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瑞明出身帝都書香門第蔣家。


    他家祖上不乏一些國學大師。


    他祖父和父親更是都曾擔任過華國第一學府的校長。


    家庭環境的影響讓蔣瑞明少了些商人的精明,反而多了學者的‘單純’。


    在花簡說到喜歡這些畫作時,蔣瑞明眼中驟然迸發出一些喜悅。


    “噢?你喜歡誰的畫作?”


    他的聲音聽著十分鎮定,但是陳經理臉上卻是一臉絕望。


    完了,蔣館長又被忽悠了。


    花簡見狀心裏了然幾分,再開口時他多了些真誠。


    ---


    謝知潭接到崔冷雲的電話時剛開完一場會。


    他雖然修的是金融與管理的雙學位,但理論和實際工作還是有差距的。


    尤其謝氏的業務涉及麵非常廣,內容駁雜。


    幸好謝知潭上手快,相對耗費的就是他的睡眠。


    “喂?冷雲,有事?”


    “你們謝家真是可以。”崔冷雲語氣陰陽怪氣。


    謝知潭手頓了下抬眸:“發生什麽事了?”


    崔冷雲:“你不知道?良辰易主了。”


    謝知潭眼睛微眯,突然一個念頭閃現:“花簡?”


    崔冷雲立刻像是被點著了:“草,蔣瑞明再蠢那都是我舅舅,謝知潭,你們謝家就辦這種事兒?”


    他語氣裏帶著藏不住的邪火:“一個良辰能值幾個錢?就算蔣瑞明賠完了,不還有我崔家頂著?趁低價收購散股,是他媽朋友幹的事兒嗎!”


    謝知潭臉色冷下來:“崔冷雲,這件事我在幾秒鍾前剛知道。”


    話音剛落就聽崔冷雲冷嗤一聲。


    “崔冷雲,你自己就是做律師的,還要我告訴你,無論是誰收購良辰的散股都合理合法?怎麽,上市公司的股票不能交易?”


    “謝知潭!少他媽廢話!你跟我講合理合法,你他媽還是人嗎?咱倆認識多久了?穿開襠褲就認識!”


    “蔣瑞明你也喊過舅!你的硬筆字和古文啟蒙都是他教的!


    “你難道不知道那間良辰差不多就是蔣瑞明的命根子?”


    “你他媽的別說你不懂!”


    “這事兒我先跟你說一聲是給你麵子,抓緊讓花簡出價,把那些股份轉給蔣瑞明,不然別怪我對他不客氣!”


    崔冷雲怒極,他帶著憤懣與受傷的喘息讓謝知潭失語片刻。


    “花簡這事兒肯定有誤會,你給我時間...”


    “草你媽的謝知潭,我崔冷雲沒你這個朋友!嘟嘟嘟...”


    謝知潭笑意一頓,隨即抿唇把手機扔到一邊。


    他摁著太陽穴,好半天,這位為人師表溫文爾雅的帝大教授低聲罵道:“草你媽的崔冷雲!”


    --


    “阿嚏!”


    蔣瑞明辦公室的空調太冷了。


    花簡從他那裏出來,一陣熱浪襲來,他立刻打了個噴嚏。


    他揉揉鼻子,扭頭又看了一眼良辰的畫廊。


    身價一下多了幾個小目標,怎麽不算滿意呢?


    ‘叮鈴鈴。’


    花簡低頭去看,是薄霖。


    他嘴角勾起笑接起:“你是不是又在我身上安監控了?我剛從良辰出來,你忙完了嗎?晚上...”


    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麽,花簡腳下一滯。


    “...哦,你晚上又約了別人。”


    “當然,你工作重要,嗯。”


    “行,不過你約了誰?”


    “你忙吧,我聽到薑凱叫你,你...”


    花簡蹙眉拿開手機,跟薄霖的通話已經斷了。


    薄霖沒等他說完話就掛了。


    這是第一次。


    ...好特別。


    花簡把這種不舒服的感覺,當成薄霖放自己鴿子的不爽。


    但是他是個大方的男人。


    朋友有事不能赴約,甚至已經提前兩個小時通知他,他當然不應該再生氣。


    ...


    個屁!


    從接到薄霖那個電話開始,花簡就開始不得勁,幹什麽都煩的很。


    良辰股價暴漲的喜悅持續了甚至沒超過一天。


    他心裏古怪,不由升起一個欠揍的念頭。


    原來錢真不是萬能的。


    晚上9點。


    帝都市中心某個環境幽靜的清吧。


    “二哥,你找我什麽事?”


    “喝什麽?”


    花簡詫異道:“二哥要喝酒?”


    謝知潭淡淡道:“怎麽,我不能喝?”


    花簡立刻閉嘴。


    【誰這麽大本事把這位大教授惹出這麽大火來?】


    【謝知宴?秦辭?不應該啊,謝知宴在f國養傷,秦辭最近被秦家老頭看管的非常嚴,所以是誰?】


    【算了,肯定跟我沒關係,我好好陪他喝酒。】


    謝知潭眼皮子一跳,他隨手將捏著的小橘子扔進杯子裏。


    花簡眉心一動。


    謝知潭:“你就沒什麽想跟我說的?比如你的投資?”


    花簡立刻反應過來:“惹二哥不高興的是崔少啊?”


    謝知潭很嚴肅:“崔冷雲是我的發小,好兄弟,蔣瑞明是他親舅舅,這些你應該都知道。”


    花簡點頭,語氣誠懇:“當然,二哥你就放一百個心,蔣館長對我收購股份的事兒都不生氣,甚至還很高興。”


    謝知潭不信。


    “崔家非常護短,因為身份原因崔家人非常低調,到了蔣瑞明這一代帝都人都以為蔣家沒落了,但隻要崔老爺子還活著,就沒人能欺負蔣瑞明。”


    “小簡,你如果缺錢,我可以把我手裏幾條漲勢不錯的基金給你,不差良辰那一點。”


    花簡心裏有些異樣,他不好意思道:“二哥,我真沒撒謊,來見你之前我剛跟蔣館長聊完,相談甚歡!”


    謝知潭懷疑:“你能跟蔣瑞明相談甚歡?”


    “當然!再說那些股份就算我不收,也會被沈零收走,這些事兒我都跟蔣館長說過。”


    謝知潭聽的頭大,但他相信花簡在這種事上不會亂說。


    他歎氣:“我最近真覺得大哥不容易,我選擇去帝大教書是對的。”


    花簡笑眯眯地給謝知潭倒酒:“二哥你竟然也會妄自菲薄,我們喝酒?”


    兩個人心裏都不爽,酒喝的快,也醉的快。


    沒一會兒謝知潭就搖頭說不行了。


    謝家的司機在外麵等著,花簡扶著他上車,讓司機把他帶迴去,又迴到剛才的卡座。


    空蕩蕩的公寓,花簡這會兒還不想迴去。


    這兒清吧的人比之前多了點,舞台上有個唱民謠的女歌手正用她沙啞的嗓音唱著。


    他輕抿著酒,神色帶著漫不經心和醉意。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雖然一直在up做調酒師,可像今天這樣喝酒還是第一次。


    “花簡?”


    薛攀因為他抬眸看過來的眼神猛地一滯。


    花簡明顯已經半醉,眼神迷離沒有往常的冷漠。


    別人喝酒紅臉,花簡倒是臉更白了,他黑色的瞳清淩淩地盯著自己,薛攀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緊緊地捏住。


    他舔舔幹澀的唇說:“你一個人?我陪...”


    花簡冷漠的聲音響起:“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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