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之威,從天而降,恰似銀河落九天。


    轟轟轟


    殘存的觸手在這刀勢的席卷下,苦苦支撐,但不到片刻之後,最終統統被碾壓得支離破碎。


    刀勢順勢長驅直入,刀光橫掃,大有一擊將八人攔腰截斷之勢。


    噔噔,噔噔噔,噔


    但琴弦未止,琴聲不斷。隻是那麽一瞬間,數不盡的觸手再次破土升起,當真有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之意。


    這些新生的觸手隨著琴聲的悠揚搖擺,看似如雜草般軟弱無力,但當刀光掠過,瞬間煙消雲散;當烈馬踐踏,頃刻間土崩瓦解。


    “怎麽可能?”劉承泉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絕望。


    要知道這招他隱藏至今,乃是為了對付曲項天的,可如今居然連他的手下都奈何不了:曲項天,你究竟將曲家抬到了什麽高度了。


    “不要灰心,大不了戰他個三天三夜。”白卿卿瞥了一眼劉承泉頹廢的模樣,立即扔出一顆丹藥給他,安慰道,“我不信,他們能一直彈下去。”


    服下丹藥的劉承泉再次燃起心中的鬥誌,目光堅定地拋出牛首玉璽:“來吧,今天就算熬也要把你們幾個熬進土。”


    牛首玉璽再次旋轉升天,極速擴大,不過這次卻絲毫沒有技巧,僅僅是化成山丘大小後,便簡單粗暴地朝著八人鎮壓。


    劉承泉腳踏弓步,雙掌超前控製著玉璽的下壓,嘴裏還不停的嘟囔道:“白會長,你就負責在我旁邊壓陣,給我續丹,我就不信這樣還壓不扁這八個老頭。”


    “無恥!”八人中有人忍不住一臉嫌棄的開口道,“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技不如人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嗬,你們倚老賣老,以多欺少這事情,怎麽就不提了!”劉承泉聽出對方的怒氣,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而後他故意大聲叫囂道:“白會長,可有提升境界的丹藥,一並給我服下。”


    “當然有,還很多呢!”白卿卿十分配合,當即一甩手,數十瓶琳琅滿目的藥瓶便在身前飄浮。


    “狂血丹、大力丹、玄元丹,妖魄丹……”白卿卿如數家珍般一一道來,偶爾雙眸還在八人中來迴流轉。


    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即使是八人的心性都無法忽視,畢竟隨著時間流逝,源氣消耗的問題的確不能忽視。


    隻是之前八人都未曾想過,這一戰,居然會是持久戰。


    “看來得速戰速決了。”八人中有一人沉聲道。


    其餘七人聞言微微點頭,於是八人果斷地將體內的源氣飆升到最巔峰,而後閉目撥動琴弦。


    隻見八人的手指飛揚,哪怕指尖開始滲血,依舊不顧一切。


    粘了血液的琴弦就連所奏的琴音都似乎透著一股血腥味,幻化的觸手更是拔苗般瘋狂生長,頃刻間,就將八人掩蓋其中,不見身影。


    “小心了!”趙海川忍不住出言提醒。


    劉承泉見狀,同樣不留餘力地將源氣注入玉璽之內,穩固其身形。


    但此時的觸手堅如磐石且鋒芒畢露,如附骨之疽般將玉璽層層包裹。


    哢嚓


    恐怖的力量即使是玄階上品的牛首玉璽都顯得那麽脆弱,在不斷的擠壓和穿刺下,漸漸密布裂縫。


    “雷淵龍吟”


    趙海川二話不說,掌中雷炎抹在祭道之後,甩出祭道化身一條藍白色的遊龍飛轉直下。


    轟隆隆


    天空突然落下滾滾驚雷,電光火石之間,遊龍一招神龍擺尾,拍得一大片觸手劈哩叭啦作響。


    而後場中猶如枯草遇星火,一發不可收拾。藍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燒,朝著四周瘋狂蔓延,勢不可擋。


    眼見牛首玉璽擺脫了大半的壓力,劉承泉當即伸手一抓,欲將玉璽召迴掌中。


    隻可惜玉璽最終沒有抵擋住觸手的圍追堵截,行至半途就轟然破碎,化成無數碎片散落各地。


    劉承泉頓時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這可是劉家家主的傳承信物,居然就這樣被毀壞了!


    “啊啊,我和你們拚了!”迴過神的劉承泉怒火中燒,飛身而起,騎上幻化的烈馬便奮不顧身得朝著八人衝去。


    白卿卿自知勸不動對方,索性服下丹藥後緊跟劉承泉的步伐,一往無前。


    砰砰砰


    三人各展其能,在觸手群中,盡情廝殺。觸手生一尺,他們便戰一尺;觸手蔓延一丈,他們便屠盡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白卿卿和劉承泉相繼被觸手砸出數十丈遠,盡管還留有一口氣,但渾身的劇痛卻讓他倆起身都十分艱難,被迫隻能萎靡不振地躺在血泊之中。


    而趙海川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雷淵龍吟的力量即使是現在的他使用還是非常勉強,尤其雷源晶的沉睡,威力大打折扣。


    可是源氣的消耗依舊令人歎為觀止。


    此時的他甚至連催動赤羽的源氣都難以維持,無奈隻能收迴赤羽,落在兩人身前,持刀守護。


    “沒想到戰到最後的居然是你這個毛頭小子。”


    “的確難以想象,就連丹會會長和劉家之主都無法媲及!”


    “若是單挑,恐怕我們曲家八賢無一人可以勝。”


    “死了有些可惜,但必死無疑。”


    ……


    曲家八賢議論紛紛,停止了手指的撥動。畢竟,持續的彈奏以他們的年紀和實力,已然有些吃不消。


    況且,麵前的對手僅剩下一個源氣枯竭的青少年而已。


    “我總感覺你剛才所使用的戰技中,有一種令我恐懼的力量,可以說說是什麽嗎?”八賢之一,突然看向趙海川。


    “你猜!”趙海川眉毛一挑。既然對方不急於動手,他自然喜聞樂見,畢竟論恢複之力,他還沒輸過誰。


    “年輕人要認清時勢!你不知道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你得以談判的籌碼嗎?”


    “幾個意思啊?”趙海川明知故問。


    “告訴那股力量的來源,或許可免你一死!”對方的語氣明顯加重了,似乎暗示著趙海川要識時務。


    麵對對方的恐嚇,趙海川自然渾然不懼,反而嬉皮笑臉地手指指天道:“老天爺賞賜的,要不,你也問問他給不給?”


    “冥頑不靈。”開口的老者眯著眼,眼神中透出出一絲兇光,十指再次放在了琴弦之上。


    趙海川苦笑著歎了口氣,他說的是實話啊,奈何對方不信。不過看見對方的舉動,他的神色瞬間嚴肅起來,不由自主地雙手持刀,嚴陣以待。


    “既然不想說的話,這輩子就到此為止吧!”老者冰冷的聲音響起,手指猛然撥動琴弦。


    於此同時,心領神會的其餘七人果斷地跟著節拍,撫琴而奏。


    悠揚的琴聲打破了片刻的寧靜,頃刻間,地動山搖。無數觸手再次從地底破土而出,搖曳的身姿顯得詭異且陰森。


    隨著一陣清風吹過,這些參差不齊的觸手,攜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氣息朝著趙海川迎麵而來。


    趙海川不退反進,一刀橫掃,卷起重重刀光浪潮掩埋而下。


    卻在此時,在劇烈爆炸聲的掩蓋下,四條鎖鏈哐啷作響。緊接著,那些字帖不翼而飛,隻是剛飛入半空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碎成了粉末消散。


    還沉醉在撫琴的八人渾然不知,卓千機已然脫離了束縛。雖然四條鎖鏈仍然貫穿著四肢,卻依舊不影響他走到了八人的身後。


    砰砰砰


    八道炸裂的聲音同時響起,隻見八人座下的石墩一齊化作了粉末。


    琴音被迫終止,這時八人才後知後覺地朝著身後望去:“你,怎麽可能……”


    卓千機緩緩抬起頭,看向說話之人沒有迴答,但這冷漠的眼神卻讓那人不寒而栗。


    “撤!”


    八道身影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甚至都顧不上落下的七弦琴,扭頭就跑。


    卓千機冷冷一笑,伸出了右掌緊緊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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