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聲巨響,本少爺閃亮登場!”


    姬元英掐著腰,昂著頭一挺著胸,威風凜凜地出現在大門口,直叫那位女公爵看直了眼睛。


    “這個也帥!我要了!”


    “做…做第五房!”女公爵伸手一指,恰逢姬元英擺了一個pose。


    “少爺快跑!”


    “跑?”姬元英伸出食指,“nonono。逃跑可不是本少爺的作風。”


    少爺留有一頭微微有些淩亂的碎發,帥氣俊朗的臉棱廓分明,讓人移不開眼。笑容是暖暖的,大而燦爛,好似暖陽的化身,下意識讓人覺得他比周圍環繞著的燭火還要明亮。


    有道是,螢火之光豈能與暖陽爭輝呢。


    女公爵又一聲尖叫,打破了氛圍。


    “這個適合做狗!來個人給他套個項圈!”


    姬元英指著自己,“我嗎?”


    突然有人從後麵扒拉開姬元英的腦袋,將他搞到一邊,恨鐵不成鋼道:“還沒聽出來嗎?罵你呢。”


    女公爵看清姬元英身後的人,還沒來得及尖叫,就一口氣沒提上來,暈了過去。


    其他人根本來不及扶暈倒的女公爵,齊刷刷地跪在地上。


    季雲起他們因為女公爵的昏迷,紛紛恢複了身體的使用權。


    “我怎麽覺得少爺這幅德行,讓我想到了一個詞。”


    嶽京津顫抖著手,收迴繡花針,走過霍期年身邊,解開了他的疑惑。


    “狐假虎威。”


    *


    自打血星賽場開始,姬元英就沒出現過。就連聯邦比賽用的攝像頭也一直都是黑屏狀態。


    因為姬元英隨機的地方著實過分隨機了。


    姬元英是在一口棺材裏被冷醒的。


    是的。


    明明四周密不透風,但是姬元英總是感覺後背發冷,掙紮著睜眼的過程中,姬元英發現身邊有個人。


    少爺不驚悚,少爺也不害怕。


    在確定對方是雄性之後,姬元英放心了。然後,姬元英還想確定一下對方是否是個活人。


    東摸摸,西摸摸。沒摸到平緩的心跳也沒摸到滾燙的胸膛,最後隻摸到冰冷的裝飾品。


    嗯。


    這人沒了。


    確定之後,少爺勉強弓起身子,四處摸索,最後確定自己應該是被隨機分配到了棺材裏麵。


    姬元英甚至想召喚機甲出去,但又怕把人家的棺材撐爆,怎麽能讓老人家死後都不得安生呢,姬元英歎了一口氣,開始在棺材裏自言自語。


    姬元英小時候沒人和他一起玩,所以這孩子打小就會自娛自樂。


    這樣平靜擺爛的日子,過去了約莫兩三天,姬元英以及無聊到除了自言自語還模仿各種說話的聲音和自己問答。


    那天,姬元英臨睡前,偷摸喝了一罐營養劑。


    “晚安。”


    “早安。”


    兩道聲音交疊在一起,在黑暗裏姬元英驚訝地睜開了眼。


    然而並沒有什麽用,他依舊什麽都看不見。


    姬元英的棺材好友終於蘇醒,哪怕姬元英並沒有聽到唿吸和心跳聲,他還是很興奮。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黑影久久沒說話,他在思考一個問題。


    那就是——


    是不是他睡得太久了,以至於血族已經淪落到兩個人共用一個棺材休眠的地步了。


    “你是誰?”


    終於有人聊天的少爺,很開心,如同漏勺一般就差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介紹完了。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第一次在這地方看見光誒。”姬元英伸手想去扣,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冰涼的觸感,堪比把他凍醒的冷風,少爺不自覺打了一個寒戰。


    “…那是我的眼珠子。”


    “哦。”


    姬元英縮迴手,問出來一直以為他極為好奇的事情,“你還沒死透怎麽就被人葬了?你們家這麽趕著吃席的嗎?”


    “沒死。”黑影又補充了一句,“我在休眠。”


    “這裏是什麽地方?那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黑影:……


    見隔壁好不容易還活著,還能跟他說話,姬元英想了想將自己最後一支營養劑拿了出來。


    “你是不是餓了?”


    黑影看著黑暗裏姬元英那張無所遁形的小臉,冷笑。


    以為下毒就能毒死他?


    笑話。當他血族始祖吃幹飯的?


    姬元英的營養劑一直是他慣用的水果味。黑暗裏,姬元英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味道就遞了出去。


    但是蓋子一打開,姬元英就知道了。


    這是一隻榴蓮味的營養劑。


    “yue”


    狹窄的空間裏,湧動著難以言喻的氣味。


    姬元英憋住一口氣,快速開口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東西聞起來臭吃起來很香呢你不試試怎麽知道做人就要勇於嚐試我保證這個味道很不錯。”


    隨著驚天動地的一陣幹嘔,姬元英麵前突然出現了刺眼奪目的光。


    長時間處在黑暗裏,姬元英突然見到光,留下了生理淚水。


    由此,他也看清了躺在他身邊的哥們。


    他皮膚很白,也很年輕。穿著立領的鬥篷,一圈還有暗紅色的火焰的圖案,鬥篷裏麵西裝革履,頭發也是用發蠟打理得一絲不苟。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個極其龜毛的家夥。


    美中不足的就是,剛剛衝出來的時候一陣慌亂,榴蓮味的營養劑一半潑到了始祖的嘴裏,一半潑到了始祖的胸前。


    始祖在美味和幹嘔中輪番搖擺,最後想起來這件事的罪魁禍首。


    隻見姬元英狼狽地起身,眼睛裏還含著淚。


    姬元英能在競爭力極強的榜單裏排到第三,那可謂是極其有實力。


    少爺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臉上蔓延至嘴角的淚,淚痕在瑩白的臉上格外顯眼,突兀的像是割開了皮膚,明明他沒有說話,可眼裏的無助卻紮得人生疼。


    姬元英當然不說話,不然那些令人窒息的氣息又會無孔不入地鑽入他的鼻腔裏。


    始祖盯著姬元英,看著他眼睛逐漸升騰起水霧,泛紅的眼眶看得內心無奈。


    救命。


    這小子怎麽要哭了。


    在始祖的視角裏,姬元英全身都痙攣著起伏,眼淚大顆大顆的像碎掉的水晶似的往下墜,亮晶晶的砸到地麵上,被他胡亂的抹去。


    而在姬元英的視角裏……


    要命了。


    本少爺要淚失禁了。


    究竟是誰把燭火放在他旁邊的!差點把他英俊瀟灑的眉毛燒著了!


    “好了。”始祖走上前,摸了摸姬元英的狗頭,“別哭了。”


    哭得淚流滿麵的少爺抬起頭來,左邊眉毛燒掉了半截。


    始祖歎氣,始祖無奈。


    第一次被燒到眉毛,意識到自己可能恢複不了英俊瀟灑的麵容,還會被網友嘲笑的姬元英不堪重負,扒著始祖的大腿,號啕大哭。


    哭得直把始祖眉毛直抽抽,就當始祖不耐煩的時候,姬元英突然上手捏了捏。


    “啊?你身材這麽好?”


    始祖:……


    時間線拉到現在。


    “所以”霍期年思考,然後又陷入思考,“你從開始到現在就一直跟著…”


    然後,霍期年指著威風凜凜大殺四方的始祖,“他?”


    “對啊對啊,賽雷納斯很可憐的。”


    嶽京津眼睜睜看著可憐的賽雷納斯伸手扭掉了另一個吸血鬼的頭顱。


    “大家不要擔心,賽雷納斯很好相處的。”


    被霍期年注視的賽雷納斯,一腳踩上了昏迷的女公爵的頭。最後,在女公爵的臉上留下了一個鞋印。


    “他被人關起來了,我們這一路來的可麻煩了。”


    賽雷納斯輕輕一笑,那些人抖得更厲害。


    眾人:?


    我的少爺哦,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什麽啊!


    “姬元英。”


    賽雷納斯捂著胸口虛弱地倒下,隻是看周圍的侍從依舊抖得不停,想必是虛弱不到哪去。


    “賽雷納斯你沒事吧。我還是扶你下去休息吧。”


    賽雷納斯半靠著姬元英,一雙眼睛在霍期年和嶽京津身上打轉,路過他們的時候白了他們一眼。


    “少爺看不出來嗎?這不綠茶嗎?”


    嶽京津沒迴話,因為這時候季雲起很是憤憤不平地走了過來,“我與賽雷納斯孰美?”


    “賽雷納斯何能及君也。”


    季雲起滿意了。


    最後是以路景知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結尾的。


    “我二叔在外交部,要不要給姬元英引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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