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比榮寶齋貴。”


    “真的假的,哪怕再好酒香也怕巷子深?”


    “我已經找到高人幫忙。”


    “誰?”


    “唐婉兒的老師。”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唐婉兒呢?”


    “這種人物我怎麽會不知道?”


    “你是欲擒故縱,故意保全了文翁書院的顏麵?”


    “小姐英明。”


    “不管怎樣,今天總算幫本小姐出了一口惡氣。”


    “忠心護主是在下的本分,張二陽還沒感謝小姐的搭救之恩。”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


    陶雲兒霸氣的揮了揮手。


    文翁書院


    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看著麵前兩張所謂的考卷,陷入沉思。


    “三角形、圓形的麵積他能夠計算出來?”老者問道


    “既然敢出,他一定計算的出來。”


    “這倒也是。”


    “我注意到他繪製的圖形非常工整,一定是長期練習的結果。”


    “我還第一次見有人畫出如此規則的圓形。”


    “還是懸空所畫。”


    “看來他是故意認輸。”


    “老師,你說他會不會是被我的美貌所傾倒?”


    “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我更傾向於他懼怕文翁書院這塊招牌。”


    想不到老者還挺幽默。


    “老師您...”


    姑娘聞言羞紅了臉。


    “改日咱們去會會這個張二陽。”


    快到慶豐齋時,幾人被慶豐齋門外蜂擁的人群嚇得不輕。


    四人趕緊奔上前查看緣由,沒有想到被人認了出來。


    “看,他就是二狗張二陽。”


    人群中的姑娘像是發了花癡發出尖叫,有的則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店裏的夥計見他們迴來,難掩臉上的喜悅。


    “小姐可算迴來了。”


    “店裏發生了什麽事?”


    “不知道怎麽,店裏忽然湧來很多買主,就連滯銷的商品都快售罄。”


    “真的假的?”


    “真的。”


    “看來是二陽的功勞。”


    “這與二陽有什麽關係?”


    夥計一臉懵逼。


    看著空空如也的貨架,陶雲兒樂開了花。


    清點一下今晚的收獲,足足有一千多兩紋銀,這可是一筆巨款。


    陶雲兒遞給張二狗六百兩。


    “這是我的股本,你可要好好幹,我的嫁妝可全在裏麵!”


    “定不辱使命。”


    張二陽發現,除了性情大變,自己竟然會術數,知道怎麽釀製靈酒,還會陣法,還能看出別人的修為。


    昨晚,他躺在床上思考半天,對於自己的變化沒能理出頭緒。


    第二天,張二陽起了一個大早,帶上碳頭去逛一下酒水市場。


    一兩銀子十斤三十斤的酒水遍地都是,最後看中了一家一兩銀子十斤的,因為這酒稍微有些靈氣,訂了一千斤,花去一百兩銀子。


    酒和瓦罐不分家,旁邊就是賣瓦罐的。


    他進來買酒就被賣瓦罐的老板夥計盯上,剛買完酒直接被商販拉了過來。


    了解燒製周期以及雕花等各項費用,複雜工藝的五十文錢一個,經過多番比較選擇一家訂了五十個瓦罐。


    慢慢悠悠迴到店裏,店外依舊排起長龍,見到他不忘大喊。


    “張二陽迴來啦。”


    張二陽心想,難道這就是粉絲經濟?


    忙得不可開交的陶雲兒,衝著碳頭大喊,“碳頭,快點過去幫忙。”


    訂的酒很快送上門,接下來瓦罐也到貨。


    拿出陶雲兒特意買迴的細紗過濾酒渣,俗稱的綠蟻,重新封壇又加注了陣法。


    一頓操作,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想不到小友還會陣法?”


    張二陽迴頭一看,來的是一老一少,身後還跟了不少人。


    少的他昨晚見過,就是那位文翁書院的唐婉兒姑娘。


    不用問老者身份肯定不俗,張二陽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路,上前行禮。


    “讓先生見笑,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小把戲而已。”


    “張二陽,這位是我的授業恩師歐陽先生。”


    歐陽春風的大名不但在三川國聞名,聲名遠播鄰近幾國。


    對於他這樣的底層小人物,不是昨晚陶雲兒做了科普,張二陽還真不知道有這樣一號人物存在。


    畢竟階層不一樣,可以理解。


    請歐陽先生落座,陶雲兒命冬梅拿來紅泥小火爐,煮上熱茶。


    “陶姑娘,對於弟子們的無理,老朽深感抱歉。”


    “歐陽先生,大家都是鬧著玩的,何必當真。”


    “想不到陶姑娘如此寬宏大量,慚愧慚愧。”


    “歐陽先生過濾了。”


    “聽聞張小友吟的一口好詩,不知道能不能吟一首聽聽?”


    “素問歐陽先生的字狂放不羈,如果覺得在下的小詩入得法耳,可否幫在下提兩個字?”


    “不是說不識字嗎?”


    “我主要擔心他們兌現不了承諾。”


    “如此這般,好說。”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好詩,好詩,真是好詩。”


    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吟詩也會溜,古人誠不欺我。


    “筆墨伺候。”


    不需要冬梅動手,陶雲兒親自拿來筆墨紙硯。


    “看來早有準備,寫兩個什麽字?”


    “雪釀。”


    “好。”


    歐陽先生心情大好連書幾幅,供張二陽遴選。


    “酒好之後,我專程送到文翁書院請先生品嚐。”


    “用先生的字做酒名,你可是頭一份,這酒可不能壞了先生的聲譽。”


    “唐姑娘請放心,到時我先請先生飲用,先生點頭我再上市售賣。”


    “這酒可不便宜吧?”


    “榮寶齋的好酒,一壇多少銀兩?”


    “那可貴了,一壇二十斤怎麽也要個七八兩吧?”


    “咱就賣個十五六兩怎麽樣?”


    “這也太貴了吧?”


    後麵的人聽聞酒價,不禁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你不會隻打算一年賣個十壇八壇吧?”


    “雪釀,我的計劃是一千壇。”


    “小友沒開玩笑?”


    “少城的市場可沒有這麽大。”


    “難道你的目標是京師?”


    “對。”


    “難道你在京師還有熟人?”


    “好像唐姑娘來自京師。”


    “小友算盤打得響啊。”


    “先生嚐過酒後,咱們再說這事如何?”


    “幾日出酒?”


    “七日。”


    “好,七日後我再來。”


    張二陽能夠明顯感受到,歐陽先生和唐婉兒的不快。


    文人有傲氣,視金錢如糞土,如今被張二狗利用自然有怨氣。


    沒有辦法,好不容易攀上一棵大樹,好比一棵救命稻草豈能輕易放棄,隻能得罪了。


    陶雲兒看出個眉高眼低,不免心中忐忑。


    “二陽,咱們這樣利用歐陽先生不好吧?”


    “沒事,歐陽先生不會和我們一般見識。”


    “如果...”


    “我的詩白做了,文翁書院的顏麵還抵不上兩個字?”


    “這倒也是....”


    迴文翁書院的路上。


    “恩師,這張二陽真是市儈,竟敢利用你。”


    “你說,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利用我的人,多嗎?”


    “屈指可數。”


    “人家說詩好給寫倆字,也沒說用在哪裏,不是嗎?”


    “可惡,被這貨給鑽了空子。”


    “你沒看到問題的關鍵,他早就做好準備。”


    “我說嘛,一家小店哪裏會有筆墨紙硯。”


    “說對了,另外他會陣法還很高級。”


    “我不過是普通煉氣士,根本看不出來。”


    “傳聞隻有築基之上甚至更高級的修士才能接觸陣法,並且這個傳承在咱這裏早已失傳。”


    “老師怎麽知道的?”


    “從書上查的。”


    “也就是說這個張二陽絕對不簡單?”


    “對,麵對我能夠摒棄血脈壓製,階層壓製,表現的不卑不亢會是普通人嗎?”


    “既然如此,您又為何盈盈不快?”


    “憑我如今的身份地位,敢利用我有不快不是很正常嗎?”


    “沒有不快才不正常。”


    “對嘍。”


    “他讓我幫著賣酒幾個意思?”


    “他的腦洞很特別,到時聽聽他的說辭不就知道了。”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詩真不錯!”


    “確實好詩。”


    “我好久沒見老師這麽激情飽滿的寫字了....”


    歐陽先生為酒題字不但震驚了少城的三老四少,更驚動了陶家。


    很快陶雲兒的老爹聞訊跑來興師問罪,當得知張二陽一個下人竟然擁有半數股份更是吃驚不已。


    “張二陽,你可知罪?”


    “陶老爺,我為陶小姐打工,不是為陶家打工,您可要分清嘍。”


    “陶小姐的就是陶家的,信不信我把這些酒給砸了?”


    麵對陶老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張二陽很是不屑。


    “隻要你敢砸,文翁書院保證陶家在少城無立錐之地。”


    “你...”


    陶老爺氣的說不出話來,最讓他氣憤的,張二陽竟敢拿文翁書院壓他。


    “那日店裏會來好多大人物,陶老爺怎麽說也是少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到時我給你留一個好位置如何?”


    “我才不來丟人現眼呢。”


    說著陶老爺拂袖而去。


    陶雲兒早躲到一旁,臉嚇得煞白。


    張二陽對自己的技術沒那麽自信,吹出得牛逼暗自後悔。


    開弓沒有迴頭箭,帶上碳頭,跑去訂瓦罐和酒。


    現在張二陽與歐陽先生的事早已傳播開來,成為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


    見張二陽又來采買,現場圍滿了人。


    今時非同往日,商戶爭相折價。


    萬一張二陽成了,他們的身家一定水漲船高,豈不發財。


    見大家如此信任,關鍵還可以賒賬。


    先采購了一萬斤酒,讓工匠把歐陽先生的墨寶拓在瓦罐上,燒製了五百個酒壇。


    隨著時間的臨近,慶豐齋四周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慶豐齋的生意用爆好來形容不為過。


    當日下午,少城頭麵人物陸續登場。


    唯一一位帶著怒氣來的客人,不用猜肯定是榮寶齋的王老板。


    慶豐齋的酒賣的比他貴,明顯是在嘩眾取寵,拿他榮寶齋做踏腳石。


    他倒是要看看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如果失利定會讓他好看。


    陶老爺雖然嘴硬,還是早早來到店裏幫著招唿客人。


    他也是好麵的人,知道張二陽翅膀硬了不好對付,不是還有閨女嗎?


    好多的大人物平時他想見還見不到呢,今天這個機會難得,安排陶雲兒在榮寶齋訂了好幾桌飯菜,盡一下地主之誼。


    院裏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早已人滿為患。


    掐著點,歐陽先生帶著唐婉兒來了,身後跟著幾百號文翁書院的學子,陣仗非同一般。


    張二陽攜陶雲兒把兩人迎進來,歐陽先生德高望重,現場與之打招唿的比比皆是。


    眾目睽睽之下張二陽陪同歐陽先生落座。


    “你們也坐吧。”


    得到歐陽先生的準許,唐婉兒和陶雲兒方才落座。


    張二陽打了一個響指,精心打扮的冬梅抱來一壇雪釀。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麽的,酒壇沒有拿穩直接掉在地上。


    大跌眼鏡的是,酒壇愣沒有摔碎。


    陶雲兒按照張二陽教的手法打開酒壇,帶有濃鬱靈氣的酒香撲麵而來。


    先給歐陽先生斟了一杯,歐陽先生嗅著酒香直接一飲而盡。


    “好酒果真是好酒,這迴王老板該不高興了。”


    “歐陽先生,我還是要親自嚐嚐。”


    “冬梅,快給王老板滿上。”


    王老板喝了雪釀,並沒有表態,隻能說明雪釀比榮寶齋的酒好,否則他早跳起來打張二陽的臉。


    張二陽心裏沒有底,早已偷偷嚐過。


    他對雪釀有信心,不過再好的酒也需要歐陽先生給個評價不是。


    聰慧的唐婉兒很快學會了開酒,能夠學著使用陣法,喜於言表令她興奮不已。


    注意到隨同唐婉兒前來的沈公子,見張二陽和唐婉兒熟絡,臉上流露出老大的不快。


    沈公子上次見過,看談吐家世不凡。


    張二陽倒不是怕他,總不能因為無中生有的事絕了後路。


    讓陶雲兒又從榮寶齋訂來幾桌飯菜,招待唐婉兒的同學。


    畢竟訂的是下酒菜,王老板親自發了話,來的非常快。


    沒有想到張二陽還安排了他們的酒菜,學子對張二陽的好感漸生,敵意降低不少。


    很快,二十壇雪釀見了底,張二陽適時站了出來。


    “歐陽先生,我想捐十壇雪釀給文翁書院。”


    他聲音雖不大,四周都聽的到。


    “張二陽,捐十壇酒給文翁書院是不是小氣了點。”


    榮寶齋的王老板率先跳了出來。


    “王老板莫急,我有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小友別賣關子了,請說。”


    “我這雪釀陳個一年半載喝是最好。”


    “這與贈酒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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