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檸的臉上瞬間起了一團緋紅,火辣辣的疼,她捂著右半邊兒臉,微微垂下眼眸,浸濕了眼眶,那一瞬,她偏偏又笑著,淒美無比,那右臉如同風雨之中飛舞的桃花花瓣,恰巧落在她那清冷絕色的臉上,若非世間美好,絕不可與之比擬。


    何司彥急忙喊了“cut”,cindy即刻上前給她披上衣服,從地上把她扶了起來,江檸剛剛站定就問,“何導,您覺得怎麽樣?”


    “但我是覺得很好啊,不用再拍了,化妝師快去幫檸檸處理一下吧。”


    鏡頭之中,江檸在挨了那一巴掌時,滾燙珍珠般大小的淚珠瞬間順著臉頰流下,但眼神卻異常之堅定,在她心裏,或許秦沁曾經飽受欺淩,但她所心向往之,皆是黎明,而非深淵。


    “導演。”


    江檸剛想跟何司彥商量,能不能繼續拍一條秦沁反抗後逃跑的戲,免得化妝師處理後鏡頭銜接不真實,齊雪楠卻急促的扯著嗓子說道,“導演,我覺得上一條,我拍的不夠好,辛苦一下,咱再拍一條吧?”


    “我覺得挺好的,看的出來挺真情實感的,不用了。”導演再看了看剛剛的迴放覺得沒什麽需要改的,江檸的演技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已經遠超一個新人演員的水平了。


    “可我覺得我失手了,我挺不好意思打到她了,有些情緒不對了。”


    何司彥冷冷的望著她的臉,如冰窖一般, “楠姐,您真的多慮了,演的很好,看上去就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那種,真的很好!”


    “想不到您現在這麽憐花惜玉了,罷了,我這麽人老珠黃了,自然而然比不上人家小年輕水靈,看看,打了一下,你們何導就心疼的不得了,罷了,罷了,到底是我老了。”齊雪楠見他不接自己話頭,便想法子編排起何司彥來。


    “要不,打你試試呢?雪楠姐?正好教教年輕演員們?”何司彥不禁翻了個白眼,“我說呢,怪不得最近老有那些個前輩說某某新人不敬業啊,你說一個兩個我還信,怎麽還能是一堆啊,我想不應該啊,還大多數都是從您口裏說出來的,敢情是壞人變老了啊?以前可能網絡不發達,可是現在,可不好說了呢。”


    因著何司彥的一頓輸出,整個現場鴉雀無聲,各個部門的人都在悄悄觀望,“愣著幹什麽呢,都不幹活了?趕緊的下一場,怎麽著?是沒見過一條過的新人演員啊?”


    “導演,請等一下,我覺得可不可以再接著拍一條這一段,您看可以嗎?我這傷不要緊的,我也相信導演會很快拍完的,不耽誤處理傷口。”


    “你說的是可以,但你真的沒事兒嗎?”何司彥的臉也被凍得通紅,修長的食指在江檸的右臉上隔空畫著圈。


    “何導,我想大概是被剛出道時,公司給我塑造的形象給您造成了些許誤解了吧?這點兒傷沒什麽的。”江檸淺淺微笑,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冬日暖陽照在人身上,總是那般溫和,“這樣吧,今天我請大家喝水,怎麽樣?”


    江檸的些許微小的舉止皆被劇組的人看在眼裏,甚至群眾演員在內都連連稱讚有加。


    初出茅廬卻演技精湛,看上去清冷孤傲卻平易近人,還出手如此大方闊綽,平常演員都是欣賞她的。


    當然,也是有難堪的,自然是不必說,那位所謂的大前輩。


    “我看看,這麽深的一道印子,這不得腫了嗎?”江檸除了轉場,基本上都是在片場呆著,cindy為了給她處理傷口,才迴到了房車上,她輕輕撫摸著江檸臉上的巴掌印,江檸不免有些本能反應“嘶”了一聲,“我以為你沒有知覺呢,為什麽逞強好勝?”


    “因為熱愛,我必須在內娛活下去,那些人不都說小鮮肉一個個那麽嬌貴嗎?我知道有人在拍路透,我就要給他們看看他們口中的我們是否真的有如豺狼虎豹般的脾氣。”江檸做了老虎爪牙的動作,乳虎咆哮,奶氣有餘,霸氣仍存。


    “這是什麽形容詞?”cindy聽到這兒不免笑道,“你們哪有你說的那麽可怕?”


    “我都聽說了,他們說我們小鮮肉,身子嬌貴,武打戲通通拍不了,都要上替身,還說我們胸無點墨,個個都是沒實力的花瓶。好似我們年輕就是個錯誤一樣。”


    大概是江檸習慣了,習慣了練習生時期老師和前團時的經紀人的動輒得咎,她習以為常的心平氣和的接受著那些不公平。


    “不,那不是錯誤,是偏見。”


    “對,偏見。”她帶著些許嘲諷,嘲諷著這個荒誕的娛樂圈。


    “對了,年底有幾個頒獎典禮你去嗎?不過,有你的師兄們。”cindy抱著手機,不斷刷新著熱搜榜單,唯恐害怕錯過她預測的那個黑熱搜。


    “去,為什麽不去?我又不是和我的師兄們解約,哦,對了,我估摸著明年二月份左右,這個案子就會有第一次推進,還要勞煩你陪我去一趟h國,哦對,那個時候我們大學還要舉行畢業典禮。姐,你要不要陪我去呀?”江檸任由化妝師擺弄著自己,圓溜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等一下,我以前沒覺得啊,檸檸,你在h國五年,五年,你從語學院到音樂學院畢業,但也從練習生走到天團ace的位置,然後你們拿下大獎,別人下課,你在練習,別的練習生已經休息了,你還要趕作業,你不累嗎?”


    “天底下,有不累的人嗎?活著本身就是辛苦的。”江檸一下子躺在了椅背上,緊繃的身體終於鬆懈了下來,輕輕擺手道,“但願,這一兩天,可別再有糟心事兒了。”


    cindy把手機往江檸麵前一擺,“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沒辦法,誰讓你是頂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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