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睡夢之中,張榆安不受控製地猛烈咳嗽起來。


    “榆兒!”


    蕭宸一直守在床邊,聽到咳嗽聲,立刻將她扶起,拿出帕子為她掩住口。


    她接過帕子,趴在他腿上,咳得更加厲害,一張白皙的臉憋得通紅,肺好似都要咳出來了一樣。


    “我命人去叫司镋。”


    蕭宸一手護著她,一手輕拍她後背,不知她為何忽然咳得如此厲害,擔憂得不知所措。


    “不……咳咳!不用!”


    張榆安連忙抬手製止他,咳嗽也慢慢止了下來。


    剛剛咳得太過激烈,感覺嗓子疼得不行,整個人閉著眼累得趴在他腿上。


    “喝點水。”


    蕭宸擔憂地盯著她,不敢打擾她。


    小心將她扶起,端過水杯遞到她唇邊。


    突然看到她嘴角有一抹紅色,瞳孔驟縮,握住她抓著帕子的手舉起,就見潔白的帕子上,染著刺眼的紅。


    整個人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半晌才找迴聲音。


    “榆兒,這是怎麽迴事?”


    張榆安難受地睜開眼,正巧看到帕子上的血,腦子瞬間清明,下意識想藏起來,卻發現手腕被他攥住了。


    “榆兒,你不是第一次吐血了?”


    蕭宸見她如此反應,立刻明白過來,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沒……沒事。可能是時空不同,對身體有些損傷。”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連忙用另一隻手擦了擦嘴角。


    誰知,嘴角的血蹭到她白皙的手背上,更是刺痛了他的眼。


    蕭宸無力的閉上雙眼,將眸中痛苦盡數遮掩,鴉羽輕顫,喉結滾動,片刻後再睜開時,眼底一片冷意。


    “榆兒,你迴去吧。”


    張榆安擦拭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了他一眼,無奈點點頭。


    “嗯,你離開宣南時,我就不跟你迴去了,我們洛北見。”


    “現在迴去。”


    蕭宸卻握住她的手,語氣強勢。


    “你的身體,不能再拖了。這裏的醫術,沒有你的世界好。”


    “你……”


    她聞言皺眉,疑惑地看向他,總感覺他好像知道些什麽。


    “你帶來的藥瓶上,有日期。”


    “你這麽聰明,隻怕早就看出我不對勁了。”


    張榆安輕笑,並不覺得驚訝,他一直都很聰明。


    “榆兒,你的身體……”


    蕭宸卻笑不出來,一臉的嚴肅。


    他想讓榆兒不要再來了,她的身體狀況實在太差,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迴去休養幾日,身體就沒事了,我會迴來的。”


    張榆安知道他擔心,便抱著他安慰。


    “我每次迴去都檢查過身體,沒什麽問題。可能我的身體不能在這個時空久留,但是沒關係,來迴很方便。”


    蕭宸緩慢又用力地抱住了她,閉著眼貪戀這片刻的溫柔。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放開了她,也說出了那句堪稱殘忍的話。


    “不要再來了。”


    “你……說什麽?”


    張榆安身子瞬間僵住,隻覺得從腳底升起一股徹骨的涼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仰起頭,直直望著他,努力克製住聲音中的顫抖,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他一遍。


    “是不要再出現在你麵前嗎?”


    “榆兒,你的身體萬一在持續虛弱而檢查不出來任何問題呢?”


    蕭宸心中似有千萬根針在刺紮,痛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顫抖著雙唇,輕輕撫上她震驚委屈的臉,緊咬牙關說著讓彼此都痛心的話。


    “我不敢賭,不能眼睜睜看你消耗自己的生命,所以……不要再來了。”


    “不對。”


    張榆安拍掉他的手偏過頭,用力攥緊手中的帕子,又轉過頭盯住他的雙眼。


    “即使隻有一天的生命,我也想要你陪在我身邊,你不願意是嗎?”


    “不是!”


    蕭宸心中一慌脫口而出,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極力壓抑著內心翻湧不息、幾近將他吞噬的痛苦。


    “不是這樣的……”


    張榆安當然知道,在他還想開口辯解時,攬住他脖頸狠狠地咬在了他肩頭。


    她用了十足的力氣,可被咬的人隻閉著眼被迫承受,一聲不吭。


    直到她覺得氣消了,才放過他,摸過一圈泛著瘀血的牙印,冷笑著開口。


    “再敢說這樣的話,下次可就是脖子了。”


    “嗯。”


    蕭宸輕聲應下,被咬過的地方疼痛過後,便是灼熱。


    被她微涼的指尖掃過,激起一片戰栗,直到指尖劃過他喉結,方才按捺不住般握住了她的手,眸光沉沉地望向她。


    “榆兒,我等你迴來。”


    “這才乖。”


    張榆安嘴角勾起笑,傾身吻了吻他唇角。


    “老老實實等我。”


    “好。”


    蕭宸攬過她的腰,寵溺一笑。


    “什麽時候離開?”


    “一會吧,正好把醫療垃圾帶走處理。”


    既然他這麽擔心,早點迴去調養一下身體也沒什麽。


    反正他明天啟程迴洛北,到時候洛北見就好了。


    “好。”


    蕭宸窩在她頸間,貪婪地汲取她的溫暖。


    雖說他們隻分離幾日,可他心中總是不安。


    主要是擔心她的身體,隻要榆兒迴到屬於她的世界,應該就不會有事了。


    因為張榆安再一次吐血,便被他催著離開,無奈休息一會兒後,兩人便去了倉庫。


    當著他的麵,表演了一波大變活人。


    及時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可眼睜睜看著她從眼前消失,又是另一種震撼。


    張榆安迴到現代,立刻聯係夏知柏,讓他把醫療垃圾迴收。


    又馬不停蹄地去了醫院,照例全身檢查,結果與之前差不多,除了有點貧血並無其他問題。


    其實她也曾想過,是不是現代的醫療設備,也檢查不出她身體虛弱的原因。


    可她不敢細想,人生不過三萬天,隨心而為便好。


    在這世上,除了蕭宸,她沒什麽割舍不下的。


    迴到家,將倉庫中的東西清點了一下,還有許多軍用物資,下次正好一起帶去。


    她又買了些生活用品,以及送給蕭宸的禮物。


    在家住了兩天,感覺時間異常漫長,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了。


    算算時間,蕭宸也該到洛北了,她激動的帶好所有的東西,握住玉佩閉上眼。


    可再睜眼時,她依舊站在別墅的客廳中。


    瞬間,她腦袋“嗡”的一聲,靈魂似乎都顫抖了一下,難道是她精神不夠集中。


    連忙握住玉佩,再次默念蕭宸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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