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倒也有道理。”趙敬德點了點頭。


    以前得知周章成是他的女婿,哪個不是交口稱讚的。


    這麽好的女婿不要了確實可惜。


    “我迴去,再跟她商量商量。”趙敬德說道。


    “老爺,您可務必要上心,這關乎著琪兒的一生。”白氏抱著趙敬德的胳膊,像是隻柳條兒似地纏著他得心都酥了。


    可白氏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隻有她知道了。


    “可就算蘇氏同意,平遠侯府也未必願意。”趙敬德歎了口氣,“那平遠侯夫人一向喜歡蘇卿,對於琪兒……”


    哪怕這是後宅之事,趙敬德也知道平遠侯夫人對蘇琪並不待見。


    “平遠侯府必須得願意,這事兒我去辦,由不得他們不上門提親,您隻要保證蘇姐姐答應這門親事便成。”白氏說道。


    “你就不擔心,那平遠侯夫人往後對琪兒不好?”趙敬德看向白氏。


    “可這世間的事哪有十全十美的……再說了,隻要琪兒進門後能生個大胖小子,那平遠侯夫人還能對她怎麽不好了?”


    白氏笑著敬了趙敬德一杯酒,“老爺,您不知道這婦人間的事兒,有幾個當婆婆的會喜歡自家兒媳婦的?您當大姑娘嫁過去,平遠侯夫人就會喜歡她?嘁,您家老太太喜歡哪個兒媳來著?”


    白氏這麽一說,趙敬德竟啞口無言,自家老太太說起哪個兒媳,確實好像都是一臉地嫌棄。


    趙敬德終於被白氏說服,打算迴家就跟蘇氏商量商量,而蘇氏也在琢磨著大蘇氏的話。


    若尚家的孩子真的可以,倒也不必等什麽,隻是跟周家退了親而已,難不成還要為他服喪不成。


    “夫人。”趙敬德一進內室便看到蘇氏在發呆,也沒多想。


    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誰不覺得疲憊。


    “老爺迴來了。”蘇氏懶懶地應了一聲。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趙敬德迴來的時候,蘇氏不再上前幫他寬衣送茶,他知道是什麽原因,卻隻覺得蘇氏世家貴女的脾氣犯了。


    甚至趙敬德覺得,蘇氏得感謝蘇家沒有男子,否則她若是嫁出去,就這樣的性子,幾個男人能受得了。


    摁下心頭的浮想,趙敬德看向蘇氏:“夫人可知這幾日外麵有關琪兒和周家那小子的傳言?”


    蘇氏看了趙敬德一眼:“老爺,我雖身在後宅,又不是個瞎子聾子,如何會不知道。”


    趙敬德被嗆了一下,心頭一梗,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那夫人如何打算?”


    “打算?”蘇氏不禁好笑,“老爺這話問的,琪兒若是招婿,我便上門去求親,可周家怕是不樂意。”


    “夫人,你我之間是不是已經不能好好說話了?”趙敬德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蘇氏。


    “我哪一句話不是在好好說話?那老爺又是何意呀?”蘇氏反問趙敬德。


    趙敬德:……


    “我倒不是指責夫人,隻是外麵傳得那般難聽,事關琪兒的閨譽,總得想個辦法才是。”趙敬德又重新坐了下來。


    想個辦法?蘇氏看了趙敬德一眼,知道他的意思應該是,想個辦法讓周家來求親。


    這一刻,蘇氏忽然想明白了,好像除了她,所有的人都願意結這門親。


    趙敬德願意,蘇琪願意,連蘇卿都願意,那自己還堅持什麽呢?


    其實也不為什麽,隻為著自己是當娘的!


    蘇氏歎了口氣,又想起大蘇氏的那句“留來留去留成仇”。


    “我沒有法子可想,你要是有辦法讓周家來提親,我便應了。”蘇氏現在什麽也不願意想了,累了!


    趙敬德麵上一喜,又覺得事情成得太順利了些。


    “夫人是怎麽想通的?”趙敬德試探著問。


    聽到“想通”兩個字,蘇氏便知道,趙敬德並不明白自己擔心的是什麽,或者他認為這不是什麽問題。


    “我沒有想通,你要問我,我還是不願,周家不是良配。”蘇氏看了趙敬德一眼,“隻是琪兒想嫁,你也願意,我又何必。”


    “你是心裏過不去那個坎兒,又擔心卿兒以後不好與琪兒相處。”趙敬德歎了口氣,“隻是她們成親後又能見著幾麵?實在是不願意,不來往也不是不行,你說呢?”


    蘇氏愣了一下,她還真的沒這樣想過,深深地看了趙敬德一眼:“是,老爺說得是。”


    趙敬德對於蘇氏的溫馴很是滿意,當即握住她的手道:“夫人這些日子也辛苦了,別再多想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也該好好地放鬆放鬆。”


    看著趙敬德握著自己的手,蘇氏皺了皺眉,好險沒有抽出來。


    這一刻,蘇氏有些迷茫,自己對趙敬德怎麽竟……她再一次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皺。


    “怎麽了?”趙敬德見蘇氏臉色不大好,趕緊問道。


    “沒事,就是覺得胸口發悶,想吐。”蘇氏迴道。


    “想吐?難不成……”趙敬德臉上露出喜色,“快請大夫!”


    “不必了,老爺想什麽呢,咱們都多久……”蘇氏不免有些難堪。


    “都是為夫的不是。”趙敬德也知道自己是想岔了,也有些尷尬。


    沒想到,第三天平遠侯夫人便下了帖子,邀請蘇氏去南山茶舍敘話。


    蘇氏知道是為了什麽,這幾天越傳越不像話了,甚至都說周章成腳踩兩隻船了。


    明年周章成要下場了,還得有保人,這件事情若不壓下去,他這些年的書不是白讀的嗎。


    雖說平遠侯府不缺一個進士,可不缺和擁有,這卻是兩個概念。


    “應了吧。”蘇氏歎了口氣。


    這事兒對於南靖侯府,也不是什麽好事。


    也巧得很,那日蘇卿也要出門,說是有個鋪子上的布匹出了些問題,她去看看。


    蘇卿十歲那年,蘇氏給她的鋪子中,有一家就是布匹店。


    “行,你忙完了去春來酒樓,咱們在那裏吃完了飯再迴來。”蘇氏說道。


    “好!”蘇卿笑著應了。


    目送蘇氏進了南山茶舍,馬車一拐,進了南山茶舍的後門,眼看著歸箏翻身進了茶舍的後院,蘇卿才去了布匹店。


    這一迴確實是出了點問題,連著幾日有人來蘇記布匹鬧事,說穿了之後,身上出了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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