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主的人生有兩大憾事,一個是當初看上了趙敬德,卻被蘇家搶先了一步,另一個就是多年不孕。


    “郡主,你別想多了……”蘇氏剛一開口,便聽到清河郡主大聲道,“你閉嘴,我不用你跟我說什麽!”


    就在這時,小二小心翼翼地上前行禮:“蘇夫人,您沒吃完的菜已經全部打包妥當,是這會兒就給您送到府上?”


    “是,有勞了!”蘇氏朝小二和善地道了聲謝。


    “沒吃完的還要送迴府上?”清河郡主身後的一個圓臉小姑娘不解地問,“母親,京都貴人們都這般節儉?”


    “不是京都貴人,是隻有你眼前的這位蘇夫人才如此。”清河郡主冷笑道。


    “今日我們點多了些,也免得浪費。”蘇氏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的,帶迴去給身邊的下人嚐嚐鮮,她們也高興。


    “你知道我為什麽討厭你嗎?”清河郡主瞪著蘇氏,不等她迴話,便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一張清高的臉,好像誰都看不上似的,你是真的看不上嗎?你看看你都有白頭發了,你真的不在乎,你會這麽辛苦這麽憔悴嗎?”


    蘇氏想說,誰說我不在乎,我在乎我的孩子們。


    但看了一眼清河郡主不自覺護著肚子的手,又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你不喜歡我,我也沒那麽喜歡你。”蘇氏朝清河郡主行了一禮,“既然如此,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不待清河郡主迴話,蘇氏便轉身離開。


    清河郡主站在二樓迴廊,看著蘇氏和蘇卿的背影,最後目光落在了蘇卿身上:這是他的女兒啊,如果自己和他成親了……


    想到這裏,清河郡主不由得笑了笑。


    一旁的陸婉淇看到這一幕,不知道嫡母究竟是什麽意思,她不是不喜歡蘇夫人嗎,怎麽又笑了?


    隻是嫡母的心思就像嬰兒的臉,一會兒樂一會兒哭的,尋常誰能弄得清楚明白呢。


    陸婉涓倒沒任何感覺,隻是覺得那蘇夫人和她的女兒都長得好生美貌,都說自己長得美,但在她們麵前,都有些心虛呢。


    “母親,您也餓了,不如去吃點東西?”陸婉淇在一旁輕聲道。


    陸婉涓這會兒才迴過神來,是哦,自己還沒吃呢。


    “是啊是啊,母親您別跟她們一般計較了,您不還有我和三姐嗎?”陸婉涓話都說完了,才發現陸婉淇在跟她使眼色。


    陸婉淇都不明白,嫡母為什麽會選陸婉涓到她名下,這死丫頭就是個憨的。


    嫡母心裏的刺在哪兒不知道嗎?還提到自己,迴頭別被她害死。


    “你除了吃還知道什麽?”清河郡主瞪了陸婉涓一眼。


    陸婉涓暗道,還知道你帶我們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嫁給定國公啊。


    可這件事情應該是很辛苦的,不吃飽怎麽行。


    蘇氏迴家的路上,也將清河郡主的情況跟蘇卿說了一下,又交待她,以後遇到清河郡主可以離遠一點。


    “她脾氣大,但卻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也不必害怕,隻是到底麻煩。”蘇氏說道。


    “娘,我不怕。”蘇卿笑了笑,又問,“隻是您為何不朝她行禮?”


    蘇氏成親的時候,朝廷給她封了三品夫人,但清河郡主是一品郡主。


    “我可以不朝她行禮。”蘇氏想到這兒笑了,悄悄地湊近蘇卿道,“是太後允準的。”


    當年清河郡主在蘇氏和趙敬德訂親後,曾經鬧過一陣子,想讓蘇氏退親,結果惹怒了太後,不但罰了她,還特意下旨,免了蘇氏向她行禮請安。


    蘇卿見蘇氏說得輕鬆,但也清楚,當年應該沒這麽雲淡風輕,否則縱然不是自己的血脈,麵子上,太後也不可能罰清河郡主。


    見蘇卿明明很想知道,卻使勁地忍著不問,蘇氏不由得笑了。


    “不過是讓她當眾向你父親表明心意罷了。”蘇氏說完湊近蘇卿,“若有人不喜歡你,你別跟她急跟她吵,沒用,打蛇要打七寸。”


    “那她究竟做了什麽,讓娘這麽生氣?”蘇卿忍不住問道。


    就蘇氏的脾氣,尋常的挑釁,她應該不放在眼裏的。


    “她呀,竟敢詛咒我沒有兒子。”蘇氏迴道。


    蘇卿終於明白,為什麽太後要下那個懿旨了。


    對於別人來說,都夠惡毒的,而南靖侯府是為了大梁,家裏才男丁凋零,清河郡主代表著皇室,如果宮中不罰,不是讓人寒心麽。


    再者說了,南靖侯府代代良將輩出,皇上和太後對於蘇家的後代未必沒有寄予厚望。


    “娘做得對,她該的。”蘇卿說道。


    母女倆相視一笑。


    方掌櫃的動作快,隔天就把兩個身上出疹子人的詳細情況送過來了,蘇卿對比一看,兩人一個城南一個城北,祖上似乎都沒什麽交集。


    唯一相同的是,兩個都到蘇氏布店買過料子,做過衣裳。


    另一個,都是富戶,當然這也不算什麽特別的,不是富戶也買不起蘇氏布店的料子。


    “出疹子的情況呢?”蘇卿對拒霜說,“你再跑一趟,查清楚這兩人發病的過程以及症狀,越細越好。”


    見蘇卿麵色凝重,拒霜立即雲辦。


    結果是,這症狀居然也是一模一樣,連起病的時辰都是相差無幾,蘇卿的心情沉重了些,難不成真的是瘟疫?


    “把歸箏叫過來。”蘇卿揉了揉太陽穴。


    歸箏以為蘇卿有話要帶給定國公,一個鋪子對於女子來說是往後在婆家安身立命的本錢,而且現在蘇卿手上的開銷,許多都是來自這幾個鋪子,哪一個都疏忽不得。


    可蘇卿卻是讓她帶著拒霜一起,去查查行腳商,詢問清楚安城瘟疫的情況。


    “或許,可以在定國公那裏問問。”歸箏建議道。


    “歸箏,事情我是讓你去辦,你怎麽辦是你的事,但我不欠這個人情。”蘇卿淡淡地說道。


    不是不能欠蕭慎的人情,而是不能輕易欠。


    人情這個東西,次數是有限的。


    自己能辦到的,何必求人。


    歸箏也明白了蘇卿的意思,低著頭退出了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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