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趙敏就風風火火地闖進了張旭的辦公室,人還沒站穩呢,嘴就先開了腔:“張大老板,我那下一部劇,你這邊打算投資不呀?”


    張旭正對著桌上一堆文件愁眉苦臉呢,被這一嗓子喊得抬起了頭,揉了揉太陽穴,不緊不慢地說道:“敏大小姐,這事兒啊,還得綜合瞅瞅市場情況,仔仔細細分析分析,咱得做個周全的考量,之後才能定下來投不投呢,急不得。”


    趙敏眼睛一眯,像隻精明的小狐狸,圍著張旭的辦公桌轉了一圈,突然停下,盯著他的眼睛,直言不諱地說:“張大老板,我瞧你這陣子,心情可不咋地啊,狀態也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你該不會是還惦記著思雨呢吧?”


    張旭被這話驚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趕忙擺手否認:“沒有的事兒,你可別瞎猜啊。”


    趙敏卻不依不饒,拉過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翹著二郎腿,一本正經地說:“愛上個人呐,那滋味可不好受,心心念念,忘都忘不掉。我勸你,趁早從這事兒裏走出來,你瞅瞅,身邊優秀的姑娘一抓一大把,隻要你肯放下對思雨的那點執念,多留意留意旁人,說不定就能碰上更合適的,何苦在一棵樹上吊死呢?況且,思雨她名花有主了,你再咋折騰,也沒啥指望呀。”


    張旭無奈地歎了口氣,耷拉著腦袋,聲音低低地說:“我也知道,可就是忘不了她呀,真邪門了。打從第一次在那個代言活動裏見著她,她那模樣,就像刻在我腦子裏似的,咋甩都甩不掉。說起來,她也不算那種驚豔得讓人一眼就移不開的大美人,可就是渾身透著股讓人舒坦的勁兒,特親切,特真實。”


    趙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了然的笑,點點頭說:“這就是思雨的魅力唄。她溫柔善良,性子大大咧咧的,沒那些個矯情勁兒,跟誰都能處得好,人緣好得沒話說。像你這樣的海歸精英,被她吸引,再正常不過了。不過,感情這事兒,講究個兩情相悅,一廂情願可沒好果子吃,你得拎得清呐。”


    張旭苦笑著,自嘲道:“得嘞,趙大小姐,我心裏跟明鏡似的,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不會瞎糾纏的,你就放心吧。”


    趙敏拍了下大腿,站起身來,雙手一拍,幹脆利落地說:“那就好,咱也別扯那些沒用的了,還是趕緊談談合作的事兒吧。”


    張旭也打起精神,整理了下桌上的文件,應道:“行,咱好好嘮嘮。”


    兩人腦袋湊到一塊兒,對著劇本大綱、角色設定、預期收益這些事兒,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趙敏手舞足蹈地比劃著,講著自己對某個劇情的設想:“我覺著吧,這兒得加一場激烈的衝突戲,把主角的困境凸顯出來,觀眾就愛看這種揪心的情節,收視率指定蹭蹭往上漲。”


    張旭皺著眉,思考片刻,提出不同看法:“我倒覺得,衝突得有個度,不然太刻意了,反而顯得生硬。不如在前麵多鋪墊鋪墊人物關係,讓矛盾自然爆發,更能打動人心。”


    兩人各執一詞,爭得麵紅耳赤,不過倒也在這一來一往中,碰撞出不少新思路。正討論得熱火朝天呢,趙敏舔了舔有點幹裂的嘴唇,抬眼看向張旭,笑嘻嘻地說:“我說,張老板,我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能討杯水喝不?”


    張旭這才一拍腦袋,滿臉愧疚,連忙拿起電話,撥通秘書號碼,著急忙慌地說:“小李啊,趕緊端兩杯咖啡上來,越快越好啊。”


    沒多會兒,秘書就端著熱氣騰騰的咖啡進來了,濃鬱的咖啡香瞬間在辦公室彌漫開來。趙敏端起杯子,輕抿一口,滿足地閉上眼睛,讚歎道:“哎呀,還是這玩意兒提神,咱接著聊。”


    兩人又繼續探討起劇中的場景布置、特效運用這些細節,張旭時不時在本子上記幾筆,趙敏則眉飛色舞地描述著她腦海中的畫麵,就像已經看到電視劇在熒幕上熱播的場景了。這一番暢聊,倒讓張旭暫時把心裏那些個煩惱事兒拋到了九霄雲外,一上午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趙敏看了看表,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笑著說:“那就這樣吧,張大老板,我也不耽誤你事兒了,今天這一談,收獲可不小,希望後續合作順順利利的,咱都能賺得盆滿缽滿,再見咯!”


    張旭也起身,送趙敏到門口,笑著迴應:“行嘞,那就不送了,盼著合作愉快呀!”


    等趙敏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張旭緩緩走迴窗邊,雙手插兜,靜靜地望著窗外那條車水馬龍的大馬路。路上的車一輛接著一輛,像湍急的水流,行人匆匆忙忙,各奔東西,每個人都懷揣著自己的目標與故事。


    張旭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迷離,思緒飄迴到初見思雨的時候。那天的她,穿著簡約的禮服,笑起來嘴角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眼睛彎彎的,像藏著星星,跟周圍人交談時,那種真誠與親和力,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心。之後的日子裏,他有意無意地打聽她的消息,關注她的動態,可每次得知她和李峰越發甜蜜,心裏就像被小蟲啃噬,酸澀難耐。


    他深知,愛情從來不是一個人的獨角戲,而是兩個人的心心相印。自己如今這般,可不就是在演一場無人喝彩的苦情戲嘛。一邊是難以割舍的情愫,一邊是不得不麵對的現實,就像站在十字路口,迷茫又無奈,心中那滋味,酸甜苦辣鹹,攪和在一起,別提多複雜了。


    張旭無奈地搖搖頭,苦笑著自言自語:“罷了罷了,這世上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也許真該像趙敏說的,往前看,多瞅瞅身邊人。”可真要放下,談何容易,那一抹倩影,那些相處瞬間,就像烙印,深深印在心底。


    他想起曾經在國外留學的日子,一心撲在學業上,憧憬著迴國大展宏圖,愛情於那時的他,是遙遠又美好的幻想。迴國後,事業倒是漸漸有了起色,可這顆心,卻在遇見思雨的那一刻,亂了節拍。本以為憑借自己的條件,能在感情上也收獲美滿,沒曾想,還是晚了一步,輸給了時間,輸給了緣分。


    “也許,錯過也是人生常態吧。”張旭輕聲呢喃,窗外陽光灑在他臉上,映出一絲落寞。他明白,生活還得繼續,不能因這無果的單戀,就丟了前行的勇氣。思雨於他,或許會是一段難忘迴憶,而未來,說不定在某個轉角,正藏著真正屬於他的幸福,隻是當下,這傷口還需時間慢慢撫平。


    他轉身迴到辦公桌前,重新審視那些文件,努力把心思拉迴到工作上。可腦海裏還是時不時閃過思雨的笑、她說話的聲音,讓他忍不住歎氣。“工作,工作,先把眼前事做好吧。”他給自己打氣,試圖用忙碌掩蓋內心的波瀾。


    正出神呢,手機突然響了,是合作夥伴打來詢問另一個項目進度的。張旭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用盡量沉穩的聲音接聽電話,詳細匯報著情況,努力展現出專業與幹練。掛了電話後,他暗暗發誓,不能再讓兒女情長影響事業,畢竟,這也是他辛苦打拚多年、立身立命的根本。


    過了會兒,秘書敲門進來,匯報一些日常事務安排。張旭認真聽完,給出指示,看著秘書幹練離去的背影,他想,身邊這些努力奮鬥的人,不也值得多關注、多欣賞嘛。自己不能老困在那情感的小圈子裏,外麵的世界大著呢,有太多美好等待發掘。


    臨近中午,張旭決定出去走走,透透氣。走出寫字樓,街頭巷尾飄來飯菜香,人們三兩成群,有說有笑地走進餐廳。他漫步在街邊,看著店鋪裏琳琅滿目的商品,街頭藝人的精彩表演,心情漸漸舒緩了些。生活是多彩的畫卷,愛情隻是其中一抹色彩,雖此刻有些灰暗,但其他部分依舊絢麗。


    路過一家花店時,他停下腳步,看著嬌豔欲滴的花朵,腦海裏竟浮現出趙敏的模樣。趙敏性格直爽,熱情似火,像朵熱烈綻放的玫瑰,在工作上又有自己的執著與見解,其實也是個挺有魅力的姑娘。想到這兒,張旭嘴角微微上揚,也許,真該換個視角,重新審視周圍人了,說不定,幸福就在不經意間悄然降臨呢。


    他沒買花,卻帶著一絲釋然,步伐輕快地走向附近的餐廳,準備好好吃個午飯,迎接午後繼續忙碌的工作。這一場內心的掙紮與自我勸解,雖不能立刻讓他忘卻思雨,但至少,為他打開了一扇看向別處的窗,讓他明白,人生的路還長,愛情不是唯一,向前走,總會遇見新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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