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過去,趙海川和呂旋亦師亦友,相互探討天瀑之曲,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我該迴去了,為師的事情不必太過在意,至少未得到天瀑之前,為師不會有事。”


    趙海川沉默不語,站在十字路口,望著呂旋瀟灑離去的背影,不禁握緊了拳頭。


    直至對方身影消失之時,才轉身走向城主府的方向。


    城主府大門,收到消息的章詠早早的等候著,一看到趙海川的身影,便熱情的跑了過來擁抱:“多謝了。”


    趙海川一頭霧水。


    “我很早就向城主大人舉薦了你,如今你深得城主青睞,我也因此收了不少嘉獎。”章詠說著居然牽起趙海川的手,走向府內:“我帶你去見城主。”


    一路上,章詠喋喋不休,介紹著城府的擺設,很快兩人來到了練兵場:“這裏是東海衛平日訓練的地方,城主在後花園等你。”


    趙海川駐足而立,看著數百人整齊列隊,感慨道:“城主大人訓練有方啊。”


    “不,這是小姐帶出來的。”


    兩人正聊著,身著戰鎧的赫連可可徑直走向前:“切磋一番。”


    “少城主說笑了。”趙海川憨憨一笑。


    然而,赫連可可卻直接出手,掌中金光彌漫,一股肅殺之氣迎麵而來。


    “大日金芒掌。”


    出手便是玄階戰技,畢竟她也在武會會場,親眼目睹了趙海川的戰果,自然不敢有小覷之心。


    “不講武德。”趙海川被逼無奈之下,連忙催動鬥妖戰體,身化金剛巨猿,同樣揮出一掌。


    兩掌相撞,無形的氣浪蕩漾而開。


    赫連可可氣勢不減,不斷變化方位,速度之快,殘影連連,同時金芒掌接踵而至,隻見趙海川瞬間被金光籠罩。


    轟得一聲,地麵塌陷,卷起漫天塵埃,遮蔽了眾人視線。


    不多時,趙海川從塵埃中緩緩走出,身上五行光芒流動:“少城主這是要下死手啊。”


    “全力以赴才是對強者的尊重,你這肉身之力可真抗揍。”赫連可可摩拳擦掌,很是興奮。


    “今日我來做客,可不是參賽。”趙海川大無語,女孩子家家的,怎麽比男的還好鬥。


    “若不是礙於身份,武會之日,我就想動手了。難得有此機會,自然要盡興。”話音未落,赫連可可再次衝來。


    這次她手持長槍,一點寒芒先至,隨後槍影亂舞,鋪天蓋地。


    趙海川不動如山,五行流光化成五頭巨獸守護自身。


    漫天槍影不斷落在巨獸之上,猶如五色煙花綻放,在半空中此起彼伏,倒是看得在場之人紛紛叫好。


    “不愧是武會第一,肉身無敵。”


    “少城主也好強,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聽著眾人的喝彩,赫連可可卻有些不滿意:“隻守不攻,你要當烏龜殼嗎?”


    趙海川卻不以為意,別說之前承了城主的恩情,況且這可是城主府的地盤,自己要是把人家的寶貝女兒打得鼻青臉腫,待會可怎麽去見城主。


    “今日有要事在身,不如點到為止如何。”


    “要事?”赫連可可冷笑道:“要是過不了我這關,你還有臉見我爹嗎?”


    章詠看著眼前的一切,直冒冷汗,想要上前勸說,欲言又止,隻能急的來迴踱步。


    趙海川眉毛一挑,倒是不慌不忙:“既然少城主有如此雅興,那在下隻能奉陪了。”


    赫連可可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正欲大展身手,卻看著趙海川直接在地上盤坐,五行巨獸死死守護其四周 ,自身卻是閉目運氣,擺出一副好男不跟女鬥的模樣。


    “你這是什麽意思。”


    “少城主什麽時候打盡興了,在下再去拜見城主。”


    “隻有無賴才會擺爛。”赫連可可悶悶不樂,卻也沒再動手。


    她自信能夠破掉這個烏龜殼,但她也有自己的自傲,和一個無心戀戰的人切磋毫無意義。


    “隨便怎麽說吧,反正我最近打夠了。”


    “這個理由倒是可以,那你答應我,下次好好陪我比一場。”赫連可可見對方點頭答應,終於平息自身的怨氣:“跟我來吧。”


    章詠如釋重負,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眼見兩人走進後花園,才深唿一口氣,轉而看向東海衛:“好了,繼續訓練。”


    後花園中,赫連康愜意的在涼亭中,煮著茶水:“趙小友來了,先過來品鑒下我煮得茶水。”


    趙海川剛邁進後花園,便被對方察覺,頓感這個城主深不可測。可為什麽對赫連良吉如此卑躬屈膝呢,好歹他也姓赫連,沒道理忌憚對方的身份。


    “承蒙城主厚愛,晚輩不善品茗。”


    “無妨,喝過後總知道好喝難喝,倒也不需要說得天花亂墜,弄虛作假。”


    趙海川聞言,立即上前接過一杯一飲而盡,隻覺得入口甘甜,隨即便是苦澀難言,他輕咳幾下,才說道:“不好喝,先甜後苦,但苦多餘甜。”


    “哈哈哈。簡單明了卻言之在理。”赫連康爽朗大笑,繼續說道:“都說茶如人生,這我栽的茶亦如我的人生一般,但我不甘啊。”


    “城主恩情,晚輩銘記在心,若是晚輩力所能及,必然竭盡全力。”


    趙海川心如明鏡,兩人並無交情,但對方卻為了自己不惜得罪赫連良吉,無非是看中自己的潛力,隻是自己終究隻是個晚輩,也不知道對方葫蘆裏賣什麽藥。


    “赫連良吉武會之後就已迴去複命,被他選中的五人擇日便會前往。”赫連康忽然說道,但看到趙海川麵不改色,還是忍不住問道:“沒被選中,你不在意嗎?”


    “晚輩誌不在此,能見到老師無恙已然滿足。”


    “可呂旋依然還在曲家,生死難料。”赫連康抿了口茶水:“還是你寄希望於我?”


    “晚輩不敢奢望,請城主指一條明路。”


    赫連康滿意的點點頭,卻話鋒一轉:“當初在王城,我也曾是族中我那輩的佼佼者。可有人勸我說,莫要去貪圖繼承之位,早日投靠他人才是王道,我不甘心啊。”


    看著赫連康陷入迴憶,可趙海川還是不明其意,隻能隨口說道:“這不是挺好,至少在東海城,以您為尊。”


    赫連康卻是搖了搖頭:“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眼睜睜看著曾經的手下敗將一個個超越我,這種感覺比你想象的還要痛苦。”


    “身為王族之人,卻不能迴族,這事關榮耀,亦是尊嚴。”赫連可可忽然開口說道。


    趙海川並非名門望族出身,自然無法感同身受,他隻想好好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與你說這些,隻是想要告訴你,更大的舞台才能將天賦更好的發揮,你也因此有更強的實力。若隻是在東海城,呂旋之事,恐怕你此生無望。”


    趙海川會意:“晚輩還有機會嗎?”


    “自然。”赫連康突然麵色凝重:“不過那條路不好走,動輒生死,但隻要你活下來了,我相信你會擁有叫板曲家的力量,呂旋之事也能迎刃而解。


    “那條路?不是去王城嗎?”


    “終點是王城,隻是去的方式不一樣。”赫連康故作神秘的樣子:“你先迴去吧,若是決定好了,便來找我。”


    趙海川點點頭,卻又問道:“不知這樣對城主大人有什麽好處?”


    “靠我自己大概是迴不到族中了,但若能為族中尋得一天之驕子,或許有一絲希望。”赫連康感慨道:“也許我修為停滯,便是因為這道執念太深吧。”


    日落之前,趙海川剛邁進青霄商會的大門,就看見盧毛毛麵色凝重,來迴踱步。


    “怎麽了,毛毛躁躁的?”


    “你終於迴來了啊,樓上有人要談生意。”


    “昊陽不在嗎?”


    “說是隻和你談,而且語氣不善。”


    “這麽裝,那就不談了唄。”


    “大哥,您要不數數東海城,我們已經得罪了多少勢力,再這樣下去,可真就舉城皆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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