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烈焰鷹身長不足一丈,哪怕是鷹中王者也就一丈有餘,論實力最多堪比三花境。


    但白首血羽鷹不一樣,烈焰鷹若是有大機緣,則會進化變異,就如眼前的這隻,其實力,就算是蛻凡二重之人,也未必能敵。


    故而就連青昊陽也是一臉凝重,更別提曲無雙了,已經在謀劃如何脫身。畢竟妖獸倚仗的便是肉身力量,在此地幾乎不受影響。


    而修行者則是靠著源氣方能成為這片大陸的霸者之一,別說像青昊陽這樣天生神力的異類,就是所謂的體修,在東海城上也是少之又少。


    場內最欣喜自然是戈峰,此時一掃方才的頹廢,摩拳擦掌,勢要將剛才的屈辱加倍奉還。


    “聖鳥大人,請助我將來犯之人就地誅殺。”


    白首血羽鷹似乎極其興奮,怪叫一聲,第一個盯上的便是身強體壯的青昊陽,那目光透露著對這副軀體的貪婪,仿佛是看著一頓美味的午餐。


    如今所謂的聖鳥都出現在這,趙海川自然再無顧忌,不動聲色地朝著那禁地快步而去。


    血凰島的禁地,其實就是一片血色迷霧籠罩的沼澤之地。不過沼澤中心倒是有一塊方圓十餘丈大小的青石台,想來便是那白首血羽鷹的棲息之地。而青石台上雜草叢生,唯有一塊高九尺,寬三尺的青石石碑格外引人矚目。


    石碑似乎曆史悠久,上麵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不過趙海川感覺那可能就是無名功法的出處。


    隻是此時上麵血跡斑斑,就連附近的沼澤之上,也漂浮了各種殘缺的肢體。


    “怪不得,血羽鷹這麽久才出現,方才這裏也應該發生過一場大戰。”趙海川警惕地觀察四周。


    “救救我。”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前方雜草叢中傳來。


    趙海川頓時繃緊神經,慢步向前,小心翼翼過去查看,隻見一人躺在雜草叢中一動不動,奄奄一息。


    放眼望去,那人全身血跡斑斑,兩隻手臂似乎也已經骨折錯位,隻剩一張嘴看見有人過來,微微張開:“救救我。”


    趙海川猶豫片刻,還是問到:“怎麽救你。”


    “我懷中有一瓶丹藥,可以續命。”斷斷續續,那人總算是完整的說出一段話。


    “可以續命的丹藥?”趙海川眼裏閃過一道精光,又看了一眼對方,還是利索的將丹藥取出給其服下,生怕遲個片刻就抵擋不住誘惑。


    過了一會,那人臉色開始紅潤,也漸漸靠著雙腿吃力地盤起身子,不過雙手還是因為骨折脫臼,無力的耷拉著。


    “我乃東海城萬寶樓少樓主,高雲飛。”那人恢複了一些力氣便開始自報家門:“不知少俠姓名,今日之恩不言謝,我高雲飛欠你一個人情。”


    說著抖動手臂,甩出一張紫金卡:“他日在東海城來萬寶樓找我,有求必應。”


    看著對方如此信誓旦旦,趙海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隻是舉手之勞而已。當然,他也不知道萬寶樓意味著什麽,包括這紫金卡是什麽意思。


    “我是誰不重要,此地就剩你一人了?”現在的他更關心這裏的情況,況且東海城勢力錯綜複雜,他可不想再救個人,又是和曲家一夥的。


    “不錯,那妖獸太強了,二十餘人,皆是我帶來的好手,無一幸免。”高雲飛歎了口氣:“還想著坐收漁翁之利,結果我能撿迴一條命已經足夠幸運了。”


    “那你現在什麽打算?”


    “迴去了,此地太過兇險,你也趁早迴去吧。”


    “我再看看吧。”


    聞言,高雲飛不再勸說,人各有誌,便起身打算盡快迴去,這裏他是一刻不想多呆。隻是離開前又迴頭看了一眼趙海川:“希望你能活著來東海城找我。”


    他似乎能感覺到,此子絕非常人,如若不夭折,將來必有一番作為。不僅是因為救了他,更主要是麵對續命丹藥都能堅守本心,忍常人所不能忍。


    據高雲飛所言,萬寶樓眾人還未靠近沼澤之地就被妖獸攻擊,自然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無奈之下,趙海川隻能自行摸索。


    沼澤邊緣倒是不深,堪堪沒過小腿,但距離青石台一裏地左右,不知道路上會遇到什麽危險,趙海川迴頭看向祭壇的方向,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還是心一狠,邁進了沼澤。


    數十步路過去,並沒有什麽意外發生,不過趙海川還是不敢有一絲鬆懈,而且他也發現,沼澤之中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這味道比之上岸時濃烈了數倍。


    不僅如此,這血的腥味道竟有一種讓人身處血海,似要瘋狂殺戮的衝動。好在趙海川道心堅定,雖有影響但問題不大。


    不知過了多久,趙海川終於登上了青石台,此時他已經無力的癱坐在青石台上,大口喘著粗氣,這一路過來,不僅是對自己肉身耐力的比拚,亦是對神魂的折磨,稍有不慎,恐怕就會迷失心智,淪為殺戮的傀儡。


    稍作調整後,他便開始對石碑開始研究,隻是整個石碑研究數遍,依然隻能看到那篇無名功法,哪怕整個青石台,他都來來迴迴摸索,可惜並沒有什麽奇特之處。


    “如此千辛萬苦,隻是一場空嗎?”


    趙海川有些失望,不甘心的他甚至爬上石碑,希望石碑上方有些收獲,結果依舊不盡人意。


    最終無奈的搖了搖頭,既然結局注定,也隻能自我釋懷,索性躺在石碑之下,不再多想,好好休息一會,畢竟一路過來,實在太累了。


    就在他放空自己之時,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無名功法的口訣,趙海川情不自禁地開始默念,渾身的源氣在這口訣地牽動下不斷吸收這血色迷霧。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此時沼澤之上的血色迷霧竟然因為他開始瘋狂地湧動,隨著他默念口訣,運轉源氣,血色迷霧愈演愈烈,猶如一隻遠古天凰,展開雙翅,衝天而起。


    許久之後,血色迷霧才緩緩收縮,最終在石碑前方凝結成一個詭異的血色旋渦。


    與此同時,這狂暴的血色風暴,就連遠在祭壇之中的眾人也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


    雙方立刻停止了戰鬥,不過此刻雙方加起來都不足二十人。可想之前的戰鬥有多激烈。


    此時的青昊陽渾身喋血,絲毫沒有方才麵對戈峰的從容,就連雙手也不自主的微微顫動,目光死死盯著血羽鷹,而他對麵的血羽鷹也好不到那裏去,原本豔麗的血羽變得暗淡,甚至身上好幾處的血羽,要麽殘缺,要麽直接被扒光了。


    曲無雙和文以墨兩人聯手,各自服藥後方才勉強抵擋住戈峰的進攻,幸好的是剩餘的數具血骨僵傀隨著時間的流失,血色流失竟然直接不動了,否則場上的情勢可不會這麽樂觀。


    此時,沼澤之地,一道倩影緩緩出現,隻見她每走一步,腳下便凝聚成一柄短劍虛影,閑庭信步般,直接來到青石台上。


    “原來這無名功法便是這入口之匙,怪不得我研究此地數日竟無所獲。”


    突然傳來的聲音瞬間將趙海川驚醒,慌忙爬起身朝著聲音大方向望去,隻見一道倩影不知何時立在他身前,一席紅色長袍,頭戴鳳冠,不過背對著他,看不清她的容顏。


    “你是誰,什麽時候在的?”趙海川不禁直冒冷汗,居然有人能在自己毫無警覺的情況下出現在旁邊,若是想對自己不利,那後果不用多說。


    可那人卻並未理睬趙海川,繼續自語說著:“不過我劍心如初,縱有研究石碑之字,卻未修煉,好在今日,該有結果了。”


    說完,一步踏入那血色旋渦。


    趙海川此時十分糾結,以對方的實力,沒有第一時間將自己抹殺已經是件幸運的事情了,若是自己再不知好歹的跟進去,無異於以卵擊石,可是好不容易到了這一步,若是就這樣放棄,他怎麽甘心。


    修行本就是場破釜沉舟的豪賭,攀高峰必經顛崖之險,搏汪洋且明雄心之誌。


    最終,趙海川縱身一躍,身影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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