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強迫症是一種非常普遍的心理疾病,所有小馬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點兒強迫症,不過大多隻局限於他們所關心的方麵。


    比如多嘴先生,他是公主們的管家,還是行程主管,他會確保他對這一整天的規劃能夠完美執行;比如銀甲閃閃,他是皇家衛隊的隊長,因為他承擔著保衛公主們的職責,所以他會盡力確保讓所有事情都在他的計劃之中;再比如毒舌夫人,作為一名策劃審計師,她不能忍受任何不整齊、不合規,以及一切計劃之外的東西。


    但如果把他們三個的症狀都加在一起呢?


    那你會獲得一位正在對著台曆發狂的紫色獨角獸小雌駒。


    “已經是星期二了!如果我在今天太陽落山之前再交不上學習心得,我就拖遝了!”她對著逐漸升至天頂的太陽尖叫。


    在極致的緊張下,暮光閃閃仿佛看到太陽正在像表盤上的秒針一樣,正在以一個難以想象的速度衝向一天的終點,她仿佛已經能想象到自己因為交不上作業而被迫降級,被發配迴坎特洛特魔法幼駒園重修嬰幼駒課程的樣子了。


    暮光閃閃把自己的日記翻出了幻影,卻一件值得寫成心得的事情也找不出來,然後她又衝迴床邊看了看太陽。


    盡管太陽幾乎沒有動過,但在她看來,這殘酷的太陽已經趁著她沒注意的功夫,跑出一大截了。


    “公主在上啊,難道就沒有什麽問題需要我解決嗎?!”暮光閃閃絞盡腦汁也沒想出有什麽能讓她發散成周記的事情。


    她使勁揉著自己的腦袋,可直到她揉得自己鬃毛淩亂,也沒擠出任何想法,豆大的汗珠從她頭上流下,她的唿吸也開始變得粗聲粗氣,眼神中透露著一絲癲狂。


    “我得上街去看看大家有沒有需要我解決的問題!”說罷,她衝出了金橡樹圖書館。


    當然了,強迫症並不局限於小馬,鑽石狗也會有強迫症,而且由於這個種族大多從事建築相關行業,所以他們的強迫症要更普遍一些。


    就比如小馬利亞的工程顧問羅維爾,他就是一個比較典型的強迫症患者,而且他的強迫症還或多或少摻雜了一些焦慮症。


    這或許是因為他有一個不駒一格的上級和幾個一直在快速進步的下屬導致的,他一方麵覺得大家進步是一件好事,另一方麵又擔心自己進步不夠快,被大家超了過去。


    當然,他從未想過打壓自己的下屬,可他又不甘心被超越、被取代,所以在顧問先生伸來橄欖枝的時候,他及時跳了車,並把他那種“略帶焦慮的強迫症”帶來了小馬利亞。


    羅維爾拍拍口袋,聽見了“嘩嘩”得金屬碰撞聲,他確信自己已經裝好鑰匙了,於是他帶上大門出去了。


    扭一下鎖芯,掰一下門把手,掰不動,再打開鎖,掰動一下,確定在沒鎖門的時候,把手是能掰動的,再鎖上,在拉一下門把手,他現在確定門鎖好了。


    羅維爾穿過複雜的新坎特洛特城堡的走廊,下了十一層樓,來到貨用火車站,準備搭乘下一班的列車前往小馬鎮。他需要在水壩修複工程開始之前,先建立好施工營地和材料倉庫,如果進度理想,那大概明天晚上,倉庫就可以準備進料,而他也可以坐著晚班車返迴坎特洛特,把自己塞進舒服的狗窩裏了。


    羅維爾站在站台上,看著工馬們將大件的器材和建築材料裝上火車,這種感覺非常奇怪,讓羅維爾覺得很不舒服,當別馬在工作,自己卻閑下來的時候,羅維爾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但他也說不清楚是哪裏不對勁,他隻是覺得“老天讓他閑下來,指不定是準備趁他放鬆警惕給他來一記狠的”。


    所以所以羅維爾拍拍口袋,確定鑰匙工作前還在自己口袋裏,然後從手提箱裏取出清單,開始當場核對。


    大概一個小時多一點,剩下物資都被裝上了車,羅維爾也清點了至少三次半。


    當然,這個多出來的半次不是他刻意的,而是他每次被打亂工作,就會從頭開始清點,哪怕他還記得被打亂之前的工作內容,他也堅持要從頭開始——為了一種被稱作“按照流程完整而完美的工作”的儀式感。


    “老大,都準備好了,什麽時候可以走?”施工隊的臨時工鄉下蘿卜問羅維爾。


    羅維爾拍拍口袋,確認他的鑰匙還在,然後揮了揮爪子,“我們出發!”他說道。


    前期施工隊上了車,火車司機發動引擎,羅維爾站在火車門口,一隻爪子踏在舷梯上,一隻爪子踩在地上,兩隻前爪抓住登車扶梯,努力迴想自己有沒有落下的東西,門關了嗎?門鎖了嗎?燈關了嗎?水關了嗎?東西都帶了嗎?鑰匙還在身上嗎?物資有沒有落下的?


    “沒有,都帶好了。”羅維爾對自己說,於是他登上火車,拍了拍口袋。


    ……


    當然,我們知道強迫症也不局限於小馬利亞,某些異世界的生物也有強迫症,比如我們的顧問先生。


    作為頭腦比較複雜,而且是為數不多會“過度思考”的動物,人類的精神狀況在全宇宙都能稱得上數一數二的差,更何況在純良的小馬利亞,更何況是顧問先生。


    塞拉斯蒂婭公主也嚐試讓顧問先生去看看心理醫生,但顧問先生的心理學水平明顯高過那些醫生,他成功地讓醫生覺得有病的是他們,並樂此不疲,以至於塞拉斯蒂婭公主開始禁止他去看心理醫生了。


    顧問先生一開始是拒絕和醫生交流的,他不想展現自己的內心,但在把一位醫生說得辭去工作背上行囊,去“尋找這個遠比自己要大的世界中,真正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之後,他開始發現了樂趣,而等到塞拉斯蒂婭公主下達禁令,他又成功地說服了自己,讓自己確信“自己說跑了醫生,就是為了使塞拉斯蒂婭公主放棄讓自己看醫生的念頭”,於是他又變得洋洋自得起來。


    算了,我們不說顧問先生的其他病了,我們先說他的強迫症。


    顧問先生的強迫症,和羅維爾、暮光閃閃都不一同,他既沒有那種“隻講效率、不談情分”的上級,不需要擔心自己被取代,也沒有一直壓自己一頭的師長,所以他的病因並非來自外界,而是出自內心。


    顧問先生有很強烈的完美主義情結,所以他事事追求完美,但他又很現實主義,他知道他不是神,沒法事事完美,可他又是強迫症,想要一切事情都做到讓自己滿意。


    那麽什麽程度能讓顧問先生滿意呢——完美的程度。


    所以顧問先生就在一個循環式的心理問題中不停打轉,他一邊催促著自己盡快解決工作,一邊勸自己三思而後行,並在遲疑和逡巡中,在“過度思考”這個問題裏越陷越深。


    不過當然了,“過度思考”的強迫症算不得一個完全負麵的東西,這是一把雙刃劍,增加了思維的深度和廣度,可這也增加了邏輯上的跳躍性,這使得小馬們很難跟上顧問先生的思路,有時候也讓他對著一個簡單的東西過多發散,以至於想出一些完全脫離事實的結果。


    就比如這個詭異的“飛艇墜毀事件”。


    顧問先生得到消息,有一艘來自南方的非法飛艇墜毀在南露娜洋,靠近廊廄城的海域。


    像以往一樣,小馬利亞的民間力量先官方一步組織了救援,但是墜毀的地方出現了狂風暴雨,救援船隊無法靠近。


    參與救援的小馬們隱約看到,有另一艘飛艇從雷暴中出現,然後下降到了水麵的高度,撈走了幸存者,然後又飛走了。


    等到天氣轉晴,小馬們劃著船去到船難發生的地方,那些幸存者果然已經被救走了,他們隻打撈出一些切成方塊的混凝土、一些奇奇怪怪的麵具,還有一個很奇怪的旗幟,看上去像是兩隻閃電形狀的眼睛。


    沒有小馬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是當這件事的報告被送到顧問先生的辦公桌上時,顧問先生立刻進行了一場晦澀的頭腦風暴,並得出了一個尋常小馬難以理解,甚至看不出兩者之間關係的結論——他必須把水壩工程排到第二位,並將巴爾的馬造船廠的優先級提上來。


    讓顧問先生先思考一會兒吧,我們先把目光轉迴小馬鎮,看看暮光閃閃如何了?


    毫無疑問,她瘋了。


    在小鎮裏轉了半天,她發現大家的生活難得沒有什麽紕漏,而且難得的沒有怪物襲擾、沒有雞蛇獸出沒、沒有非法礦工,也沒有拖著大篷車的自大狂魔術師。


    暮光閃閃急瘋了,大家的生活不應該一帆風順啊!如果這樣的話,她還怎麽完成任務呢?


    很快,她的思維開始螺旋上升,在一個有限的空間裏越繞越小,並逐步極端化,


    “既然沒有問題讓我去解決……”,她開始翻找自己的雜物箱,並從中拿出一個看上去很舊的驢子玩偶,“……那我就創造一個問題!”


    草坪上,可愛軍團童子軍的三匹小馬玩的正開心,她們在一起玩球,可就在她們玩的起勁的時候,皮球在空中定住了,然後“砰”得一聲,從裏麵炸出了金橡樹圖書館的那位怪姐姐。


    “你們好啊,小家夥們!”


    “呃……你好,暮暮”,蘋果麗麗看見暮光閃閃這副瘋瘋癲癲的樣子,顯得有些遲疑,“你還好……”


    “還好!哦!當然還好!”暮光閃閃瞪著銅鈴般的大眼,“你們三個好朋友都好好的,也不需要別的小馬來幫忙不是嗎?”


    可愛標記童子軍的三匹小馬已經抱在了一起,她們搞不清楚暮光閃閃這是怎麽了,但她們知道,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然後,暮光閃閃拿出一個看上去非常老舊的毛絨玩偶,“這是聰聰,是我小時候的玩偶,你們可以和她一起玩,哦對了,她還有專屬的小筆記本和羽毛筆,你們可以和她玩做作業的遊戲……你們誰先來!”


    暮光閃閃像是一頭巡視領地的犀牛一樣,用一種又滑稽又危險的姿態在小馬之間走來走去,催促著她們趕緊為了搶玩具而吵起來。


    有礙於可愛標記童子軍之間深厚的友誼,也出於目前暮光閃閃比地獄三頭犬還嚇馬的樣子,可愛標記童子軍的三匹小馬你推給我、我又推給她,愣是沒誰敢去碰那個玩偶。


    看到這招沒能成功,一個大膽到甚至有些邪惡的想法在她的腦海裏誕生,不過當然了,起碼在那一刻,她覺得這樣做既可以幫助她完成周記,也可以給小馬們打個預防針,這可真是一個好辦法啊!


    於是她對那個毛絨玩具釋放了一個“一見鍾情”魔法。


    於是就天下大亂了。


    可愛標記童子軍的小馬們為了毛絨玩具打了起來,路過的大麥金托什中招之後,輕輕鬆鬆搶走了玩具,他叼著玩具跑遍了整條大街,讓全小馬鎮的小馬都中了招,於是整個小馬鎮都爆發了內戰。


    從雲朵上到河溝裏,無一處不是打成一團的身影——鎮長的眼鏡片被不知道誰給一蹄子敲碎了,糖糖的粉藍兩色鬃毛混在了一起,呈現出雜亂的顏色,車厘子老師和芙蓉、蘆薈打成一團。


    而這就是羅維爾經過小馬鎮時所看到的,也是施工隊所看到的,所以他們也一股腦兒地加入了這場小馬鎮內戰。


    好吧,既然大家都去搶玩偶了,那看來羅維爾在明天晚上之前完成倉庫建造的夢想也就破滅了。


    但說不定他還是能趕上明天迴坎特洛特的車,因為顧問先生剛剛下調了水壩工程的優先級,他不需要搶時間建倉庫了。


    我們先放羅維爾和小馬們打一會兒,先看看顧問先生到底是怎麽想的。


    難道是顧問先生覺得修水壩不重要嗎?當然不是,隻是因為某些突發情況,有些事情變得更重要了,尤其是一些需要很長周期才能開始盈利的項目。


    而原因,就出在小馬們從南露娜洋撈出的這麵旗幟上——臭名昭著的雪人軍閥,風暴大王的旗幟。


    顧問先生意識到自己可能在無意識間做了一筆錯誤的交易,那些從他這裏一口氣買走了那麽多肥皂的,一定就是風暴大王的手下了。


    他之前還好奇,這幫操著南方口音的家夥為什麽要一口氣買這麽多肥皂,現在想來,這大概率是為了打著采購民用物資的幌子,買來肥皂,提煉甘油來製造軍用炸藥。


    天哪,顧問先生都不敢想象要是這一筆交易真的成了,會引發什麽後果——一向被認為是諧律楷模的小馬利亞向衝突地區出口準軍用化學品!?這會在國際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的。


    所以幸好暮光閃閃她們及時擊敗了無序,讓那些肥皂又變迴了混凝土路基,要是將來有小馬問“我們在風暴大王襲擊友邦的時候做了些什麽?”顧問先生就可以自豪的迴答:“我們堅決地用石頭擊落了一艘屬於風暴大王的軍用運輸船。”


    而除此之外,最讓顧問先生拿不準的是塞拉斯蒂婭公主的態度。


    按理來說,塞拉斯蒂婭公主和諾沃女王是一千多年的好友,如今駿鷹菲亞遭到入侵,塞拉斯蒂婭公主不說伸出援蹄,怎麽說也得譴責一下吧,可塞拉斯蒂婭公主甚至對此什麽都沒說。


    按照人類的思維慣性,顧問先生覺得“不表態就是最好的表態”,塞拉斯蒂婭公主可能根本就不希望小馬利亞被卷入這件事,那為了配合塞拉斯蒂婭公主,顧問先生就沒提這迴事,也沒把這件事寫進文件。


    但是很可惜,顧問先生的心思完全想錯了,他的想法完全是建立在一個錯誤的出發點上的,即“塞拉斯蒂婭公主的沉默是一種表態”。


    然而,這是一個天大的誤會——諾沃女王以為塞拉斯蒂婭公主會發現她這裏的情況,所以就沒向小馬利亞進行外交通報,而塞拉斯蒂婭公主以為如果諾沃女王遇到問題,肯定會通知她,所以就沒刻意留心。


    事實上,塞拉斯蒂婭公主直到很久以後,當風暴艦隊突襲小馬利亞並開始轟炸坎特洛特的時候,她還以為駿鷹菲亞依然和平而穩定,並要求露娜公主去駿鷹菲亞求援。而等到她被從石頭裏救出來之後,才得知駿鷹菲亞在小馬利亞遭受攻擊之前,就已經淪陷了。


    所以,塞拉斯蒂婭公主壓根就不知道這迴事,也就沒法做出迴應。


    就這樣,小馬利亞的君臣在這件事上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剛好錯過的默契,這件天大的事情就這樣被遮了過去。


    而這一切的起因,就是那艘該死的、墜毀的飛艇,以及顧問先生自作聰明的“過度思考”。


    從曆史結果上看,顧問先生在不經意間執行的綏靖政策,其破壞力顯然超過了暮暮引發的“小馬鎮內戰”,但顧問先生和暮光閃閃不同,他都是自己擦屁股的,所以顧問先生做了一係列的部署——他將水壩工程往後推了一周,將造船廠的優先級提高上來,就是為了等以後公主轉變態度,準備開始對風暴大王采取敵對措施的時候,小馬利亞有足夠多的財政準備來支持軍事行動。


    雖然他的補救行為在日後使得小馬利亞避免了被占領的命運,但是,當然啦,從事實上來看,這是顧問先生又一次“以人類之心,度小馬之腹”了,因為塞拉斯蒂婭公主根本就沒那麽陰險,也沒那麽聰明,或者說,沒有人類的那種“靈活調整底線的聰明”。


    顧問先生寫好文件,去找塞拉斯蒂婭公主簽字,卻發現塞拉斯蒂婭公主一副急匆匆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而這對顧問先生來說,可是個好消息——因為這意味著他可以趁著塞拉斯蒂婭公主忙中有亂,渾水摸魚地把文件通過了,這招屢試不爽,而這次也毫不例外。


    看著塞拉斯蒂婭公主神色匆匆地飛出窗外折向南方,顧問先生一邊用吸墨器吸幹多餘的墨水,一邊猜測塞拉斯蒂婭公主可能要去幹什麽。


    能幹什麽呢?當然是去給她那位好學生擦屁股了。


    聽說小馬鎮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塞拉斯蒂婭公主急壞了,如果不是傳送魔法有距離限製,她甚至都想把瞬移去小馬鎮,不過好在她有一雙翅膀,可以飛著去,所以半多個小時,她也就到了。


    順著遍地“戰火”,塞拉斯蒂婭公主很快就找到了暮光閃閃和她的朋友們,她在混戰的馬群上空釋放了一個大規模的破解魔法,消除了如同病毒一般蔓延開的“一見鍾情”魔法。


    “暮光閃閃!去圖書館見我!”她嚴肅地命令道。


    “再見了,朋友們”,暮光閃閃垂頭喪氣地站起身,邁著沉重的步子向金橡樹圖書館走去,“如果你們想找我,我會在坎特洛特魔法幼駒園等你們。”


    小蝶帶著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什麽……魔法幼駒園?”


    “坎特洛特的?”雲寶也非常驚訝。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見不到暮暮了?”萍琪難過的都不行了。


    蘋果傑克走過去扶住萍琪的肩膀,“大夥兒,想想我們該怎麽辦吧。”


    “這在所有有幾率發生的事情中最最最壞的一件事!”瑞瑞捂著臉哀嚎起來,然而她的朋友們覺得她有點誇張了,都用著一副“你在幹嘛”的表情盯著她。


    “我是說真的。”瑞瑞解釋道。


    蘋果傑克想了想,“那湯姆和諾迪……”


    “它們根本不存在!”


    這五匹小馬在塞拉斯蒂婭公主和暮光閃閃談話的時候突然闖入,她們把暮光閃閃護在身後,拚命向公主解釋,希望塞拉斯蒂婭公主可以不要懲罰她們的朋友。


    而塞拉斯蒂婭公主本來也沒想著要懲罰暮光閃閃,她更多的是自責。


    早在今年夏末,吠城鬧蟲災的時候,顧問先生就提醒過她,“您一定想不到您在您學生眼裏的形象——她特別、特別、非常怕您,我覺得這不是正常的師生關係,您應該有所注意”,但可惜當時的塞拉斯蒂婭公主玩的比較瘋,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才導致事情一步步發展到了今天的程度。


    所以在麵對沮喪的暮光閃閃和她焦急的朋友們時,塞拉斯蒂婭公主一直都是柔聲安慰,等小家夥們情緒穩定之後,她才提出了自己給予她們的懲罰:“從今天起,你們所有小馬都要向我報告友誼的學習心得——不過隻是在有所發現的時候。”


    小馬們歡天喜地,因為這意味著她們可以繼續生活在一起了;塞拉斯蒂婭公主也很高興,她很慶幸自己的疏忽沒有引發更大的問題,而有限的問題也在小馬們的友誼中,變成了一次機遇。


    當然,遠在坎特洛特的顧問先生也很高興,他的企劃又一次通過了,對於一個工作狂強迫症來說,複盤自己算無遺策的一天,是一種美妙的消遣。


    欸?我們是不是落下了一位?


    啊,我們落下了工程顧問羅維爾,讓我們看看他在幹什麽——


    隻見羅維爾茫然地走在小馬鎮的街道上,腳步踉蹌,形同瘋癲。他時不時拍拍口袋,然後哭嚎著大喊——


    “我鑰匙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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