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潭最近很苦惱。


    最近無論他走到什麽地方,都會‘偶遇’秦辭。


    就像現在。


    “真巧,你什麽時候到安城的謝知潭。”


    “我以為你知道。”


    安城大學邀請謝知潭參加學術探討,他要在這裏待一個月。


    昨晚11點飛機落地安城機場,謝知潭在機場沒‘偶遇’秦辭時,還有些不敢置信。


    在安城大學舉辦的內部餐會上看到他,謝知潭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荒謬感。


    秦辭像是沒聽懂他的暗指,他笑了:“安城盛產各種水果,不過這家酒店的水果不是品質最好的,你喜歡吃什麽?”


    謝知潭端著盤子往迴走:“不必費心。”


    秦辭挑眉,也不在意他的冷淡。


    隻不過謝知潭忽然停下,秦辭差點撞在他身上:“艸,你嚇我一跳,幸好我這盤裏都是冷食,要不...”


    秦辭疑惑:“你這麽看我幹什麽?”


    謝知潭皺眉:“你沒有自己的生活嗎?”


    秦辭甚至買通了帝都大學的學生,花重金買門禁卡,能自由進出帝都大學。


    謝知潭幾乎每天都能看到他。


    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校外。


    秦辭:“有啊,我現在就在享受生活。”


    謝知潭咽下後麵的話。


    如果他繼續追問,秦辭必定說:每天看到你就是享受。


    他不想再聽秦辭‘無意’的表白。


    兩人麵對麵沉默地吃飯。


    謝知潭吃,秦辭有一下沒一下戳著菜,就這麽看他。


    謝知潭雖然看起來溫潤爾雅,實在非常冷淡。


    麵對外人時一副笑臉,但是不管是語氣和態度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疏離模樣。


    這樣也好,那些肖想謝知潭的人,肯定會被謝知潭的冷漠逼退。


    “別浪費食物。”


    “噢。”


    秦辭收迴視線,餐盤裏的火腿片和綠葉菜看起來很不新鮮。


    另一個餐盤中的麵包幹幹巴巴讓人更沒食欲。


    “我能嚐嚐你的炒麵嗎?”


    謝知潭正想把卷了麵的叉子送進嘴裏,聽到秦辭這句話,他立刻動了:“不行。”


    果然,秦辭已經探過身朝那口麵張開嘴。


    謝知潭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秦辭拽住他的手腕,麵就這麽被秦辭吃進去。


    察覺到謝知潭後退的意圖,秦辭手上用了些勁,抬眸不滿地看了謝知潭一眼。


    謝知潭微微咬牙,覺得秦辭實在是太過了。


    兩人麵對麵隻有兩個拳頭的距離。


    謝知潭聞到秦辭身上一閃而逝輕微的煙草和香水味。


    “這麽小氣?”秦辭嚼了兩下蹙眉,“看你吃的那麽香,我以為很好吃,這也太鹹了。”


    謝知潭嘴角拉直眼瞼垂下,“秦辭。”


    他把叉子放迴盤子裏,不輕不重的聲音卻像是警鍾敲在秦辭心上。


    他一頓,謝知潭的聲音很輕但是很嚴肅。


    秦辭心中升起熟悉的慌亂,他圓潤的眼閃著異光,心裏暗暗叫糟。


    這些天謝知潭脾氣很好,對於秦辭跟著他的行為似乎妥協了,這也讓秦辭有點忘乎所以的騷。


    這麽想,用謝知潭的餐具吃飯,確實過分了。


    難道觸犯謝知潭心中的底線了?


    秦辭立刻認慫:“對不起謝知潭,我剛才的行為非常過分,你別生氣,餐具不幹淨了,不如我請你到外麵的餐廳再吃一頓?”


    說到後麵他眼睛閃著光,語氣已經萬分期待了。


    謝知潭這時眼皮動了下抬起眼看他。


    他眼神平靜,似乎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秦辭心裏忽然有些密密麻麻的酸意。


    古怪,疼,不爽,生氣...


    謝知潭又是這樣!


    看不起他,覺得他蠢。


    秦辭抿著唇倔強地迴視他:“又想批判我什麽?你說我聽。”


    謝知潭不知在想什麽,片刻後收迴視線,他語氣平靜:“去忙你自己的事,我在工作,你很煩。”


    ‘砰!’


    秦辭猛地站起來。


    他滿腔的酸澀和怒氣像是膨脹的氣球,胸前上下起伏。


    坐著的那個人卻無動於衷,低著頭把叉子放進裝滿茶水的杯子裏攪拌。


    嫌他用過的餐具髒。


    秦辭差點把後槽牙咬碎,“我他媽什麽事都不用幹,錢也夠十輩子花的!”


    他突兀站起來的行為很紮眼,加上此時他聲音有些大。


    周圍用餐人的視線都若有似無的看了過來。


    那些人和謝知潭一樣,穿著整齊板正的白襯衣和西裝,戴著眼鏡,麵容嚴謹。


    放眼看去,隻有秦辭穿著oversize的黑色衛衣,衛衣上是一個男人作怪地吐著舌頭。


    他與這個酒店,與周圍這些嚴謹的學術人格格不入。


    同樣的,他跟謝知潭就算相隔不超過半米,依然像是在兩個世界。


    秦辭耳邊一片轟鳴,被他刻意忽略的事實撲麵而來。


    這時謝知潭抬起臉神色冷漠地看他,張開嘴說著什麽。


    秦辭什麽都聽不到。


    他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恍惚地低頭看過去,有人打電話。


    他沒看謝知潭,轉身朝外走去。


    直到從酒店旋轉門出來,無形的壓抑消失,周圍的聲音這才重新迴歸。


    秦辭垂頭喪氣地踢著腳,罵了幾句。


    明明知道謝知潭對他沒有好臉色,他生個屁的氣啊。


    這下好了,用了謝知潭的餐具,謝知潭那副樣子怕是真生氣了。


    他從口袋裏掏出煙盒,點了一支聞了聞味卻沒抽。


    謝知潭不喜歡煙味。


    又想到謝知潭,秦辭手一僵,恨恨將煙扔到地上使勁 踩了兩下。


    “要是別人,我他媽的一定幹死你!”


    “就是仗著我喜歡你,該死!該死!”


    兩支煙被他踩得稀碎,煙葉全都碎成沫沫,風吹來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謝知潭靠在酒店外牆上定定看著前麵。


    手機再次震動,他懶懶接起:“誰。”


    “是我,秦辭,我是霍冰,你別急著掛電話,我知道你喜歡謝大學神,我這裏有些初中時候的照片,你要不要來看看?”


    秦辭眼神微動,“你在什麽地方?”


    霍冰語氣驚喜:“我在帝都...”


    掛了電話,秦辭退出去找到江嶽明發給他的文件。


    江嶽明早就查清了霍冰的資料,秦辭那天在咖啡廳外罵過他後,這份文件一直沒點開。


    點開後,秦辭皺眉看著,直到看到一行字。


    霍冰初中沒有畢業,而是提前休學後移民。


    休學原因是校園霸淩,至於他提供的證據,實施霸淩的同學...


    秦辭站直身子,謝知潭的名字怎麽會出現在這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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