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宴會的主辦方是傅家。


    本來這種場合薄霖絕不會親自到場。


    但他昨晚剛收拾了傅如安。


    薄霖不想這個節點跟家裏老爺子鬧得太僵。


    這才在老爺子的連環電話轟炸下來了一趟。


    總歸現在也不是清算的時候。


    舒堯神色平淡,但他不安的手指還是能看出他此時的心理狀態。


    薄霖隻分給他一個眼神,轉瞬間他想到什麽。


    “薄總很聰慧,爆炸的事都是誤會,相逢不如偶遇,這裏枯燥的很,一起去坐一坐?”


    普爾頓家主臉色恢複如常,像是剛才倆人的劍拔弩張都是錯覺。


    舒堯一驚,想說什麽卻沒敢插嘴。


    麵前這位看著和藹可親的老人可是比製造爆炸案的坎迪更恐怖。


    “當然。”


    薄霖本就準備離開。


    他邁出兩步後,腳下又停住。


    普爾頓家主微微挑眉,目光朝舒堯挪去。


    舒堯悚然一驚,他立刻顫著聲說:“我這就離開。”


    說完他慌不擇路地率先朝電梯走去。


    薄霖垂下眸子,普爾頓家主毫不在意地開口:“晚上薄總喜歡喝什麽?紅酒?茶?咖啡?”


    “或者薄總喜歡喝調酒?聽說你那位漂亮的小友就是一位迷人的調酒師。”


    “可惜他最近請假了,不然我今晚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普爾頓家主邊說邊遺憾地搖頭。


    很快,他轉頭看迴來:“薄總怎麽不走?”


    薄霖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家主現在可不像求我辦事的樣子。”


    普爾頓家主笑著說:“我很喜歡你的性格,你可以直接叫我的華國名字,我的華國名字是蒼術。”


    薄霖臉色依舊冷厲:“蒼這個姓氏並不多見。”


    普爾頓家主語氣懷念。


    “蒼術是個中藥名字,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為我起的。”


    “她是我孩子的母親,請薄總務必看在我年老孱弱的份上,幫我找到她為我留下的血脈。”


    薄霖語氣平淡,“子孫緣分這種事按照華國古人的說法都是命中注定的,這麽多年家主都沒想到找這個孩子,年老孱弱時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普爾頓家主臉上的笑慢慢消失,他微眯著眼看著薄霖不語。


    一老一少在走廊裏站了許久,直到不遠處的電梯再次響起。


    普爾頓家主率先錯開視線,那股被毒蛇盯上的凝視終於挪開。


    薄霖蹙眉,就聽對方說:“我這人不信命,好了,薄總請吧。”


    ---


    花簡來到謝家時,明顯察覺到別墅非常冷清。


    除了一樓大廳亮著燈,其他幾層都一片漆黑,看著十分落寞。


    “二哥,什麽事這個時間讓我迴來。”


    客廳的桌子被謝知潭用來辦公。


    花簡記得這張桌子時常被花夫人用來修剪花草。


    想到花夫人,花簡本就不好心情更糟了。


    謝知潭沒抬眼,淡淡問:“失戀了?”


    花簡一愣:“誰啊?”


    謝知潭瞥他一眼:“你和薄霖。”


    花簡失笑:“我跟他隻是朋友。”


    謝知潭抬臉微笑:“一起過夜的朋友?我看到薄霖耳後和脖子上的痕跡了,早上我是怕在那裏待久了薄霖尷尬,不是瞎。”


    花簡:...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又不喜歡男人,跟薄霖在一起隻是因為喝醉了,算了,跟二哥解釋不清。】


    聽到他的渣男發言,謝知潭眉心狠狠一跳。


    他放下手裏的資料,思忖片刻憋著氣說:“正常的戀愛無論對方是男是女我都支持,但是男人不能太隨便,更何況對方還是薄氏的總裁。”


    “還有,記得做好安全措施。”


    花簡腦子一抽:“男人又不會懷孕。”


    謝知潭厲聲道:“花簡!”


    很快,他摁著眉心有氣無力:“你剛成年不久,可能不知道,同性的圈子很髒,記得做好措施。”


    “好知道了二哥。”


    花簡根本沒放在心上,薄霖不是亂來的人。


    謝知潭現在看見他就有點煩,他擺手道:“叫你迴來是前幾天我找東西發現倉庫裏有幾幅畫,應該是你小時候的東西,我讓管家放在你臥室了。”


    等他上樓,謝知潭看著他的背影蹙起眉頭。


    薄霖給所有人的印象是低調冷漠,隻要不是原則性問題,他幾乎不會動怒。


    但謝知潭在國外讀書時,就曾經聽其他的留學生說過。


    薄霖這人處事十分狠辣。


    薄霖剛到國外讀書時,得罪了一個以黑道起家的y國本地同學。


    大家都以為會以薄霖被折斷傲骨,卑躬屈膝求饒時。


    那個同學因為嗑藥、囚禁猥褻和虐待未成年少年,被緊急逮捕。


    在y國涉及到未成年的案子,都會吸引眾多注意。


    沒多久,這個學生就因為期間表現惡劣,被拒絕保釋,從而被家族放棄。


    ..


    所以薄霖絕對不是表麵表現出來的良善之輩。


    像花簡這樣心思是一張白紙的傻蛋,隻會被心思詭譎的薄霖吃幹抹淨,拿捏得死死的。


    謝知潭心裏壓了一塊大石。


    他有種傻白甜妹妹跟豪門霸總,門不當戶對談戀愛的無力感。


    花簡不知道謝知潭的腦補,來到臥室,他看到了謝知潭說的畫。


    隻是一本看著有些發黃的a4厚皮畫本。


    昏黃的台燈下,那個畫本有種時光流逝的厚重感。


    他拉開凳子翻開。


    第一頁就是亂七八糟的塗鴉,有花有草有太陽,還有看不清是誰的一大一小兩個小人。


    花簡目光淡淡掃了一眼,角落裏是稚嫩的字體:小簡和媽媽。


    隻不過小花簡那時候應該還不會寫字,簡這個字,中間少了一橫,寫成了小筒。


    花簡露出笑意。


    這應該是原主4.5歲時的塗鴉,上麵的筆觸非常可愛,毫無規則。


    在翻到後麵幾頁時,畫麵忽變。


    花簡翻頁的手停了下來。


    一張母子的簡筆畫陡然出現在他麵前。


    男孩圓滾滾的臉上綻放大大的笑意,旁邊的女人露出側臉十分溫柔。


    男孩已經跟長大的花簡看不出任何相像之處。


    倒是旁邊的女人,眉眼間能看出與花夫人有一二分相似。


    但是花夫人這些年不會這樣笑,比起畫裏這個溫柔的女人像是換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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