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子彈沒打中任何人,而是打穿牆壁,從接近房頂的地方掉了下來。


    “朋友們!”一個女聲透過窗口傳了進來,“沒必要你死我活吧?讓我們過去,這台車給你們!”


    王慧站起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可以!”


    好幾個人跟著出去了,宋雨拍了拍杜萌,果斷跟了上去。


    “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先送你們一個禮物。”雪堆又傳出了聲音。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破空聲接踵而至,全是衝著離她們最遠的房子高處去的。


    開槍的人,應該在懸崖上。


    房間裏有人迴擊,王慧轉頭說道,“沒事,不用管。”


    槍聲停下後,宋雨抬頭看了一眼,那裏出現了一個字:“牛”。


    ……炫技就炫技,禍害人家房子算怎麽迴事?


    “別磨嘰了,趕緊滾!”王慧大聲說道。


    “好嘞。”一個身影從雪堆的側麵冒出來,取出一台車走了進去。


    車窗降下,女人用槍瞄著她們說道,“我的槍法和姐姐一樣好。”


    王慧沒搭理她,走過去看了一眼剛才掉下來的房車,“少整沒用的,把死人拖出來。”


    “那你再等會兒。”女人說道,“先讓我姐下來。”


    一個身影出現在繩子上,開始緩慢而穩定地往下爬。


    “這房子挺好的,哪兒來的啊?”女人又問道。


    眼看著王慧和一群姐妹都不想接茬,宋雨開口說道,“你的槍法沒有那麽好。”


    女人的眼神落到了她的身上,“為什麽這麽說?”


    “你害怕。”宋雨說道,“你想用聊天吸引我們的注意。其實沒必要,我們不殺女人。”


    女人半天沒說話。


    繩子上的人輕盈地落到雪地裏,然後不怎麽輕盈地撲騰著爬了出來,“損,真的,這有點損了。”


    “你管我損不損,死人拖出來趕緊滾。”王慧說道。


    “行吧,你們人多有理。”她拉開車門,把裏麵的屍體拖出來,收起車輛問道,“給誰?”


    車這個東西,並不是誰想收進背包,就能收進背包的。


    得“車主”才行。


    想轉換車主,隻能用交易的方式。


    不知為何,眾人齊刷刷地看向宋雨,宋雨隻得硬著頭皮說道,“你的名字給我。”


    “秋水一泓最清湛。”用槍在房子上寫了個“牛”的女人說道。


    兩個女人消失在光幕裏,宋雨沒忍住問了一句,“為什麽看我?”


    “她說你損。”左雲說道。


    行吧。


    迴到房間後,杜萌把位置讓給了宋雨,“好奇寶寶,多坐一會兒吧。”


    “我不是好奇。”宋雨反駁道。


    “不是好奇……”


    宋雨做了一個“停”的手勢。


    房間裏沒人說話,這可太顯眼了。


    星華湊過來,用壓低了的、但是每個人都能聽清的音量說道,“她不幹點什麽會尷尬。”


    “我知道。”杜萌用同樣的音量迴應道。


    宋雨近乎憤慨地看向王慧,沒人管管她倆嗎?


    王慧有點幸災樂禍地笑了一下,沒吱聲。


    殺人搶劫啊,剛才嚴肅的氣氛呢?跟著秋水姐妹一起出去了嗎?


    有沒有正事啊!


    這次等了很長時間,懸崖上才出現動靜。


    先是一條繩子扔了下來——這人沒用原來的那條,可能怕是陷阱。


    再然後,一個深綠色的身影開始慢慢地往下降。


    被折騰亂的雪堆重新整理過,那個屍體還在裏麵,畢竟刨起來也很費勁。


    隔著幾百米往下看,肯定看不出什麽東西,再說還有這麽大的風雪。


    都說下雪天適合殺人,果然是真的。


    一種莫名的興奮感從身體某處升了起來,宋雨又抽出了右手,開始一下下地活動手指。


    連背後有不少人看她,她都沒發現。


    終於,這個身影消失在了雪堆裏。


    “我#¥%的什麽jb玩意!”


    伴隨著不堪入耳的罵街聲,男人把自己從雪堆裏刨了出來。


    “砰砰砰砰!”幾杆槍同時開了火。


    丁零當啷的聲音過後,男人還站在原地。


    “傻*!”他大罵了一聲,拿出槍走過來,對著木屋開了一槍。


    沒有打中人。子彈穿過牆壁,掉在了地上。


    在他開第二槍的時候,宋雨調整了方向,對著他的手臂連續開了好幾槍。


    同樣沒有打中,因為他一直在動。


    “掃射,打手!”宋雨提高聲音,大喊了一聲。


    “噠噠噠噠噠噠噠……”在密集的槍聲中,男人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右手。


    “砰!砰!砰!”宋雨還在持續開火,目標是他的膝蓋和小腿。


    因為槍掉在地上而短暫愣住的男人,身體一歪倒了下去。


    人沒死,嘴還能動,也許隻剩下嘴能動了。


    “可以了。”宋雨轉過頭,這才發現一屋子的人,有大部分都在看著她。


    “停火,去個人收了。”王慧說道。


    宋雨又看了一眼王慧,確定她的眼神裏沒有任何責備,甚至還有毫不掩飾的讚賞。


    再次轉過去的時候,幾個人正在拖動屍體,雪地上留下了一大片紅花。


    這些紅花馬上被一鍬又一鍬的雪蓋住了,即便不用大樹底下那一堆,附近也有的是雪。


    下雪天,真的很適合殺人。


    “反應挺快啊,姐們!”剛剛用微衝掃射的劉晨說道。


    “防彈衣上邊有說明,防穿透但是不防衝擊。頭盔和身體是最厚的,胳膊和腿的材料要薄一些。”宋雨解釋道。


    “聽見了嗎各位?”王慧提高了聲音,“別跟個傻屌似的,穿了防彈衣就跟人硬剛。多讀書,多看字,多找找遊戲的漏洞!”


    ……應該是在誇人吧,還挺清新脫俗的。


    彈夾剛好打空了,宋雨把它退出來,又往裏麵填了十枚。


    一天時間就這樣過去,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後,王慧站起來說道,“先到這,都迴自己車裏。”


    沒人傻到會在深更半夜爬斷崖。但昨天那種情況她都會安排人值班,今天位麵合並,小心一點還是沒錯的。


    在房車裏麵待著,就相當於所有人一起值班。


    一大群人排著隊走出去,宋雨走在最後把房子收了起來。


    取暖器她們都順手關上了,亂扔著的板凳倒是不用管,說不定什麽時候還會再用。


    迴到房車上後,杜萌問道,“你打算一直跟她走了?”


    宋雨這才反應過來。東西這麽混著放,這些人——包括她自己,都默認了接下來會一起行動。


    “跟著唄,又不是一天到晚待在一塊。”宋雨說道。


    “也對。”杜萌很快轉移注意力,做起了晚飯。


    宋雨擠到她身邊,打開冰箱界麵看了一眼。存水少了一半,還是得想想辦法……


    吃飽喝足後,她拿出幾個空桶,走到一個沒被禍害過的雪地邊上,開始往裏麵鏟雪。


    化了之後肯定要變少的,但總得多囤一些,誰知道以後什麽樣呢?


    也不知道哪個眼睛尖的看見了她,幾個人跑了過來,“好啊你,也不提醒我!”


    “怎麽說話呢,這事兒用的著提醒?”


    “哎呀你懂個屁,我就是逗逗她。”


    ……


    雪地上亮起了越來越多的燈光,白天鏟雪蓋屍體的大鐵鍬,都用來了往木桶裏囤雪。


    快到八點的時候,宋雨停下來說道,“最好先迴車上。”


    “好嘞!”


    “看見沒,老實得很。”


    宋雨默默地加快了腳步。


    這些人真是的,忙了一整天,還有心思開玩笑。


    八點一過,位麵裏又變成了19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您有一條好友消息……】


    打你就打你:開會。


    幾台房車的大燈把一片雪地映照得亮如白晝,今天所有拿到的東西全都放在了場地中間。


    前前後後一共殺了十三個人,還隻是爬下來的。


    實際上,要是隊友先死在了下麵,懸崖上的人也許會自己跑掉,也許會跟後麵過來的人打一架。


    真正出現在崖上的人,隻會更多——但這也不是她們能吃下的。


    還是在下麵截殺更保險。


    一通盤點過後,今天拿到的物資平分成了十九份,每人一份。


    “這會兒還早,我們打算往前走一段。”王慧看著宋雨和鐵錘的方向說道。


    這應該算是一個邀請,至少也算是一個商量。


    讓人意外的是,鐵錘開口說道,“我們三個自由慣了,就不一直跟著你們了,這幾天多謝你們照顧。”


    王慧點點頭,看向宋雨。


    “她想跟著你。”杜萌說道。


    “待會兒把群加上。”王慧說完轉過身,朝著她的房車走去。


    這種幹脆勁兒,無論多少次,都會讓宋雨覺得心動。


    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呢?


    “不用羨慕,其實你也可以。”杜萌跟在她身邊說道,“至少遇上事兒的時候可以。”


    “咱誇人可以不說後半句。”宋雨打開車門,把杜萌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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