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之中,五名身著青霄服的小斯此時正被七八個壯漢圍在當中拳打腳踢。


    直到兩人進來,那些人才陸陸續續的停下手,打量著來人。


    看清來人之時,其中一名小廝方才有了些勇氣,抬起早已鼻青臉腫的臉龐,哭喪著臉,委屈的說道:“三閣主,您終於來了。”


    “怎麽迴事?”青昊陽低聲怒問。


    還不待小斯迴答,一旁看戲的青年悠哉悠哉的走到兩人身前,趾高氣昂的說道:


    “你就是這裏的掌櫃?我先自我介紹下,我叫王暉,你們可以叫我王少。”


    “其次,這裏,西區十三街,是我王家的地盤,你們在這圈了這麽大一塊地做買賣,可有問過我王家的意見。”


    “王家?東海城四大家族有姓王的?”倒不是青昊陽張揚,隻是因為趙海川的原因,他也習慣把四大家作為對手。


    本就長的一副尖嘴猴腮的青年聞言臉一紅,看上去更像一隻猴子的屁股了。


    隻見他戰略性的清了清嗓子,才說道:“我王家雖然比四大家差了一丁點,但在這條街,也是個說一不二的存在。”


    “我記得我們已經在城主府那裏買過地契了。”


    “那隻是城主府的地契,我王家的商契你可還沒有孝敬。”


    “可以,多少?”趙海川忽然開口道,使了個眼色示意青昊陽先安靜。


    “你這占地至少千平了,每年交三十萬源幣吧。”要知道買下這塊地也不過兩三百萬源幣,對方獅子大開口不說,他們也從來沒聽說過買了的地還要交租金。


    趙海川微微點頭,根本不在意對方說了什麽。


    王暉見狀卻大喜,以為碰上了冤大頭:“那一切都好說了,接下去…”


    趙海川揮揮手,直接打斷對方的話,說道:“既然你這筆賬清晰了,該算算我的賬了。”


    “你什麽賬?”


    “你打傷我的人,每人得賠一百萬源幣不過分吧。其次,我這樓的損耗,誤工,維護等等都有你們的責任,每年再補償我一百萬吧。”


    “還有,概不拖欠。”趙海川輕描淡寫的說著,像是在做買賣幾個饅頭似的買賣。


    對方越聽越不對勁,麵色一改:“看來不費點拳腳,你們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眼見對方又要動手,青昊陽忍無可忍。二話不說,比他們更快一步,不過是些尋常人,三拳兩腳後,對方所有人都撂倒在地。


    隻見他一腳踩著王暉,一邊慢悠悠的說著:“現在可以好好說說我的樓是什麽情況了吧。”


    “大爺饒命啊,我不過是缺錢花,剛好看見這裏沒什麽人管,就順便貪點便宜。我可沒要他們的命,就是問問他們還有沒有錢財可以借我。”


    “借?”青昊陽冷哼一聲:“所以我的樓現在才變成這副模樣。”


    “三閣主,他們不僅搶走了我們裝修的錢,還把所有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其中一個小斯立刻大喊著,看著對方的眼神都能冒出火星。


    “先收利息吧。”趙海川大致了解了前因後果。對著五個小廝說道:“這幾日,你們受苦了,之前他們怎麽對待你的,你們怎麽迴報他們。”


    五人聞言,頓時眼前一亮。哪怕現在渾身青一塊紫一塊,也是立刻磨拳擦掌。足足一炷香之後,五人才心滿意足的發泄完畢,而且好幾個都已經暈了過去,再打下去,說不定要出人命。


    畢竟,在城裏,一旦鬧出人命,這事可大可小。


    眼見對方停下手,還剩一口氣的王暉小心翼翼的求饒:“各位大爺,可以放我離開了嗎。”


    “你在你們王家什麽地位?”趙海川忽然問道。


    “獨子,我父親很疼我的。”


    “你確定?”


    “確定,十分確定。”


    “那就好辦了,一口價,五百萬源幣彌補我們的損失,同時也買下你的命。什麽時候你父親帶錢來,什麽時候放你走。”


    王暉聞言,嘴角一抽,暈死過去。


    滿打滿算,他拿走這裏的東西最多值五十萬,五百萬把整個王家賣了不知道能不能湊出來。


    趙海川可不管那麽多,隨意挑選了個還清醒的大漢,讓其迴去傳話。其餘人則統統綁起來扔在圍牆之下。


    與此同時,跟隨而來的百餘人也是剛剛到達。雖然有些小插曲,但現在人多勢眾,還是先按計劃把整個樓改造起來。


    畢竟如今這副模樣的青霄商會可著實拿不出手開業。


    接連六日,王家之人杳無音訊,想必也是煞費苦心的調查商會的底細。


    不過他們也無所謂,現在最主要的任務便是改建商會。於是短短六日,商會一改之前的破敗,不僅外觀金碧輝煌,屋裏的設施也是應有盡有。


    第七日辰時,王家之人也終於登門造訪。


    大堂之中,趙海川正坐主位,似笑非笑的看著來人:“不必拘束,王家主請坐。”


    王家家主名為王大虎,大腹便便,也是憨憨的笑著迴應:“早聽聞青霄商會的掌櫃乃是一位青年才俊,今日一見,傳聞有點謙虛了。”


    “王家主謬讚了,不知今日拜訪所為何事。”趙海川明知故問。


    “之前商務繁忙,昨晚聽下麵的人匯報才知,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在此做客多日,今日特意過來接他迴去。”


    “哦?原來那是貴公子啊,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小毛賊呢。”


    趙海川故作驚訝:“實在不好意思,這幾日有些委屈王公子了。不過,畢竟我們商會因他損失了不少,不說那些外物,光是延遲開業這事吧,傳出去名聲不好。”


    “貴商會的損失,我王家自然會彌補,隻是這金額趙掌櫃看看有沒有協商的餘地。”


    “好說,王家主的麵子自然要給的,王家主直接說個價格吧。”


    “五十萬源幣如何?”


    趙海川輕輕敲打著桌麵,淡淡的說道:“王家主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你們初來乍到,無非要個名聲,今日我王家既然願意出這個錢,你們何樂而不為呢。”王大虎也收斂了笑容,直接說道:“年輕人,要識時務,懂進退,這樣才能長居久安。”


    “你這是在威脅我?”趙海川依舊雲淡風輕:“區區王家也讓我識時務,可笑。”


    倒是王大虎聞言一愣,不再客套,冷聲道:“給臉不要臉,那就劃個道吧,文鬥還是武鬥。”


    東海城自有東海城的規矩,兩家相爭,必有一鬥,可文可武。


    所謂文鬥,就是雙方立下賭約,規定時間地點人數,勝者贏下賭約;而武鬥,很直接,雙方血戰,不死不休。


    “我不喜歡麻煩,就武鬥吧。”


    王大虎眉毛一挑,怎麽也想不到對方年紀輕輕,做事如此狠辣,況且隻是個海外來的無名之輩,哪裏來的底氣?不過,話已經說出,自然不能滅自己威風。


    “痛快!正合我意,今日我便會上交鬥契,希望三日後,你小子不會因為今日的衝動而斷送了前程。還有,要好好招待我的兒子,說不定他將來會是你的保命符。”


    武鬥,畢竟涉及兩家生死,自然得先上報城主府。不然無人約束,整個城池亂成一團,誰敢定居。而鬥契上交,若是三日內,城主府不來幹預,那便是默認雙方的行為。


    趙海川根本不在意對方的威脅,目視王大虎怒氣衝衝的離開,眼見對方快要邁出時趙海川忽然開口道:“傳令下去,武鬥開始,先宰了那幾個王家的人,祭旗。”


    還沒走出門檻的王大虎聞言,不禁一個趔趄,真怕趙海川年輕氣盛,不講武德,先把他留在這裏,於是邁出的步子都加快了些。


    城主府內,赫連康看著手裏的鬥契,不禁宛然一笑:“多少年了,東海城沒有這麽明目張膽的血拚了,這個青霄閣哪裏冒出來了。”


    “應該是東海那邊過來的,剛剛在城西十三街立足。”身前的侍從躬身答道。


    “有意思,不知這一滴海水能在這渾濁的湖麵,泛起多大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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