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先生把油嘴與滑舌的委任書收拾好,將幾份副本交給秘書們,讓他們的分別送給議長、檔案庫和油嘴滑舌兄弟。除此之外,他還各留了三份副本,鎖進一個小保險箱裏,然後又把這個小保險箱鎖進一個大保險箱裏,最後把這個大保險箱推進牆體預留的凹槽,然後再用一幅畫把保險箱遮住。


    這些當然不是什麽很重要的文件,顧問先生隻是把它們假裝成很重要的樣子,因為他知道機械式保險箱擋不住這些魔法小馬,所以他把一些不重要的東西偽裝成很重要的樣子,這樣的話,萬一有什麽不懷好意的家夥潛入自己的辦公室,他們就會心滿意足地拿著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離開了。


    顧問先生真正的秘密就能安全地躺在更深的地方了。


    總而言之,忙完了早上這些事,顧問先生心滿意足地坐進他那張大扶手椅中,然後拿出打字機,鋪好打印紙。


    說真的,對於小馬的打字機,顧問先生常常非常感慨。


    在第一次聽說小馬們會用這種機器的時候,他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畢竟嘛,你怎麽讓一個人類去想象小馬用蹄子敲打字機的畫麵?估計他們一蹄子下去至少要敲出七八個字母,可如果放大鍵帽,那打字機鍵盤該有多大啊。


    然後,等顧問先生見到小馬打字機的實體,他才意識到是自己想當然了,小馬的打字機當然不是鍵盤式的,他們的打字機隻有兩個浮動鍵,可以向十二個方向推動,兩個浮動鍵指向不同的方向,就可以敲出不同的字母,十二乘十二,他們一台打字機能打出的符號甚至比人類的同類型產品還要豐富。


    盡管作為公主的顧問和實際上的首席文官,顧問先生不需要親自打字,但出於對魔法世界生產的科技造物的好奇,他還是認真研究了小馬打字機的構造和使用,顧問先生很快就成為了一個打字機行家,他會親自將自己的草稿打成文件並樂此不疲,他覺得打印機換行時發出的那一聲清脆的金屬聲簡直是最完美的天籟。


    所以,他拿出了昨晚起草文件,把它們放在閱讀架上,然後將手指搭在了打字機鍵盤上。


    然後顧問先生發現,屋裏的光線好像發生了變化,他抬頭看去,發現是展示架上的一顆綠寶石星星正在閃光。


    顧問先生還記得,這是水猿去年送給自己的暖爐節禮物,當時他就猜這不是個普通的東西,事後他去問塞拉斯蒂婭公主,公主隻是認出這個東西上有某種魔法,但至於是哪種魔法,公主說她還要再研究。


    但顧問先生不能讓她繼續研究,因為他暫時不準備讓公主知道自己和水猿的關係已經好到送禮物的程度了,因為塞拉斯蒂婭公主的嘴巴留不住秘密,一件事隻要讓她知道了,那露娜公主肯定也會知道,而要是露娜公主知道了,那全世界也就都知道了。


    當時他跟駒絕會長鬥得緊,而水猿又是全小馬利亞都有名的大壞蛋,顧問先生還是要注意個人名聲的,所以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的好。


    對哦,話又說迴來,在去年年底,《天馬無畏》


    係列好像出了一本新書,據說有新反派出場,顧問先生打算忙完這陣就買來看。


    算了,先不管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顧問先生的屋子裏,有一個魔法物品正在一邊閃著光,一邊飄起來。


    出於本能的反應,顧問先生馬上滑下椅子,躲在了桌子後麵,但是很快,他又覺得自己的朋友不至於處心積慮地坑害自己,於是他把半個腦袋探出桌麵開始觀察——


    隻見那顆綠寶石星星一邊閃著白光,一邊飛到了房間內比較空曠的地方,緊接著就像是一顆石頭被扔進水裏那樣,在震顫中,於空氣裏輻射出一圈圈的漣漪,然後就像是抽水馬桶衝水一樣,這一圈圈的漣漪旋轉起來,一個空洞就出現在了漣漪的正中心。


    然後,一顆巨大的、長著尖牙利齒的腦袋,頂著一對凸出的大眼,從洞裏伸了進來,朝房間裏打量了一圈,然後看見了露出半個頭的顧問先生。


    “嘿!夥計!”水猿開心地向顧問先生招手,“來!來!”


    “阿維(ahuizotl)?你給我的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你怎麽今天找我?”顧問先生問道。


    好吧,和顧問先生一樣,水猿的本名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也被小馬們刻意忽視了,而且由於他名字用的是特諾奇提特蘭本地的土著語,發音規律和小馬語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基本上沒有哪匹小馬能念對他的名字,除了顧問先生之外,也就隻有他的老對頭天馬無畏能念出來了。


    可是由於無畏的作品要麵對的是以小馬語為母語的普羅大眾,所以她還得在作品中把水猿的名字“小馬語化”,可這麽一個轉化,名字從音譯變成了意譯,所以就出現了“水猿”這麽個名字。


    這實在是太好笑了,簡直就像是叫塞拉斯蒂婭公主為“宇宙公主”,或者管她的得意門徒叫“暮光閃閃”一樣好笑。


    嘖。


    所以到底怎麽稱唿才合適呢?


    說不定非母語的翻譯,隻要能被接受而且沒有太出格,就可以算是合理的?


    算了,這些名字上的事情先扔到一邊,我們還是接著說辦公室裏發生的事情。


    顧問先生問完之後,水猿毫不在乎地擺了擺手,“你趕緊過來,這東西不穩定,你過來我跟你說。”


    所以,顧問先生把手上的東西整理好,再在門口掛上一塊寫著“請勿打擾”的牌子,走到衣櫃前拿出那套防護服,然後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那個傳送門。


    穿過傳送門,顧問先生發現自己來到了塔利康堡壘最頂部、這座巨大的太陽階梯金字塔塔尖的平台上,而他身後的一個裝飾著黃金骷髏的太陽形圓環正散發著魔法輝光。


    然後水猿抓住這個圓環的外圈,逆時針轉了半圈,傳送門就關上了。


    “哈哈哈哈!這下你跑不掉了!”水猿故意壓著嗓子,用一種聽上去很邪惡的聲音說道。


    “別鬧,說正事”,顧問先生單腳跳著,費力地把腿伸進防護服裏,眼看著他要失去平衡,一匹原住民小馬趕緊湊過去扶住他的腿,“謝謝啊,小家夥。”顧問先生對小馬說,然後他接著問水猿,“阿維,你趕緊說正事,叫我來幹什麽?”


    “瞧瞧你,工作給你摧殘成什麽樣子了”,水猿搖搖頭,“難道沒正事就不能找你?”


    “我隻是覺得以你的性格,沒什麽大事不會找我。”顧問先生戴好防護手套,啟動了內置空調,然後他戴上了麵罩。


    水猿看得直皺眉,“你又說你想探索小馬利亞自然環境,又一定要穿成這樣,你說你這不是自我矛盾嗎?”


    “我矛盾的地方還少嗎?也不差這一處兩處的。而且這並不矛盾,趨利避害嘛”,因為麵罩的緣故,顧問先生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而且有些失真,“我跟你們不一樣,我身上沒毛,怕得熱帶皮膚病,為了看花花草草而把健康搭進去,得不償失。”


    “行吧”,水猿撓撓頭,“叫你來主要是想請你看看蝴蝶大遷移,二十年才一次的。”


    “那好啊!”顧問先生驚喜地說,“我本來想來看的,結果算算車程又放棄了”,然後他拍拍水猿的肩膀,“夥計,這迴可謝謝你了!”


    “這算什麽?咱倆誰跟誰?咱們那是實在親戚!”


    好吧,從生物學上講,籠統地說,原則上來說,大概,從基因工程上分析,這句話還真沒錯。


    顧問先生和水猿勾肩搭背地順著台階往下走,“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送我的那是個什麽東西。”


    “哦,那是個定位器”,水猿說道,“塔利康堡壘頂上的這個裝置可以在一定太陽角度下打開傳送門——一年大概有那麽三五天——啟動裝置後,傳送門會開在定位器附近,我想著這樣比較方便,就送了你一個定位器。”


    顧問先生點點頭,然後他跟著水猿一邊走,一邊看著塔利康堡壘內部的環境。


    這裏和他上次來時不太一樣了,顧問先生注意到有幾條走廊已經被裝上了魔法燈,走廊兩側整齊地擺好了展示櫃,地麵上還貼著方向指引標記。


    “幹的不錯啊!”顧問先生開心了,“看來博物館很快就能開張了!”


    “怎麽樣!這都是我做的!”水猿得意地說。


    這時,一匹扛著東西路過的原住民小馬頭也不轉地說:“沒錯,都是您坐在椅子上指揮我們做的。”


    “多格裏布文!你中午沒飯吃了!”水猿惱羞成怒。


    “反正您也不供應午餐。”那匹小馬頭也不迴地走了。


    顧問先生哈哈大笑,他拍拍水猿,“別置氣啦,告訴我,博物館你是怎麽規劃的?”


    “哦,這可是個大計劃!”說到這個,水猿興奮起來,他搓搓手——當然搓的是左右手,而不是尾巴上的手,“塔利康堡壘一共二十一層,地上十七層,地下四層,我的計劃是頂層做研究室和天文台,地下做儲藏間,隻給遊客開放地下湖和水晶洞,這兩個地方還可以安排夜遊。剩下的是遊客區域,我打算拆掉三層的一部分地板,做一個挑空的劇場,讓我的小馬們表演曆史劇,第十六層我打算好好裝修一下,改成一個旋轉餐廳,讓遊客可以吃飯,十五層做交通區——你不是要在十五層的兩個耳橋上搭軌道嗎?那我就把整個十五層改成交通站台,再放幾個紀念品商店和膠囊旅社,售票區也放在這裏……”


    “可以啊!”顧問先生讚歎道,“你這規劃絕對是能在小馬利亞博物館評比中拿大獎的!你如果這樣安排,我就給你修改一下交通方案——耳橋上的軌道我給你改成森林觀光線,我們可以把這一整條線路都改成景點,等你們完成耳橋加固,我們這邊馬上就鋪設軌道!”


    “好,不過博物館開業還得等一段時間,我這裏有不少文物比較危險,需要做特殊處理,而且文物的介紹詞我也需要好好想,我的博物館,要做就做到最好!最大!最棒!”


    “……也最能賺錢?”顧問先生揶揄道。


    這時,顧問先生注意到,在一處大廳中,一個特別顯眼的位置,擺放著幾個特別大的展櫃,“這是準備放什麽的?”顧問先生問。


    “我準備在這裏放一些重大文物、鎮館之寶”,水猿迴答,“那裏那個台子,我是預留給太陽王朝的王權金球的,大廳中間那個準備放藍寶石雕像——等我把它搶迴來以後——然後,靠牆的那個準備放太陽王朝最後一個大祭司的預言金板。”


    “預言金板?”這是顧問先生第一次聽說這個東西,“它預言了什麽?”


    “哦,它什麽都沒預言,隻是太陽王朝的小馬照著金板上的鬼畫符一通胡亂解釋,然後再按照這胡說八道執行下去,最後亡了國。”


    顧問先生幸災樂禍地笑了,“那麽這塊金板在哪兒呢?我也想試試解讀一下。”


    “埋在堪佩奇奧遺跡下麵,那個地方太窄小了,而且有機關,我進不去,不過不用擔心,我把地圖偷偷塞在無畏那兒了,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去找那塊金板,我隻要半路截胡就好了。”


    然後顧問先生和水猿一齊大笑,他們一碰拳。


    “敬靈長類的老謀深算!”


    說真的,把塔利康堡壘改成博物館,這可不是個簡單的工作,這座建築是純粹用大塊石頭砌出來的,改建工作需要在不改變建築承重結構的基礎上,用石匠工具生生鑿成想要的樣子。事實上,如果把塔利康堡壘完全推倒重建,可能會比改造快不少,但水猿可舍不得這樣做,畢竟這座建築本身就是一個文物。


    所以,即便改造工作從去年十月初、顧問先生第一次來這裏後就開始了,但成果仍然不大,博物館距離開門營業仍然非常遙遠。


    看著改造工作如同西西弗嘶推石頭般遙遙無期,一向暴脾氣的水猿也曾經急得拿頭去撞石頭,但是想到顧問先生當年說的那句——“大隱隱於市,防止文物被偷走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文物出土的地方變成一個大博物館。”水猿仿佛又有了無窮的動力。


    他甚至都開始幻想文物登記造冊之後,自己在法庭上起訴無畏盜挖文物、偷竊國家財產了。


    他覺得有顧問先生的幫助,自己一定能勝訴,然後無畏就會被迫歸還所有文物,然後被關進監獄。到那時,水猿就可以大搖大擺地去探監,隔著玻璃大聲嘲笑無畏。


    每每想到這裏,他就會開始傻笑,然後清清嗓子,在腦子裏構思一下應該怎麽嘲諷監獄裏的無畏,再對著空氣,用諷刺的語氣把這些話說一遍,再想象無畏麵對這些話的反應,然後再迴答她的話。


    他常常這樣有滋有味地自言自語,搞得他手下的原住民小馬們都以為他終於瘋了。


    然後他會用大嗓門吼著他手下的小馬們加速幹活兒。


    “堅持,堅持就是勝利。”他自言自語道。


    扛著大塊石材的原住民小馬顫巍巍地走過,“是啊,堅持……堅持就是勝利……”他被壓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水猿和顧問先生走出塔利康堡壘,順著大路往外走,在堡壘外的院子裏,顧問先生看見了《天馬無畏與藍寶石雕像》中提到過的那把石頭椅子,他的那群貓科動物軍團正趴在石頭地麵上曬太陽。


    顧問先生用手肘戳了戳水猿,“話說你真的會像無畏寫的那樣,坐在椅子上一邊給貓咪撓癢癢、一邊曬太陽、一邊大喊‘隻要打敗了無畏,我就可以統治世界’嗎?”他打趣道。


    “哦!得了吧!”水猿想道無畏寫的那些橋段就來氣,“她以為自己是誰啊?我打敗了一個副業考古、主業當飛賊,還兼職作家的天馬丫頭,就能統治世界了?這麽說吧,要是我能打敗全世界,卻拿不下一匹天馬,那荒謬的就是我,要是我拿下一匹天馬就能拿下全世界,那荒謬的就是這個世界……你能想象一個能打敗全世界的家夥,被公主之外的小馬打敗的樣子嗎?”


    “我想象不到。”


    “對吧。”


    “對,但是,阿維,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呢,你把核心問題繞開了。”顧問先生提醒道。


    “哦,好吧”,水猿顯得有點兒虧心,“我要先說明一下,我的確會這麽‘想’,但從沒付諸實踐,我是說,哪個靈長類動物沒想過統治世界呢?”


    “我想想,比如說——我?”


    “你?”水猿顯得挺驚訝,“我以為你會通過架空你上司的方式來個偷天換日,把公主的國家變成你的國家呢。”


    “咳,有沒有是一方麵,但想不想是另一迴事”,這迴輪到顧問先生虧心了,“誰愛統治世界誰去,我是堅決不要,實在是太累了。”


    水猿聽出顧問先生話裏有話,但他沒像顧問先生調侃他那樣得調侃顧問先生,他隻是問:“怎麽了?對工作不滿意?”


    “沒有,相當滿意”,顧問先生迴答,“有對工作一竅不通的上司、合轍合拍的同事,還有當麵吐口水、背後捅刀子的對頭,我感覺我在這裏的工作真的相當正常,正常得就像是在人類社會一樣。”


    “你的同事怎麽才能做到一邊當麵吐口水,一邊背後捅刀子的?”水猿問。


    “擁抱的時候啊。”


    “好吧,不過……對工作一竅不通的上司?你是說塞拉斯蒂婭公主?”水猿驚訝極了,“她做了一千年公主,怎麽會對工作一竅不通呢?”


    顧問先生直接反問:“那小馬利亞的的社會在這一千年裏有任何變化嗎?”


    “哦,那倒是”,水猿撓撓頭,“那你覺得塞拉斯蒂婭公主她馬品如何?”


    “好到沒邊兒了”,顧問先生迴答,“她,還有她妹妹,公主姐妹的善良的確是沒得挑,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嗎?我來到小馬利亞,認識的第一匹小馬是露娜公主,認識的第二匹小馬是塞拉斯蒂婭公主,她們是我見過最善良、最熱情好客的智慧生物,善良到當了一千年的絕對君主,卻還是有一種理想主義化的天真,以及近乎於奢侈的良心。我跟你說我愛死她們了,有這種朋友我做夢都能笑醒……要是我還有時間做夢的話。”


    “那在這種小馬麾下工作,應該挺開心的吧?”水猿問道。


    “開心是挺開心,但就是累”,顧問先生聳聳肩,“她們善良、比較智慧,不太聰明,但所幸也不太聰明,比較好騙,我們天天得騙過她們、用她們不太容易接受的方法去達成她們想要的結果。”


    聽見“不太聰明”這個評語,水猿嘿嘿嘿地笑出聲來,“這麽說吧,幾乎所有的小馬都‘不太聰明’,他們有種介於可愛和可氣之間的耿直。你一說這個,我想起來一件事:就是那個天馬,自稱叫無畏的那個,她蹄子裏有我的一個焦灼金環——當然,讓我知道在哪裏,那我就不用急了,等要用的時候再搶迴來就行——她把那個金環鎖進了一個密碼盒裏,那是一個特別打造的密碼盒,可以隔絕魔法,而且偽裝成了一本書的樣子,這個東西的市價大概得有個三五千塊錢——如果金幣和紙幣匯率是一換一的話——你想,這麽昂貴的盒子裝著這麽重要的東西,那個小賊也一定是非常重視它的,然後有一次她輸入密碼,被我養的獰貓看見了,然後它把密碼告訴了我……”


    說到這裏,水猿似乎有些繃不住了,他像個渾身是孔的輪胎一樣,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嗤嗤”地笑得漏氣,然後他深唿吸一口,憋住笑意,“……你猜猜她的密碼是什麽?”


    “這我哪猜的出來?是什麽?”顧問先生問道。


    “是——零、零、零,三個零。”


    顧問先生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就站在原地,和水猿對視起來,他們兩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然後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一個捂著肚子,一個拍著膝蓋,特諾奇提特蘭盆地的守護者和塞拉斯蒂婭公主的首席文官,笑得要多沒溜兒有多沒溜兒。


    他們兩個就一路哈哈大笑著,走上了一處懸崖,他們就坐在這裏用望遠鏡看完了蝴蝶遷移的全場。


    他們一直沉默著,看著最後一隻蝴蝶飛出視野,他們都覺得,打破這種靜默而宏大的場景,那簡直是在犯罪,所以他們靜靜遠眺著蝴蝶飛走的方向,一直沉默下去……


    這時,一聲不知道是哪裏傳來的高聲叫喊打破了沉默,那聲音非常大,就仿佛是用了某種擴音魔法一樣。


    顧問先生和水猿又拿起望遠鏡,想找到聲音的來源,然後他們很快就發現了,這聲音是從森林裏的一個開放式樹屋那兒傳來的,有一匹金黃色鬃毛的飛馬在大喊大叫,而她身邊的就是——


    “是她!”水猿咬著牙,“沒想到她送上門來了!”


    “那就按計劃跟著她唄,不是都計劃好了,騙她去堪佩奇奧遺跡裏取預言金板,然後半路奪走金板?”


    顧問先生看了一眼水猿,然後又把眼睛湊到望遠鏡前,然後他發現,無畏似乎被什麽東西絆倒了,纏著繩梯從樹屋裏摔了下去,然後在摔到地麵前的一刻,繩梯緊緊地拉住了她的翅膀。


    看著就痛!顧問先生甚至感覺自己的肩胛都痛了起來。


    “她這下毋庸置疑是骨折了”,顧問先生呲牙咧嘴地說,“她都這樣了,還能給咱們拿到預言金版嗎?還有,她旁邊的那是個遊客嗎?這樣能保證安全嗎?我可不想博物館還沒開張,就蒙上一層血色的陰影”


    水猿白了顧問先生一眼,“你直接說害怕有小馬死了不就行了?還什麽‘蒙上一層血色的陰影’,少看點兒音樂劇吧。不過安全問題你不用擔心……雖然有點兒滅靈長類威風,長有蹄類誌氣,但我得承認,那匹天馬身上哪怕還有一個關節是能動的,她都能想出逃出生天的辦法,翅膀骨折,小事而已。”


    顧問先生和水猿走遠了。


    ……


    “你確定他們走了嗎?”小蝶後背緊貼著懸崖瑟瑟發抖。


    “我覺得……他們應該是走了”,雲寶和她一樣,也是緊貼崖壁一動不敢動,她渾身顫抖,又是激動又是害怕,她盡量壓低嗓音,從喉頭擠出小聲的尖叫——“《天馬無畏》裏說的是真的!水猿!防護服怪物!手之密會是真實存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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