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街上,人煙稀少,隻有幾處早攤店,偶爾有人光顧。


    趙海川來到早攤店外一個靠邊的位置,點了豆漿和油條,思索著先去哪裏。良久,他忽然一口喝完豆漿,嘴裏叼著油條,放下錢,便大步而去。


    張家府邸門前,趙海川背著雙手,駐足而立。


    “你幹什麽的。”很快,門口的守衛走過來問道。


    “張少白在嗎?”


    “少爺不在,有何事。”


    趙海川將之前張少白給的令牌遞過去:“不知這令牌有沒有作用,若是有,則派人來李家助我。”


    見對方接過令牌,趙海川轉身離開。留下守衛一臉懵逼。


    “不看護大門,幹什麽呢?”隻見一人在門內怒斥。


    “張管家,有人遞來一塊少爺的令牌說是要去李家助他。”


    老者赫然就是當日船上的那一位,仔細端詳令牌許久,忽然想起了什麽,快步拿走令牌便往內院跑去。


    趙海川不知道胖子現在處境如何,隻能先趕往李家查看。此時的大街上漸漸熱鬧起來,而且越是靠近李家,越是人潮洶湧。


    他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步子不知不覺開始變快,變得更加沉重。


    李家門外,不知道何時搭建了一座竹籃釣台,一個胖乎乎的人影被高高懸掛在半空。此人渾身衣物破爛,又血跡斑斑。被捆住的雙手雙腳早已停止了掙紮,且目光渙散,心如死灰。


    竹台四方各站立著一個護衛,而在竹台兩邊則各掛著一道長幅。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李家之名,不容褻瀆。”


    這時,一個中年模樣的人走到前方,掃視一圈四周看熱鬧的群眾說道:“此人名為盧毛毛,品行不正,早被被盧家除名。不久前又夥同他人,殘害我李家執事一人、李家少年天才兩名。其心之歹毒,罪無可赦。”


    說完罪行,那人擺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低泣道:“同在東臨島,相煎何太急。縱然我李家宅心仁厚,讓其苟活至今。但這賊子死性不改,又慫恿學院廚子惡意報複我等,其心可誅啊。”


    “今日,哪怕違背我李家的初衷,我李子坡也要當迴惡人,將此子繩之以法。來人,家法伺候,午時之時,就地正法。”


    在他激情慷慨的表演下,不明事宜的群眾紛紛拍手叫好。


    “東臨島怎麽會有這種人?”


    “學院也是,什麽人都用,什麽人都教。”


    “不愧是我們土生土長的李家人,就是太善良了。”


    ……


    諸如此類的話不絕於耳,讓剛擠進人群的趙海川怒火中燒,立刻大聲嗬斥:“顛倒黑白,愚弄百姓,仗勢欺人,德不配位。”


    短短十六字,猶如晴天霹靂,將其他的聲音壓下來。頃刻間,現場安靜下來,圍觀群眾紛紛看向說話之人。


    李子坡的臉色瞬間陰沉,雙目直勾勾的盯著趙海川:“你是何人,居然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大放厥詞?”


    “被你們逼迫遠走他鄉,卻又不得不迴來證明自身清白的,他的夥同之人。”趙海川怒不可遏與之對視,手指也同時指向了胖子。


    “狼狽為奸之人,其言可信。”李子坡輕蔑一笑:“既然你自投羅網,今日一並處決了吧。拿下他。”話音落下,其身旁數名護衛立刻衝上前。


    麵對數人張牙舞爪的模樣,趙海川絲毫不懼,一步一腳印,一拳一掌間,將數人打倒在地。


    “勾結他人,逼迫學院老師的是不是你們。”


    “欺軟怕硬,隻敢在東臨島狐假虎威的是不是你們。”


    “為得庇佑,委曲求全的是不是你們。”


    “今日又如此冠冕堂皇,何不去東海城找那曲家問問,殺你兩名少年天才之事,該當如何。”


    趙海川閑庭信步般來到竹籃台下,每一步又夾帶著質問。李子坡一時之間被氣得不知如何反駁,隻能通紅著臉,暗自運功,伺機而動。


    “若是還有點良知,今日就不要出手,免得徒遭殺孽。”


    眼看趙海川就要上竹台,李子坡不再藏拙,化掌為爪,便要向前衝去。


    “李管家,住手。”一道聲音響起,隻見李家家主,李雲凱不知何時站在李子坡身後,示意他退後,而後抬眼看向趙海川:


    “這位小兄弟應該是叫趙海川吧。你多日不在東臨島,可能有些誤會,我可以理解。不過,此子之事,還是不要插手了。”


    “事情的過程有些曲折。之前是我們李家有些對不住你的地方,我可以補償。不過一碼歸一碼,今日,你如此汙蔑我等,也應當付出代價。”


    “那不知你該當如何呢?”趙海川不禁被他厚顏無恥的模樣氣笑。但手上動作可沒停止。說話間,便解開了胖子的束縛,將他抱了下來。隻是看著他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內心隱隱作痛。


    “胖子,胖子,你怎麽樣?”趙海川低聲唿喚,胖子卻像是沒聽見一樣一直呆呆的看著天空。


    “割掉你的舌頭,下半生,有我李家負責。”趙海川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入李雲凱的眼裏,即使內心怒火中燒,但他表麵依然平靜,語氣不急不躁。


    “川子,你迴來了啊。”胖子終於迴答道,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不該來的,就讓我死了算了。”


    “發生什麽事了。”


    縱然趙海川心急如焚,胖子依然保持那難看的笑容,不再言語。


    無奈之下,趙海川隻能就此作罷,迴頭看向李家眾人:“你說什麽,剛才風太大,我沒聽清。”


    此時,李雲凱終是變了臉色,眯著眼說道:“冥頑不靈。”


    李子坡見狀立刻會意大喊道:“此子猖狂,今日我李家不得已需要用雷霆手段,為了不傷及無辜,諸位先散了吧。”


    “虛偽。”趙海川鄙視一笑,看著對方家中突然衝出來二三十個大漢,將其圍困。不過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區區普通人而已,三下五除二,便將眾人踢翻在地。


    “我不想染上太多殺孽,來幾個能打的就行。”


    李子坡早就想親自上手,見家主點頭示意後,立刻如餓虎撲食,以手為爪抓向趙海川。此刻,他將煉體境後期的實力展露無疑。


    趙海川輕蔑一笑,如看死人一樣看著對方撲來。縱身一躍,竟直接跳到對方身體上空 ,狠狠踩下,硬生生地將其踩進地裏一指深。


    即使是煉體境的實力,也敵不過他這一踩下。隻見此時李子坡整個背部血肉模糊,口吐鮮血,身體顫抖,雙手努力地想要去抓住什麽,最後也隻能無力得癱軟在地,奄奄一息。


    “第一個,我也希望是最後一個,莫要再找我們兄弟麻煩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李雲凱冷冷的看著這一切,有些驚訝對方的實力,但更多的是憤怒。


    如今搭上了韓韜這條線,今後必然能借韓家之力,在這東臨島風生水起。更有機會去東海城立足,此時卻被一個少年當眾恐嚇,威嚴何在。


    “無論過去發生過什麽,今日,你必死,眾長老何在?”李雲凱怒吼道。


    唰唰唰


    五名蛻凡境的老者眨眼間來到李雲凱跟前,擺開陣勢,隻待家主一聲令下。


    “雲凱兄,冤家宜解不宜結啊。既然雙方都有過錯,何必還要如此勞師動眾呢。”話音先至,人隨其後。


    張家家主張天元率領一眾張家之人不緊不慢,卻又十分湊巧的在這時出現。


    隻見他對著趙海川微微一笑以示善意,然後看向李雲凱:“此人,有恩於我張家。不如看在我的麵子上,算了吧。”


    張家人的突然出現,李雲凱麵色逐漸變得凝重。即使最近李家有所壯大,但目前還是有些忌憚對方,畢竟,多年來三家一直以張家為首。


    “同為三家之人,何必插手他人家族之事。”不知何時,盧家眾人也來到了這裏:“況且李家也算是幫我們盧家清理門戶,得到我們的允許,天元兄又何必為難我們呢?”


    “自家之人,卻容他人淩辱,難道李雲凱助你弑弟奪位之事是真?”趙海川直言嘲諷。


    “放肆,口無遮攔,該殺。”


    這時,原本木訥的盧毛毛忽然開口低吼:“大伯,你真要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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