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傑克最終也沒拿下牛仔大賽的冠軍。


    那頭牛頭怪在放趕牧場動物項目上得的分實在是太高了,她用盡渾身解數也沒能超過他,最後她隻得了個第二名的成績。


    看著蹄中那寫著一個大大的“2”的獎牌,蘋果傑克心裏五味雜陳,臆想中那輕鬆的勝利和失敗的現實兩相對比,狠狠地打擊了她那倔強的自尊心。


    如果僅僅是失去了冠軍,她隻是讓自己失望了,那也能接受,可她更害怕是失讓小馬鎮的鎮民們失望——她已經答應過大家,會贏得獎金,幫大家修繕小鎮的市政廳,大家敲鑼打鼓地為她舉辦了一場歡送會,可是現在,沒有冠軍,沒有獎金,也不會有新市政廳,這讓她怎麽向大家交代?


    做出了承諾卻不能遵守,這是蘋果傑克無論如何也不願見到的事情,她一定要做出補償,至少要給小鎮湊齊修繕市政廳的錢,所以比賽一結束,她就四處去找工作,想去找一份能盡快賺到錢的工作。最後,她在“坎特洛特馬”酒吧遇到了一位調兒啷當的、穿著公務信使製服的天馬。


    這匹天馬告訴她,最近道奇樞紐的美酒櫻桃女爵那裏特別缺馬蹄,她的櫻桃園現在正需要小馬幫她給櫻桃榨汁。


    再三確認信息真實性後,蘋果傑克決定去試一試,但她覺得,如果被朋友發現自己竟然要背井離鄉去打工,那實在是太難堪了,所以她在去道奇樞紐的一路上,時刻警惕著周圍的環境,防備著隨時有可能出沒的熟馬。


    她裹著麵巾,用鞍包遮住了自己的可愛標記,還帶了一副墨鏡,她刻意買了昨晚後半夜的火車票,淩晨四點到了道奇樞紐,確保這一路上都不會被發現。哪怕她到了道奇樞紐,她也沒脫下這副遮遮掩掩的裝扮,她在冬季淩晨的寒霧中,一口氣跑到了櫻桃園才稍稍放下心來。


    她按響了門鈴,門上的一扇小窗被打開了。


    “你好,你找誰?”門裏的聲音問道。


    “呃……”蘋果傑克顯得有些拘謹,“請問最近櫻桃園需要工馬麽?我想應聘。”


    “當然當然,快進來吧!怎麽來得這麽早?肯定凍壞了吧?”門被打開了,開門的正是美酒櫻桃,她看上去正在打理鬃毛,她趕緊把蘋果傑克讓進來,找出一條毛毯給她披上,“要不是今天上午我得去接見兩位大馬物,得早起準備準備,你且得在門外凍著呢!”


    然後她又看了一眼蘋果傑克,“你的帽子不錯。”


    聽到這句話,蘋果傑克一愣,她伸蹄摸了摸頭頂——得!這一路白偽裝了!


    盡管心愛的帽子暴露了自己的行蹤,但她心裏還是有一絲僥幸,蘋果傑克覺得,自己選了這麽晚的一班車,應該不會被朋友們發現吧?


    好吧,最後發現她的不是她預想中的朋友,而是她的另外一位朋友。


    在聽到顧問先生的聲音時,蘋果傑克嚇得四蹄騰了空,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逃開,她跳出榨汁滾筒,她拚命蹬動蹄子,她閉上眼埋頭狂奔,她感覺自己四個蹄子都踏出了火花,她感覺自己應該已經跑出一段距離了。


    然後她一睜眼,發現自己還在原地。


    是露娜公主用魔法把她懸浮了起來,她看了看這匹小馬慌張的樣子,和顧問先生對視一眼,然後把她漂浮到了顧問先生麵前。


    顧問先生雙手抄住腋下把蘋果傑克舉起來,就像擎著一頭大狗一樣,他憂心忡忡地盯著蘋果傑克,仿佛是想要看透她的腦殼,從中找出點兒什麽。因為按照他以往的經驗來看,小馬鎮的這六匹小馬,仿佛具有一種特殊“報喪”的能力——一旦她們出現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那就一定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就比如上次,雲寶突然來了坎特洛特,結果大家發現是塞拉斯蒂婭公主一百年前的一次失誤“東窗事發”了;再比如上上次,小馬鎮的大壩塌方了,後來大家發現她們曾在一個出乎意料的時間中去過死亡穀;再比如上上上次,她們出現在蘋果魯薩,要不是顧問先生也在那裏,蘋果魯薩的小馬和野牛幾乎要爆發戰爭了。


    顧問先生越想越心慌,他用幾乎是祈禱的語氣問道:“蘋果傑克,小家夥,小馬鎮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蘋果傑克一下子就愣住了,“你怎麽知道的?”她下意識反問。


    顧問先生心更慌了,“我不知道,但問題就在於我知道發生了事情,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對於他這種控製欲極強、一定要親自把控住事情每一個細節的人來說,這種“一半蒙在鼓裏”的狀態簡直是莫大的折磨,就仿佛執行絞刑時,人吊起來而斷氣之前的煎熬一樣。


    顧問先生越來越慌,他前後晃動著蘋果傑克,“快告訴我!小家夥!發生什麽了!快呀!”


    “呃……小馬鎮的市政廳有一些損壞。”蘋果傑克迴答。


    然後在顧問先生那“完全不信”的眼神中,蘋果傑克撓了撓頭,“好吧,損壞的很厲害,已經完全不能用了。”


    但顧問先生還是一副懷疑的表情,而且他的眼神讓蘋果傑克很不舒服,那感覺就像是她在看闖了禍的薇諾娜一樣,蘋果傑克大聲嚷道:“就這些了!沒別的了!快把我放下!”


    “馬格!”露娜公主皺著眉頭戳了戳顧問先生,她覺得顧問先生這樣也未免太過於咄咄逼馬了,這樣不對,所以她提示顧問先生稍微收斂一點。


    於是顧問先生把蘋果傑克放迴地上,“那麽……小馬鎮的市政廳壞了,你來這裏做什麽?你的朋友一定要急壞了。”


    ……


    “請問你見過一匹橘黃色的、可愛標記是蘋果的小馬嗎?”


    抱著最後的希望,五匹小馬來到了坎特洛特火車站,她們找到了一位售票員,向她打聽消息。


    聽到她們的詢問,這位售票員看了看她們,然後拿出一張五十塊錢的鈔票看了看,“我確實沒見過可愛標記是蘋果的小馬……”


    隨著售票員吐出這冰冷的事實,五匹小馬低下了頭。


    “……但是昨天晚上,蘋果傑克小姐買了一張去道奇樞紐的火車票。”售票員補充道。


    ……


    蘋果傑克看起來很局促,很明顯,她不想迴答這個問題,但她現在躲又躲不開,跑又跑不掉,顧問先生又是一副刨根問底的樣子,於是考慮一陣之後,她歎了口氣,低著頭說道:“我答應了鎮民們要用比賽的獎金來修繕市政廳的,但我沒能拿下冠軍,所以也就沒有錢給大家來修市政廳,我不能做出承諾又不去遵守……”


    說完這番話,蘋果傑克抬起了頭,她想看看顧問先生作何反應,但顧問先生看上去沒有反應,他挑著眉毛,用一種很奇怪的表情盯著她,說不上來是什麽意思。


    但露娜公主對這個表情可實在是太熟悉了,她當年還是夢魘之月的時候,和顧問先生的第一次見麵,顧問先生就基本一直保持著這個表情——尤其是在她說出那句“小馬們沒有草,可以吃蛋糕”之後。


    所以她知道,蘋果傑克一定是有什麽話說錯了,或者哪句話的邏輯有問題,隻是露娜公主現在還沒找出是哪句話的問題,但她又不想做個“傻乎乎的局外馬”,所以她也學著顧問先生的表情,挑著眉毛歪著頭,用那種表情盯著蘋果傑克。


    蘋果傑克麵對著兩張滿是疑惑的臉,一下子就不自信了,她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對了。


    顧問先生抿著嘴巴,用手指刮了刮上嘴唇,“不是,我沒理清楚你的邏輯”,他開了口,“重建市政廳……和你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嗎?為什麽要讓你出錢呢?這不是我們的事嗎?鎮長為什麽不上報申請呢?”


    “呃……我們是看羅維爾先生實在是太忙了,感覺還是不要那麽麻煩他的好,打算自己來”,蘋果傑克說,“我們自己能做好的事情,感覺還是不要再麻煩你們比較好。”


    “那這又和你有什麽關係?”顧問先生又問道,“有什麽關係?”蘋果傑克像是聽不懂顧問先生的問題,“小馬鎮是我的家啊,當然和我有關係。”


    “是,我知道小馬鎮是你的家,但修繕市政廳和你有什麽關係?”顧問先生還是理不清這個邏輯。他秉著人類的邏輯,當然參不透小馬的想法。


    所以蘋果傑克自然也搞不清顧問先生到底在糾結什麽,“馬格,你到底在問什麽?”她說,“小馬鎮是我的家,這裏的一切都和我有關,也和所有小馬鎮的小馬有關。小馬鎮的市政廳壞了,而我剛好有可能可以獲得一筆獎金,那我來出這筆修複市政廳的錢,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顧問先生看著眼前這匹小馬認真的樣子,他知道她不是在說謊,她真的是這麽想的。


    顧問先生不是迂腐的人,問到這個份上,他也就明白問題的症結在哪裏了,他這是掉進文化差異的思維陷阱裏了。


    “原來小馬是這樣看待自己和家鄉的關係的嗎?”他想道。


    顧問先生摸摸下巴,他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種含情脈脈的鄉土風俗,但這的確讓他感覺非常溫暖,他內心深處的某種聲音告訴他,一個理想中的美好社會,就應該是這樣的。


    顧問先生又看了一眼蘋果傑克,看看她因為一個承諾和自己強加給自己的、對家鄉的責任,就跑到四百公裏之外,去一個自己此前從未見過的小馬麾下打工,光是這份毅力和決心,就值得敬佩。


    此時的顧問先生又陷入了一種思維怪圈,盡管他很清楚的知道小馬的體質比人類要強,有時候甚至比軍用機器人還要強,但看著蘋果傑克那小小的身體,他還是萌生出一種麵對殘酷大自然中柔弱小動物的憐惜之情。


    他蹲下去,左手摘下蘋果傑克的帽子,右手摸著她的小腦袋,“小家夥,以後遇見這種情況,你可以寫信給我,我可以幫你解決的。”


    顧問先生突如其來的溫情脈脈搞得蘋果傑克莫衷一是,他那慷慨的提議更是讓她誠惶誠恐,“馬格,你不用這樣,這太破費了,而且你也不是小馬鎮的小馬啊。”


    “但是去年的暖爐節,每一匹小馬鎮的小馬都給我寄了禮物”,顧問先生說道,“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讓我永生難忘的暖爐節,所以這個忙我幫定了。”


    然後他打開自己的公文包,拿出支票本,“小家夥,你們差多少錢,告訴我就行。”


    露娜公主瞥了一眼擺闊的顧問先生,開玩笑地問道:“馬格,話說你到底有多少錢?紙幣是你設計的,國家銀行也是你設計的,行長也是你推舉的,你不會是監守自盜的吧?”


    顧問先生一邊寫支票,一邊迴答:“我可是一分錢都沒貪呐,不過哪怕我真的拿了不屬於我的錢,那我也排不上號,有的小馬才算得上是竊國大盜。”


    “誰?”露娜公主問道。


    “我們的皇家衛隊裏的,本來應該負責守衛公主的,結果他把公主的心偷走啦。”顧問先生一臉壞笑地扭迴頭來。


    露娜公主瞬間就明白了他在說誰,於是也笑起來,然後她對顧問先生做了個噤聲的蹄勢,畢竟,銀甲閃閃和音韻公主還想給她們一個驚喜呢。


    顧問先生點點頭,把支票塞進蘋果傑克的鞍包裏,“好了,小家夥,修理市政廳的錢有了,還有什麽擔心的。”


    “等等!”旁邊一直保持沉默的美酒櫻桃終於開了口,“我們說好了的!我雇傭她來給我榨櫻桃汁!您不能就這樣拐走我的員工!”


    蘋果傑克指指美酒櫻桃,“……擔心這個。”


    “哎呀,真拿你沒辦法。”顧問先生又掏出了支票本……


    若幹年後,“米庫什安承諾”成為了小馬利亞的一個專有社會學名詞,它的含義比較複雜,但大體上可以理解成“為了達成一個條件而不得不去觸發更多條件,使得事情逐步趨向不可控的複雜性”。“米庫什安承諾”、“龐氏騙局”和“獅子社會”成為了社會學經典三大陷阱。


    不過那是很多年之後的事情了,還是讓我們把視線轉迴現在——總而言之,在花了不少錢之後,顧問先生總算解決了蘋果傑克的勞務糾紛,接下來就是解決道奇樞紐的實際問題了。


    最核心其實就是鐵路的問題,道奇樞紐的舊鐵路是小馬規格的窄軌鐵路,軌距隻有九百毫米,而且車頭隻有八匹馬力——如果換用大號挽具,再加一些車夫,還能升級到十六匹馬力,畢竟有多少拉車的小馬,就有多少馬力嘛。但是在超級列車麵前,這些東西幾乎就像圍著聖誕樹轉圈的玩具火車一樣迷你,僅僅是兩條超級火車的軌道,就把之前的雙向六軌道鐵路的空間占滿了,所以如果想要建好新鐵路,就必須要對整個小鎮進行大刀闊斧地重建。


    這不難理解,問題的核心就是本地小馬們對鐵路和城市改造有些顧慮,他們希望道奇樞紐可以保持“火車城中過”的小鎮特色,又不想被超級列車那巨大的噪聲吵到,也不想失去鐵路交匯處的特殊地理優勢。


    簡而言之,他們希望盡可能規避新技術給他們帶來的麻煩,同時在保留當地特色的前提下隨時代進步。


    一個非常經典而樸素的兩難要求。


    而且他們似乎對“坎特洛特式翻新”有一些誤解,他們以為城市改建就一定會拆掉他們的老房子,所以對此抱有相當大的敵意。


    為了解除他們的疑惑,顧問先生解釋了半天,最終和鎮民們達成協議——願意搬新房子的,他們會拆舊屋建新屋,依戀老房子的,他們會把老房子連同地基一起挪到新地點去。


    至於“火車城中過”這一點,顧問先生別出心裁地設計了一段下沉式鐵路,並在上方用堅固的水晶封頂,整段鐵路就像是被封在一個地下的玻璃盒子裏一樣。


    至於震動和噪音問題,那就交給魔法吧,用水晶密封也是出於這個考慮——水晶是魔法的優良導體,將大規模的隔音減震魔法施加進這塊水晶裏,就可以完美的解決問題……而且還憑空創造出一百多個就業崗位。


    至於那些因此下崗的火車車夫,既然他們的特長就是奔跑,那不是完美的符合櫻桃園榨汁工的工作需求嘛!


    一天下來,顧問先生解釋這個說明那個,和這個簽協議,又和那個打包票,忙得滴溜亂轉,等他好容易完成工作,已經是下午晚些時候了。


    他收起那一大摞合同,把它們拾掇整齊,費力地把它們塞進滿得都要溢出來的公文包,然後找到了在鎮上享受一日遊的露娜公主和誠惶誠恐地陪在公主身邊的蘋果傑克,“完成了,我們可以走了。”他說道。


    “工作順利嗎?”露娜公主問。


    “順利極了”,顧問先生緊緊夾著他的公文包,公文包實在是太滿了,合不上蓋子,他必須很用力地一直夾著它,“但我還是希望我們能有一位宣傳部長和一位工業部長,這樣我能省很多事。”


    不過顧問先生不知道的是,他未來的的宣傳部長和工業部長已經在前往小馬鎮的路上了,未來,他們將蹄拉著蹄,唱著歌跳著舞,一路蹦進他們的團隊裏,並加入花花短褲的內閣。


    並成為這群道貌岸然的老騙子中,騙術最浮於表麵的那兩位。


    ……


    夕陽下,道奇樞紐的鎮民們向顧問先生、露娜公主和蘋果傑克揮蹄告別,在鎮民的歡送中,他們三個走上了超級列車。


    伴隨著一聲汽笛,桌麵上水杯突然泛起漣漪,超級列車開始慢慢前進,窗外的景色也開始變化,道奇樞紐漸漸被甩在身後,夕陽下覆雪的原野出現在大家眼前。


    看著向後奔跑的小山丘,蘋果傑克不禁想起她小時候的那次離家出走,那個時候,她害怕自己會一輩子被困在小馬鎮,但是在投奔馬哈頓的叔叔嬸嬸之後,她又感到了無盡的迷惘,這種迷惘和惆悵在她心中越積越多,她從未如此想念自己的家。


    最終在那個下午,彩虹音爆閃爍整個天空,燦爛的火花徹底燒盡了她內心深處的最後一絲猶豫,她就在彩虹之下,一路跑迴了小馬鎮的家。


    是啊,家。


    蘋果傑克已經等不及了,她實在是太想念小馬穀的家了。


    她迴過了頭,看向車廂裏的顧問先生和露娜公主,他們看上去在掰蹄子……或者用顧問的說法,掰手腕,但雙方好像都上了兩隻蹄子……或者兩隻手,看上去更像是在搶什麽東西,她再一細看,發現露娜公主和顧問先生中間擺著一個棋盤,他們也不是在掰蹄子,而是在搶一個主教,應該是露娜公主想要悔棋,但顧問先生不讓。


    他們這輛火車會先在小馬穀停留,然後再前往坎特洛特,那裏是露娜公主的家,她一千年前就生活在那裏。


    那顧問先生的家呢?他在來到小馬利亞之前,他的家又是哪裏?他又是否懷念著他的家鄉呢?


    看著這熱熱鬧鬧的歸鄉途上的車廂,蘋果傑克笑了,但就在她笑的同時,一輛對向行駛的列車轟隆隆地從她身後駛過,她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落迴椅子上後又打了個嗝。


    趁著顧問先生看蘋果傑克這個檔口,露娜公主一蹄子把棋盤打翻了。


    顧問先生看看滿地的棋子和別過腦袋吹口哨的露娜公主,笑著搖了搖頭……


    在道奇樞紐,剛剛和他們擦肩而過的列車穩穩地停靠在站台上,暮光閃閃、萍琪、雲寶、瑞瑞和小蝶走下了車。


    “聽說阿傑在牛仔大賽之後就來了這兒”,暮光閃閃說道,“我們這次一定能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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