,而是魚人王國的王子而已。


    有一天,王子向往外界的繁華,就偷偷去了海麵。


    當然,緣分有時候就是那麽莫名其妙,而就在那個時期,他遇見了白胡子,他倆結識於一場意外,他幫助了白胡子,因此兩人成了朋友。


    這一切的一切,讓他對時舟的感觀十分複雜。


    複雜到他都不知道怎麽開口,又要說些什麽。


    如果,如果時舟在頂上戰爭之中,不是殺白胡子的最終一人就好了。


    這樣他就沒了那麽多顧忌,沒了此刻糾結的內心與痛苦了。


    “陛下,可以說說今天準備這麽多,到底是為何了嗎?”


    時舟舒服地躺在沙發上,端起麵前的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


    尼普頓的糾結都寫在了臉上,他稍微一想,就能知道魚人島今後將要麵對的麻煩。


    但殺白胡子,是他一開始就計劃好的。


    雖然就結果而言,並沒有令他滿意,但他卻並不後悔。


    畢竟人嘛!就如同開車,你不能總盯著後視鏡看,這樣容易出車禍,隻有始終盯著前方,我們才能真正地到達我們想要到達的終點。


    人生本就如此,過去了誰都不能改變,隻有把視線看向前方,才能真正地邁向未來。


    對於白胡子,他敬佩其對家人的無私,敬佩其單挑海軍總部的勇氣,但卻並不憐惜。


    畢竟白胡子是戰死的,為家人戰死的。


    就對他自己而言,其實已經死得其所了。


    其實就算沒有時舟,白胡子依然不可能離開馬林梵多,反而因為沒有他,會死得更慘。


    而且死後還會被黑胡子奪走震震果實。


    “那家夥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呢?”


    時舟放下茶杯,霧氣後的漆黑瞳孔之中,閃過一絲莫名之色。


    在刀插進白胡子身體之時,他給了白胡子一個承諾。


    但他不知道,那家夥當時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說沒答應吧!


    他當時的刀,確實沒有遇見任何阻礙,輕易地就插進了老家夥的身體。


    但說白胡子答應了吧!


    從事後而言,白胡子當時就算想要擋下他的刀,也根本就不可能。


    畢竟老家夥的身體,是真的已經油盡燈枯。


    就連他,都榨不出多餘的霸氣。


    就這樣的狀態下,想要擋下他的刀,拿頭來擋嗎?


    “算了,不想了,想多了頭疼。”


    不管答應沒答應,黑胡子一夥他都吃定了。


    先不說他們本就已經結下了仇怨,就算是為了那些家夥的霸氣,他都不能放過他們。


    時舟搖了搖頭,抬眼,把目光落在尼普頓身上。


    “不說嗎?”


    “不說我可走了。”


    話雖然這麽說,但時舟的屁股並沒有離開沙發,反而扭動屁股,找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


    “其實也沒什麽。”


    尼普頓終於開口了,他身體坐得筆直,盯著時舟,滿臉嚴肅。


    “紐蓋特……”


    “也就是白胡子,他不是死了嗎?”


    “他一死,白胡子海賊團就瞬間落入被動,我相信你一定知道,羅傑死後的那兩年,世界是如何混亂的。”


    “嗯!知道。”


    “知道就好。”


    尼普頓點了點頭,再次說道:“因為白胡子死前的最後一句話,就如同羅傑死前最後一句話一樣,徹底點燃了這片大海。”


    “因此不出意外的話,今後從這裏去往新世界的海賊,將會成幾何倍數地增加。”


    “而在這個時候,又因為白胡子的死亡,白胡子海賊團陷入了新世界爭奪地盤的漩渦之中,根本顧不上魚人島。”


    “因此……”


    “因此你想讓我庇護你們?”


    時舟終於知道尼普頓為什麽會準備今天這一出了。


    但對尼普頓的期望,他應不下來啊!


    “你還不知道我為什麽被懸賞這麽高吧?”


    他沒有迴應尼普頓的期望,而是說起了自己和世界政府的關係。


    “就算這樣,你還想讓我庇護你們魚人島嗎?”


    講完之後,他把問題再次丟迴給尼普頓。


    “嗯!”


    尼普頓隻是稍微思考,就點頭。


    “魚人島再怎麽說,也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國,相信他們不會真的對我們怎麽樣。”


    “在這個混亂的時代,魚人島因為地理情況的特殊,想要好好生存,最應該在意的反而不是世界政府,而是海賊啊!”


    他說的是事實,這也是為什麽,新世界大部分王國,哪怕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國,也要找四皇或者某個大海賊要旗幟的原因。


    海賊們可能不會怕世界政府,不會怕海軍,但一定怕四皇,怕比他們懸賞更高,實力更強的同行。


    因為破壞被其他海賊插了旗幟的島嶼,等於直接向庇護這座島嶼的海賊團宣戰。


    所以如果沒把握的話,海賊之間,是很少去破壞這類島嶼的。


    特別是四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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