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習慣聽歌詞。”宋雨迴答道。


    “這麽說,你會日語?”杜萌好像有了新發現。


    “學過一點。”宋雨說道,“讀大學的時候,室友喜歡看日劇,整個寢室都選修了日語。當時是為了合群,隨便學學……”


    “後來呢?”杜萌問道。


    其實宋雨很少聊起自己的事情。可能是今天的旅程太無聊,一直坐在車上,實在沒有什麽事情幹。


    “怎麽說呢……你對霓虹人怎麽看?”宋雨反問道。


    “不太了解。”杜萌說道。


    宋雨一邊思考,一邊慢慢說道:“我的日語老師很溫柔,有一段時間,我確實挺喜歡日語的,工作之後,也看過不少動畫和日劇。


    但是這個民族的文化……了解越多,就越是無法理解。他們很喜歡營造一種有素質、不給人添麻煩、少年朝氣或者純愛治愈的感覺,但是一旦深入……”


    “會怎麽樣呢?”杜萌已經聽出了她的轉折之意。


    宋雨繼續說了下去。


    “一旦深入,就會發現價值觀相當不一樣。如果涉及到社會題材、犯罪題材、或者是一些有點極端的戀愛劇情,就會發現,他們真的……很奇怪。


    具體的情節我倒是不太記得了,隻記得那種詭異的感覺。就算是為了製造衝突,製造噱頭吧,為什麽偏要逮著心理疾病啊、陰暗過往做文章呢?


    尤其是還愛塑造一些很奇怪的英雄,就是用一些相當極端的方式拯救了世界,再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而自殺。那些真的,迴味挺差的。


    要是再看看國產劇和小說,好像就不會側重這些。反派害人呢,要麽為了利益,要麽為了複仇,暴君嘛就是暴君,要麽就是自負要麽就是壞。


    後來我跟別的網友交流過,有人提出的看法是,戰爭創傷。是因為他們戰敗了,因為某國駐軍至今沒有撤。


    可分明我們國家才是受害者,心理創傷我們就沒有嗎?可我們的民眾並沒有因此而變得陰暗,而是用“他們都該死”來下結論。這才是正常人啊!”


    “是因為我們是受害者,而且打贏了吧?”杜萌說道,“被侵略是因為當時弱,想要避免悲劇,強國就行了,這個邏輯很清晰。”


    “可能根源還在更深遠的地方。”宋雨說道,“比如他們的很多文化也怪怪的,都是些很陰間的玩意。


    尤其是武士道,剖腹自殺就能抹去所有錯誤,成為一種榮耀。正常的觀念,應該是將軍大勝歸來,或者戰死沙場吧?”


    “你這麽一說,那倒也是。”杜萌附和道。


    “所以我覺得他們真的很割裂。並不是說那些美好的劇情都是假的,可能也有,但那些隻是表麵的。


    而一旦涉及到真正的衝突,涉及到最底層的價值觀……霓虹人,絕對是最不能信任,最需要小心提防的國家,他們的價值觀真的太偏激了。


    說起來,這個事情還挺耐人尋味……


    我隻是偶然學了門語言,然後對其中的矛盾處覺得不解,最後從那些戀愛劇、倫理劇、熱血動畫裏,看出了他們的軍國主義思想隨時都會卷土重來的結論。”


    “人的價值觀是很難隱藏的。”杜萌說道,“會體現在所有的細節裏,你覺得詭異,說明你是正常人。”


    “怎麽說呢,”宋雨說道,“我曾經被那些成長題材、少年煩惱之類的吸引過很久,到現在都覺得是黑曆史。”


    “你又沒有被繞進去。”杜萌反駁道,“你甚至看出了批判性!”


    “什麽事情到你嘴裏,都是好事。”宋雨笑著說道。


    “所以現在不看日劇了?”杜萌問道。


    “不看了。”宋雨說道,“歌單都是以前建的,一直沒有刪,其實也很少聽了。”


    “所以現在聽複古迪斯科。”杜萌調侃道。


    “瞎複古。”宋雨說道,“我媽以前愛聽這些。說起來我……爸,據說長得像一個男神。”


    杜萌留意到她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哪個男神?”


    “就那個,我們的偶像都在塌房,我媽的偶像日漸輝煌。”宋雨若無其事地說道。


    “哦,我知道了!”杜萌說道,“這分明是祥瑞!”


    宋雨點了點頭。


    話題就這樣轉到了當紅偶像的身上,車輛內充滿了八卦的氣息。


    【當前順風車訂單已完成……】


    又是三單過去,兩人再次交換了位置。


    杜萌係好安全帶,看著宋雨轉頭看向窗外的樣子,突然說了一句:“宋雨。”


    聲音很正經,宋雨不禁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杜萌的聲音更加正經,“如果你想跟我聊什麽的話,不管是什麽,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是願意聽的。”


    宋雨眼神下移,看了一眼她的安全帶,“包括現在?”


    “額……要不咱倆換迴來。”杜萌作勢就要解開安全帶。


    宋雨笑著擺了擺手,“先開車吧。”


    再次換迴來之後,又刷了兩單,宋雨聽到了一大串係統提示。


    【當前順風車訂單已完成……】


    【當前任務已完成,獲得經驗值80點,車載溫控單元一件。】


    【任務係統已刷新,最新任務:完成9份訂單。】


    【升級配件:車載智能空調係統的零件已經集齊,請打開背包,進行合成安裝。】


    【玩家已獲得650點經驗值,等級升至14級,下次升級所需經驗值:700】


    ……好家夥,全都趕到一塊了。


    “空調做好了。”宋雨說著,踩下刹車,把位置提前讓給了杜萌。


    她換到副駕駛上,先是把背包裏的幾個零件合成空調係統,隨後點擊安裝。


    空調麵板、出風口這些東西,就在她眼皮底下,活生生地變了出來。


    “現在真是什麽都不缺了。”她看著幾乎可以說是完美無缺的車內設施說道。


    “缺個手套箱。”杜萌補充道。


    宋雨愣了一下,“那倒也是。”


    她雖然會開車,但是手套箱這種東西……她就幾乎沒用過,這會兒完全忘記了。


    觀賞夠了這個新空調,她打開係統麵板,看了一眼個人屬性和任務係統。


    還是各項數值都漲了一點,生存點上限變成了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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